小区,一楼。
有两具尸体横躺,血还温热,他们要搬一堆东西上去,为了方便装运,便用箱子堵住了上升的电梯门。
然后,他们,便死了。
上方,蓝淼双眸如霜,猩红还未褪去,他来到刚才的楼层,是那外卖男与偷情女的地方。
顺便一提,在出酒店时,前台男被救护车抬走了。
他走近房门,抬手,平静地叩门,衣袂浸于窗中昏沉,站于月下影痕。
“谁…谁啊!”寂静片刻,有些颤抖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咚,咚,咚……”
无人回话,只余沉闷的敲门声入耳,规律,缓慢,演绎出死亡的交响曲。
外卖男谨慎得很,他似乎小心翼翼地趴在猫眼上观察了许久,令人厌烦的气息透门扑面,很不悦。
“咔嚓。”
他见是个高中生,解锁,拧开门把手,神情正常了不少,不耐烦地摆摆手,道:
“小屁孩,离我远点,老子忙……”
正说着,他却突然扫见少年鞋上的一缕血迹,顿时塞回话,毛骨悚然,汗毛齐竖,颤颤巍巍地闭门锁死。
砰一声,房间冰冷。
少年淡淡抬手,五指张开,不大的掌,却似有巍巍山岩般沉重,不留余力,压在门面。
刹那间,威压涌动,一双幽邃的眸杀机弥漫,血色犹雾起,久不散。
轰轰轰——!!
闷声中,结实的木门当场炸裂,碎片仿佛定格在这一瞬间,碾为粉,碾为点,碾得灰飞烟灭。
昏沉泼墨,初月渗血,染红的鞋踏过木屑,寒意的眸扫过房间——
很轻松,蓝淼就这么进来了。
他似居高临下,那漆漆的影,如有铁马冰河的压迫,简直浓郁得要钻出平面维度,将咧嘴,欲落牙。
外卖男骨寒毛竖,他吓坏了,恐惧地瘫在地上,甚至都不敢正视这闯来的人,“怪物!你是怪物!!”
房门碎时,冷风一齐涌了进来。
“啊啊啊——!!”
又传来一道尖锐的叫声,是偷情女,她正衣衫不整,躲到厨房,手中战战兢兢拿着把菜刀,不敢出来。
恐惧的同时,外卖男怨恨地看着她。
少年缓缓迈步,一刀现,百刀出,锋芒闪,银线沾血,颤之叠音震震荡荡。
“啊啊啊!!!”
凄惨如杀猪般的声音响彻。
前方,外卖男的两臂像是积木,散落开来,被砍下块块立方的肉与骨,排排堆落在地上,血水溅射到天花板。
直至,彻底失去“手臂”这一器官。
“这两双手,不要也罢,帮你废了。”蓝淼平静如水,漠然道。
“啊啊啊!!!”外卖男还在惨叫。
“眼球,控制不住,便帮你抠掉。”
蓝淼没有丝毫怜惜与同情,反而杀意一震,两刀深深捅进他的眼窝,再抽出,刀面映衬出无眼的脸。
“还有脑袋,给我落。”
下一刻,头颅倒在血泊,僵硬滚动。
看见这残忍的一幕,偷情女恐惧万分,吓得当场失禁,她的菜刀掉在地上,整个人甚至都抽搐起来。
“你,陪他。”
斜视,蓝淼抬刀,骤然挥出,无形中锋利一扫,将她人首分离。
连杀两人,他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又看向一处,走向卧室,停在凌乱的床前,手持刀,刀尖抵于地。
“吟——!”
一弹刀柄,颤音中离去,平静而深邃的影下,血从床底淌出,倒映着一张男人空洞而绝望的脸。
另外一个男人,是第三者。
楼梯处。
天很昏很暗,且寂寂的,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出现在铁血的月的眸下。
一位女人在抱着一个小孩痛哭,那个小孩也抱着女人痛哭。
两种哭声掺杂一起,混进了如雪的风。
远处,有个隐在暗处的人影,拔刀,寒芒一闪,哭声尽碎。
“妈妈,你怎么不说话了!”
沉默许久,声音入耳。
少年远远看了眼那小孩,闭眸,拉上兜帽,收刀离去。
他说了,还有些怪物,需要被清除。
确实,他没有资格,但,执忌者三字,便意味着千人万人之上的权力。
跨越凡人的维度,【忌】的力量。
“春风几度花,天下一绝。”蓝淼沉默许久,犹豫许久,开启通讯器,终是向小隐发送消息。
“花落何处。”很快,他收到了回复。
蓝淼有些诧异,他看了眼这里的地点,将其输送。
眼帘中,只有四个字——
“接花,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