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别逸无语的握紧臻清的手,他在最后一秒看清了藏在奈矜眼底的那一丝恶劣。
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问题,而是他们已经降落在了祭坛之上,并且吓到了一群辐灵。
那群辐灵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祭坛上出现的臻清等人,又感知到他们身上比自己高等级的血脉吓的瘫坐在地上发抖,他们跪在地上被几人散发出来的威压压的气都喘不过来。
辐灵们混乱的脑子中精准的感知到了这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明显是贵族,尤其其中容貌出众的两人,那来自灵魂深处的臣服让他第一时间确认了那可能是皇族。
可是从他们身上的服饰和符文来看,这又分明是祭司,可他们族中目前祭司只有两位,这几个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臻清不动声色的仔细打量着周围,与他们生活的帝国一般无二,只不过维度中的样貌比外界有着很明显的差距,他和秋别逸是神,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里气候比外界要热,时间流速要快。
而他们处于的位置应该是皇城的中心,祭坛规模宏大气派,在热闹的城市中心,成圆形的宽阔平地,他们脚下踩着的地砖似乎是暖玉,雕刻着各种神秘的图腾和符号。
让人惊讶的时这祭坛位置和周围环境,他们没有想到如此庄重的祭坛附近居然还开着各种店铺,平民百姓辐来辐往,每个辐灵似乎都幸福快乐。
而他们的到来打破了这场平静,他们被臻清他们散发出来的威压压倒,跪拜在地上瑟瑟发抖,臻清将目光放在跪在最前面的几个服饰明显与周围的其他辐灵不一样的辐灵身上,瞧着应该是守着祭坛的护卫。
蓝蕴笑眯眯的歪头打招呼,“嗨?”
这群护卫的话事灵还算冷静,细细的分析着臻清他们的来历,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或许是神树派来的使者,于是他颤抖着身子调整姿势跪在地上,“大大大人。”
顾鸢露出一抹浅笑,他们这群人自出生就在金字塔顶端,来自上位者的从容高贵姿态根本不需要演,少年用扇子轻轻的向上挥,“起来吧。”
周围的辐灵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唯唯诺诺。
臻清挥手,不耐烦的道,“都各自干各自的去。”
等臻清话音一落其他辐灵才敢动,随后每只灵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原地,周围彻底安静下来。
温昇做出跋扈的做派,“喂,你叫什么?”
为首的辐灵点头哈腰的开始自我介绍,“我叫利拉威,您们叫我单字‘威’就好了,是护司卫的统领。”
顾鸢笑盈盈的对着他有礼温柔的说。
“我们是母树派来的使者,是神树聚拢而成,诞生后便出生在神树之下,托神树的点灵大概知道些模糊的概念,只不过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太了解,不知你可否带我们去见见......”
顾鸢话还没有说完,祭坛之下就出现了两道身影,一男一女,身着华服,与臻清他们身上的服饰差不多,男的那个走在最前面,身上的衣物看起来比女的要高贵华丽许多。
两只辐灵神色淡漠的走上祭坛望着臻清等人,似乎在打量确认什么,端详探究,这种眼神让人有些不适却不带恶意。
臻清还不习惯有人用这种眼神打量自己,微微皱眉,气势更胜了,两只辐灵感知来自皇族的威压,收回了那打量的眼神,不卑不亢的朝他们做辑。
女的那只辐灵上前两步说,“您好,我名月厘,我旁边的这位叫择墨,是帝国的祭司。”
臻清见两人态度还算不错,淡声道,“卿钰。”
秋别逸冷着一张脸,“弈秋。”
顾鸢轻笑:“鸢昇。”
温昇挑眉:“顾紊。”
魏漾:“殷解。”
灵解回礼:“漾璃。”
蓝蕴:“牟澜。”
沐瑶:“蕴芸。”
秋别逸眼皮直跳。
臻清嘴角一抽,这群人取个名字都在秀恩爱,后悔了,就该叫卿秋的。
认了个脸,月厘退至择墨身后,而择墨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找到这对面这群人的主心骨,温温柔柔的问,“几位刚刚说是母树派来的使者,不知前来的目的是何?”
“啊,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些年母树很少与我们共鸣,几位忽然出现,我们不得不得多想,若有冒犯,在此先道一声歉。”
意思是各位要前来的消息他们祭司怎么一点都不知?哪怕有皇族以上的血脉依旧不能确认他们的身份,烦请拿出证明。
“母树与你们有交易。”臻清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择墨的肉眼可见的僵了一瞬,知道辐灵与母树之间的有交易的也只有政权、军部、六大贵族和帝灵,这一点确实可以证明他们的身份,但他的直觉却告诉他,这群人有问题。
月厘犹豫两秒,还是开口询问,“冒犯了,不知可否看看各位的血?”
顾鸢唇角带笑,眼底却不带一丝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二位,既已知我等是神树派来的,却上来就要求看我们血,让我们受伤,这般做事未免有些太失礼?”
