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姐儿怎么样了？”
“回夫人，奴婢到的时候，五小姐已经喝完药睡下了，奴婢瞧了一眼，脸色有些不好，听冯妈妈说是意外落水了。”
杜氏的声音里带着两分惊讶，“落水？”
“是，原本好好的，五小姐午膳时多饮了几杯，那酒有些烈，就有些醉了。
喝醉了，每个人的反应不一样，五小姐就想去吹风，哪知道就落水了。”
姜悦知道自己落水的消息瞒不住，与其等旁人查到，不如自己来说。
而且，她也不算说谎，喝了酒是真，不胜酒力有些醉了也是真。
到时候二姐姐要是问起来，自己这么说，想来她就不会怪罪了。
姜悦猜的不错，第二日一大早，姜雨纾就迫不及待地来了伊芙院。
“五妹妹，听说意外落水了，喝了药怎么样了？”
姜悦眼圈红红的，“已经好了大半，都怪妹妹体弱，又不善饮酒，这才丢了人。”
“妹妹别这么说，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这就是一场意外。”
姜雨纾安慰了几句，然后就问起了昨日的事。
姜悦把自己看到的事和姜悦说了一遍，“……陆萱宁和大姐姐在一块儿说了好一会儿的悄悄话。
我实在是离得有些远，没能听清她们到底说了什么。”
“辛苦五妹妹了，妹妹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让小青去寻母亲或者去怡然院寻我。”
姜雨纾拍了拍姜悦的手，又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小青看着二小姐带来的礼物，笑着说：“小姐，二小姐真是大方，送了一支野山参，一匹宋锦，还有一对珍珠耳坠。”
姜悦目光幽深地看着姜雨纾远去的方向，“是啊。”
“小青，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打听打听，你去打听一下，昨日何家大公子都邀请了哪些公子一块游湖。”
“小姐，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小青疑惑，小姐一个深闺小姐打听外男做什么，莫非是起了什么别的心思？
“你别问，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让府里除你以外第二个人知道了，你就不用再跟在我身边伺候了。”
小青立马跪了下来，“小姐，奴婢一定会守口如瓶，尽快打听出小姐要的消息。”
“起来吧，你一直是我身旁最得用的丫鬟，一荣俱荣，我好了，你才能好。
行了，别哭丧个脸，让冯妈妈瞧见了，又该问东问西了。”
说着，又从首饰盒里挑出一对成色一般的珍珠耳坠递给小青。
“你跟了我这么些年，身上也没件像样的首饰，这对珍珠耳坠成色还不错，就赏给你了。”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甜枣，小青立马高高兴兴去办差了。
姜雨纾从姜悦院里出来，就想去试探一下姜雨彤到底瞒了姜悦什么。
可回想之前自己套话，一直不太成功，于是就歇了这个心思。
与其打草惊蛇，不如暗中观察。
管家权在手，府里不少的丫鬟、婆子见了自己都比往常更加客气、恭敬了。
可惜，姜雨纾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姜雨彤能藏事的本事。
丫头婆子们观察了姜雨彤主仆十多日，愣是没发现半点儿不妥。
姜雨彤每日的生活作息很规律，上午去春熙院请安，然后去秋菊院跟玉栀姑姑学规矩。
下午回来就在院子里，要么写写大字，要么就在树荫下乘凉，完全是一副富贵闲人的架势。
这日，姜雨彤请安，罕见地留了下来，“母亲，再过十日就是祖母的寿辰，女儿想出府逛逛，挑选一件像样的寿礼给祖母。”
杜氏背地里同样没有少查姜雨彤，上次她在珍宝阁买了珍宝阁仅此一支价值不菲的红宝石簪子，她就在怀疑姜雨彤哪里有那么多银钱。
结果查来查去，没有半点儿线索，至于去问珍宝阁的金老板，那是不可能的。
金老板背后的人，定远侯府都得罪不起，她还是不要去触霉头。
可在府里，姜雨彤安分得很，无论是小荷还是之前的夏英，她都偷偷找人问了。
两人都一口咬定，没有瞧见姜雨彤有银子。
清晖院的花销，都是用着姜雨彤的月例银子。
如今，听到姜雨彤又要出手买寿礼了，杜氏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了几分。
“好啊，彤姐儿有孝心，是个好孩子，老夫人知道，肯定会很喜欢。”
姜雨彤中规中矩地回答：“祖母喜欢就好，做小辈的总要多上几分心。”
杜氏挥了挥手，示意姜雨彤可以走了。
等姜雨彤一走，杜氏就找来了春樱，让她找几个人偷偷跟着姜雨彤。
趁着这次姜雨彤出府，她一定要搞清楚姜雨彤身上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兵分两路，清晖院也不能放过。
得想个法子支开小雪、小月那几个忠心的，再让去好好搜一搜清晖院，尤其是姜雨彤住的屋子。
灵机一动，杜氏招了招手，示意春喜附耳倾听。
“明日等彤姐儿一出门，就让赵妈妈把小雪那几个丫头支走，就说提前熟悉一下寿辰的流程。
记得让赵妈妈做的不着痕迹，别不小心露了马脚。”
“是。”
回禀了杜氏，姜雨彤就开始计划明日该去哪里逛逛了。
这些日子，暗地里窥探她的人来来去去，她又不瞎，自然察觉到了。
正因为如此，姜雨彤打算瞧一瞧杜氏到底想要干什么。
而，出门去给王老夫人准备的寿礼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她回京后，头一次给王老夫人送寿礼，不能太简单了，不然该有人说闲话了。
想要让人挑不出错，最好就是去买一个既新奇又能体现自己心意的礼物。
正好借着这次机会甩开那些盯着自己的人，还能试探一下杜氏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姜雨彤要出府给老夫人买寿礼这事，不出意外，府里人很快就知道了。
姜菀在屋里骂了一声，“我呸，就她能显摆！”
骂完，又忿忿不平地抄着《女则》《女戒》。
姜悦有些好奇，“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
都是一样用着府里给的月钱，姜雨彤哪里还能省出银钱去府外给祖母买寿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