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也就是周三。
生物钟的作用,蓝淼五点半便起床了,洗漱过后,便去穿衣晨跑。
成为执忌者后,更不能放纵,强大的体魄也是重中之重,更别说自己能力的代价还不清楚。
所以,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酒店内,云雨瑶惺忪睁开眼,突然感到有些头晕,她来到卫生间,照着镜子,看着镜中明澈的眼眸。
垂眸,稍凝神,奇异的波动层层叠叠,覆盖住房间中的物体,隐约间,似乎可以做什么事情。
“这种感觉……”以为是睡糊涂了,她困惑地看着自己的手心,细腻如绸,柔软如雪。
轻轻握拳,似有能量在波动。
她还没深究,手机却突然震动,传来消息,打开一看,是蓝淼发的——
“我有突发情况,早餐帮你买好了,放在了房间门口,按时吃,别放凉。”
“【小猫咪听话】”云雨瑶顿时将这怪事忘到脑后,心情愉快,翻着萌萌的表情包,精挑细选地发送。
她又看见蓝淼再次发来信息——
“你那边危机已解,回家后,别将我的事告诉你父母。”
“放心。”
“我的意思是,关于怪物的事。”
“哦,知道啦。”
“下次见。”
不咸不淡的交谈中,蓝淼想到什么,又补充了句——
“还有,你的钱一会转账给你,以后机灵点,不然会被骗。”
“反正你是骗不了我。”
“不一定。”
蓝淼最后发了句,便没再回,只是将转账发了过去,一共有两次,第一次是二百五十七块,第二次是二十块整。
此时,他正在酒店下,放下手机,随意地吃了几口饭,便当即前去四中。
刚才,岑锋和他发消息说,四中有紧急情况,说不清楚,要尽快赶过去。
半小时后,四中校门口。
蓝淼缓缓走来,他远远观望,这里一片冷清,风吹落叶,寂静无声,死气沉沉的,毫无活力可言。
当然,平时的四中,课上课下,其实也跟这差不多。
走近了,只见到岑锋一个人,他正平静地斜靠在大门的柱子反面,双手抱腰,不必说,在闭目养神。
——这里没有阳光。
“你突破了,这才几天。”感知到蓝淼到来,且气息涨了一大截,他抬起头,黑发下的神情有些诧异。
“是,昨天有些生气,情绪一波动,便不小心突破了。”
蓝淼依旧穿着深蓝大衣,他双手插兜,走过去,淡淡开口。
“你这速度,真是变态,当初我从觉醒初,到达到觉醒中阶,可是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
岑锋道,然后又补充了句,“凡忌,甚至需要几年或几十年。”
“神忌呢?”
“数量实在太少,我不知道,仅人类之躯,很难承受那种品质的力量,神忌者,要么在高贵中毁灭,要么……”
“要么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是,你就这么喜欢吊我胃口么。”蓝淼挑了挑眉。
“对了,你昨天不在,灵漪姐可是失望好久,她做了一桌子的饭菜,白费了。”岑锋转移话题。
“当然,这些不重要,关键是她拿我出气,借着训练的名义,揍了我一顿。”
他又补充道。
“好了,今天我会提前说的,不过你说的紧急情况是什么?”
蓝淼打断了他,真是,刚见面就一堆废话,正事却只字不提。
“差点忘了,校长,死了。”岑锋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地道。
“就这。”蓝淼倒没什么情绪变化,“你不是说,通讯器中说不清么。”
“要求你来,是为了锻炼你的能力,并且,我对校长不熟,需要协助。”
“小隐呢?”
“处理这件事的影响去了。”
“可,我怎么感觉,是你一个人调查太无聊,硬要拉我一起。”蓝淼看了他一眼,开口道。
“咳咳,再强调一下,是为了锻炼你的能力。”岑锋咳了咳,语气认真。
“怎么死的?”
“吊死在一棵树上,自己看,那边。”
闻言,蓝淼点头,他跨过大门,看向岑锋手指的地方。
那里,离大门不远,有一棵只剩枯干的槐树,上面挂着吊绳,勒紧一个人影,高高悬在半空——
是校长。
他的死相很阴森,身体僵硬如石块,面部扭曲中带有绝望,无焦的双眼瞪得很大,死不瞑目。
同时,那灰白的双手,依旧抓住脖上的麻绳,指甲被断裂,渗出黑血。
整个皮肤,都很灰白。
枯木,吊绳,死尸,冷风一吹,氛围上来了,像云雨瑶这种胆子小的,怕是会直接吓晕过去。
蓝淼寻思着,不过……他突然看向这棵树的旁边,花草鲜美,绿意盎然。
杀人者,还挺变态,现场布置得那么阴森诡异,强迫症么,喜欢这种环境下杀人。
但,凶手,究竟是怎么让好好的树,变得如此骨瘦如柴的呢,关于木元素类的忌之能,亦或是禁忌物。
他默默思考,因为在记忆中,这棵树昨天还挺生机勃勃的。
“话说,你不伤心么,我调查过,他平时还挺照顾你的,经常一起下棋。”岑锋走过来,淡淡道。
“没什么好伤心的,在我看来,我与他只是上下级,并无感情纠纷。”
蓝淼摇摇头,非常平静地道,“怎么,想说,我不适合守护者。”
“装好人之类的事,我没那闲心,以前不会,没兴趣,现在不会,没必要。”
他的双眸如水,注视着这具尸体,控制水压,将其眼皮拉下,瞑目。
岑锋像在思考,饶有兴趣地品味着这句话,片刻后缓缓回答道:
“不,而且相反,你很适合。
守护者,所守护的,是城,是希望,是人类璀璨的文明。”
他顿了顿,给予肯定。
“远超个体的概念,但不排除些舍己为人的英雄,想帮助每个人,我做不到这样,所以,佩服他们。”
其实,面对蓝淼的话,岑锋也丝毫不感到意外,因为唐隐昨晚和他发过消息,就只有一行字——
【蓝,杀人了,确实,他无法胜任正义二字,但我信他,他很优秀。】
而自己,是这样回答的——
【又有谁敢言绝对的正义,关于杀人,你为我处理的烂摊,也不少。】
【队长曾说,守护者,从不肩负正义,而是执行守护,不是么。】
毕竟,圣裁者,可不是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