择墨轻轻的摇头,“我族多年不见生人拜访,如今族中出了点事,不得不警惕,还望见谅。”
顾鸢笑容不变,看向了臻清,见臻清摇头直接收了笑容偏头不语了。
择墨知道这群人是以那两个人为中心,他的直觉向来很准,这群人明显有问题,但身上的气息又作不了假,这件事情上他不能退让。
臻清与他对视两秒,这灵态度上确实挑不出什么错处,倘若他们要是不怀疑那才真的有问题,于是出声应了他的请求。
虽然不知道辐灵的血液到底是什么样子,但顾鸢他们在天堂眼都经历过身体上的改造,血液早就与常人有区别,原本鲜红色的血液中都微微偏向赤金色。
臻清和秋别逸更不用说了,他们神明的血液更是夹杂着神力。
他们是神树派来的使者,给出的身份是神树凝聚而成的,血液颜色各异也不会有什么破绽。
他变化出匕首抬手在手心上划了一道。
“卿卿!”
臻清朝他们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用力握紧拳,发黑的血液中带着浅浅的金色随着手臂流下滴落在地上。
那一刻来自神明的威压随着鲜血散发出来,祭坛上出现了血红色的光芒,因为污秽神力的掩饰,那股气息甚至隐隐超过了皇族该有的。
两只祭司辐灵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更别提周围那些只有中礼等阶的护卫了,他们身上已经出现了裂纹,吐出鲜血眼前发黑。
择墨哪怕额头已经在冒着冷汗,腰背却依旧挺直,声音从容恭敬。
“是我们误会了,我们会立马昭告全族,以皇贵族的身份为各位办理一切事宜,补偿稍后会送到冕下的住所,还请冕下收了威压。”
站在旁边的秋别逸看着臻清划破的手心,与臻清一样的威压直直的将两灵钉在原地,眼底的杀意都快溢出来了。
其他辐灵直接晕死过去,月厘立马道,“烦请冕下将威压收回不要迁怒于他灵,稍后我们自会去领罚。”
哇哦,这是个真祭司。
择墨也看向那边昏死过去的守卫们,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话来,刚刚秋别逸的威压大部分都压在了他身上,现在连话都不怎么能完整的说出来,他咽下口腔中的铁腥,“冕下.....”
秋别逸面无表情的收了威压,拉着臻清受伤的手疯狂输入神力疗伤。
臻清摇了摇秋别逸的手,安抚着他,对顾鸢使了个眼神。
少年走上前,“领罚?我们作为使者对你们辐灵的等级划分还是有一个粗略的认知,祭司的等阶可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又是辐灵一族拥护的母树使者,能受罚?”
顾鸢挑眉看着月厘,手中扇子轻轻的撩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上下打量着,戏谑的道,“不过几只低贱的中礼罢了,死了就死了,而你身为祭司心系百姓,倒是愧对得起这个的身份。”
众人:“........”不愧是你啊.....
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看的臻清他们都想打他,果然这种嚣张跋扈,平等看不起每个人的样子还得顾鸢来演,任何人都比不了。
臻清将顾鸢拉回来,忍住笑意,抬手先将月厘扶起,又去把择墨扶起来。
“如你们所言,我们的到来确实突然,两位有疑心自然正常,秋秋他们也只是见我受伤一时着急,伤到各位真是抱歉。”
择墨脸色好了不少,“没事,几位来的突然,族中什么也没有准备,先去祭司殿休息如何?”
顾鸢打开扇子变回那个有礼的模样,非常熟练的与他沟通。
“我等初来乍到,也只是母树刚凝聚不久,对外界还有很多不懂,不过还是知道两位帝灵的存在,还请二位带我们去拜访觐见?”
择墨和月厘嘴角一抽,尤其是月厘,这和刚刚差距太大了吧???
月厘默默的看了一眼择墨,“女帝陛下现如今不在皇城,有要事前去坐镇,闻人陛下现不方便见人,如今掌权办理事宜的就是我们。”
臻清眯眼,“你们能做主?”
月厘见择墨没有说什么,便开口解释,“择墨是女帝的君后。”
众人:“???”
啊?那徐韵那边是什么情况?那夏晨岂不是徐韵亲生的?!!!
难怪那个月厘一直落后择墨半步,说话都要下意识的看一眼旁边的灵。
顾鸢愣了两秒,心中思绪万千,表面笑着做辑,“那我们还是失礼了,原来是君后殿下。”
择墨摇头,“没有,各位使者奉母树前来,我等来接待是荣幸。”
一路上择墨和月厘态度有礼谦逊,同臻清他们讲了不少关于辐灵一族的东西。
祭司殿。
臻清下车后看着眼前的宫殿愣住了,果真如堕神所说,这辐灵一族还真是像极了古王朝。
在皇城中分为内外两城,外城便是中礼所居住的地方,内城则是高落祭司所住的地方,祭司太修建在皇城外城中心,附近全是人来人往的普通灵。
而外城的整体都偏向于科技质感,唯有祭坛与其格格不入,当他们跨入一道屏障进入内城后外界的喧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层层叠叠的各种房屋坐落其间,不似外城的繁华,烟火气息很重,更像是适人的居所,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最远处是白金色调的皇宫,建筑群呈现出独特的布局,巍峨壮观,峻峭挺拔,窄小的窗口和尖锐的塔尖,屋顶上的雕花细节精致。
祭司殿的位置在皇宫旁边,比起身后华丽巍峨的宫殿就要简单许多,但也是周遭建筑中最漂亮的,暖白色与青色搭配起来看起来温柔,四周花草树木繁多,看得出来是费了心思打理的。
择墨带着臻清他们进入祭司殿,一路上不少侍女带着笑声喊,“君后,月祭司。”
择墨和月厘一一回应,领着他们走在长廊中,刚踏入庭院就看见一个小家伙朝着他们冲过来,大概三四岁的样子,手里拿着玩具,模样精致漂亮。
“父君!”
小家伙的奶音震的所有人都一愣,白发血眸,那双血红的眸子红的发黑,看样子血脉等级非常高。
择墨弯腰抱起,柔声,“辰辰。”
然后月厘也跟着笑着喊了一声,“小殿下。”
臻清等人瞳孔地震,盯着择墨怀中的小辐灵,别告诉是清晨的晨啊!!!
择墨轻声同小家伙说了几句,就对着臻清他们道,“这是我的儿子,叫择砚晨。”
“很好听的名字,是晨曦的晨?”臻清僵硬的露出一抹笑容,希望是自己想错了,砚晨,砚晨,厌晨,这不就是意有所指吗?!
“嗯。”择墨将孩子放下,牵着小家伙带着臻清他们前往厅堂。
一群人客气的与两人交流,最后还是有人叫择墨去前往处理事务,择墨叮嘱了几句一旁的助理,便带着月厘与臻清他们告辞。
择墨:“最近族中事情较多,各位先好好休息,过两日我会在皇宫中举办宴会迎接几位使者的到来,墨一会带着几位好好的逛逛皇城,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由墨一照料。”
臻清站起来,“母树派我等前来也只是来探查,顺便了解合作,君后政务繁忙,是我们叨扰了,您先去忙。”
“好。”择墨朝他们笑着道,“晚饭想吃什么便同墨一说,他会安排好。”
等择墨和月厘离开,墨一带着他们前往居住的院落后臻清等人这才齐齐松了口气。
秋别逸将整个院落打上结界,沐瑶这才一屁股坐在软榻上,“端了一路了,这群辐灵说话怎么文绉绉的,累死了。”
魏漾直接躺在床上,“这都不重要,你们不好奇吗?那个孩子....”
温昇倒吸一口凉气,“我刚刚差点没有绷住,缇娜是女帝,又是徐韵,徐韵与夏毅有一个孩子叫夏晨,择墨是女帝的君后,也有一个孩子叫择砚晨,砚晨,厌晨!”
蓝蕴变回小狐狸跳到沐瑶的怀里。
“若真是我们理解的那个意思,那也意味着择墨是知道夏晨的存在,他会去砚晨,就表明夏晨真的很有可能是徐韵的孩子啊?”
顾鸢倒了杯茶,听秋别逸说没有问题才喝了一口。
“看整个祭司殿的布局和精致程度来看,缇娜与择墨之间明显是恩爱有加,另外那群婢女侍卫对择墨的态度也尊敬喜欢。”
“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孩子。”沐瑶接话,“倒不是我向着缇娜说话,我觉得缇娜应该挺爱择墨的,所以夏晨到底是不是徐韵的孩子?”
秋别逸:“不好说。”
灵解也倒了杯茶喝。
“那夏晨长得和夏毅可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能说确实是夏毅的亲儿子,我们见过徐韵的照片,也看不出来像不像,不过现在看来他到底是不是徐韵的孩子就有不好说了。”
蓝蕴不解:“那为什么要取砚晨这个名字?”
“万一人家真的只是叫砚晨呢?”顾鸢将茶盏放下,“回去让夏毅帮忙做个亲子鉴定不就好了?”
“灵还能用亲子鉴定?”魏漾下意识问。
顾鸢一巴掌拍下去,“不然?徐韵是附身又不是本人。”
魏漾抱住自己的头:“哦。”
“阿清,阿清?阿清?”
顾鸢喊了半天见臻清没有理他,秋别逸这才伸手捏了捏臻清手,“哥哥?”
“嗯?怎么了?”臻清这才回神。
秋别逸:“哥哥在想什么?”
“我在想辐灵靠的附身,那本体肯定在维度中,奈矜告诉我们闻人曦沉睡,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已经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