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邵?”傅琅要笑不笑盯着他。
红西装立即闭紧嘴巴,微笑。
到了十楼,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白邵弯腰做出请的手势。
离开电梯,傅琅带池遥进自己办公室,接过文件夹。
“我这边有一个两小时的会要开,如果觉得无聊,b栋有超市和影院,我让人带你去。”
池遥问:“我可不可以在这里等你下班?”
软绵绵的声音,像流淌的枫糖。
刚才听到池遥那句“傅总朋友”带来的莫名躁郁情绪消失。
“可以,里面有休息室,有事情给我发微信。”
“好!”池遥还是第一次来。
看哪里都是新鲜的。
像只放出笼的雪白小羊羔。
傅琅动了动手指,还是忍下揉小羊羔的念头,拿上文件夹开门出去。
总裁办公室很大,单是办公桌就比大学宿舍里的床铺还要长,上边摞了一堆文件夹。
池遥抬头左看看右看看。
没瞧到监控,于是悄悄溜去办公桌后边的办公椅上坐下。
“软软的,比大哥的椅子舒服。”池遥窝在里面,脚在地面扒拉两下,转个圈。
坐没两分钟,少年又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装作一脸忧郁背过手,俯瞰窗外风景。
高楼大厦尽收眼底。
“这栋楼不错,买了。”
池遥干净如玉的手指一指窗外,琥珀色眼眸透露出深沉。
王者,总是孤独的……
“唉。”生活不易,迷糊叹气。
“咚咚咚!”
总裁办公室磨砂玻璃门被敲响。
池遥像是受惊的兔子,一个飞奔坐去沙发,并紧双腿挺直腰背乖乖坐好。
“请、请进。”
门从外推开。
一位短发齐耳,身穿西装十分干练的女士提着一大包零食进来。
“夫人好,我姓戴,傅总的另一位秘书,这是傅总让我买来给您的。”
池遥绵软一笑:“谢谢姐姐。”
“不客气,您有任何需要可以去隔壁找我,傅总说休息室有平板,您随意用。”
秘书放下零食,语气公事公办。
不过难免好奇,多看两眼。
离开时还在想,如果不说,真看不出这是傅总夫人。
更像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还是懂礼貌长相精致的小少爷。
办公室内,池遥拆开一袋水果软糖塞嘴里,拎起自己的豪华零食大礼包进休息室。
屋子干净有淡淡清香味,被子也叠成豆腐块,新买来的一样。
池遥没什么想看的,只吃了一盒薯片一袋糖,有些犯困,脱掉鞋子上床。
躺下没多久睡着了。
梦里,傅琅深沉略带哑意的声音不断响起。
遥宝遥宝的喊。
俯身下来,呼吸燎灼耳廓,轻轻的说着话,手指煽风点火在皮肤上摩挲。
眼看梦境即将往18+可梦的方向去。
忽然一声东西掉落的响动,吵醒了池遥。
梦里他傅琅哥哥蛊惑人的画面远去。
池遥揉揉眼睛,坐起身。
醒了一会儿神后,掀开被子下床,透过百叶窗缝隙往外看。
天色擦黑。
休息室外响起细微声音。
“对不起傅总。”
“继续说。”
池遥没听太清楚,刚睡醒时呆得不行。
头顶翘起一缕呆毛,眼皮耷拉着,因为睡前吃了薯片,现在非常口渴。
他拉开休息室门,还在揉眼睛。
没有听到声音,含糊道:“傅琅哥哥,我想喝水……”
静谧的室内好似落下一根针都能听得清楚。
很快,有水声,而后是缓慢的脚步。
一道高大的身影恰好遮挡刺眼的灯光。
“温度正好。”傅琅举起杯子。
池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接,而是凑过去,像只小动物埋头咕嘟咕嘟喝水。
渴极了。
一杯水很快见底,还剩一些池遥喝不到,眉微拧,不满意地踮起脚。
傅琅好笑,放低手腕,喂给他喝,“还要吗?”
“不要了。”小迷糊终于舍得睁开眼,刹那间愣在原地。
办公室内,不止傅琅。
办公桌旁,还站着两位汇报工作的员工。
此刻一脸惊呆地看向这边。
池遥脸颊爆红,急中生智,倒退一大步,退进休息室内,关上房门。
门关闭那瞬间,他清楚听见傅琅低沉而短暂的笑声。
.
一天丢两次脸。
池遥蔫了,晚上坐傅琅的车回家,可怜巴巴窝在一旁,脑袋靠着玻璃窗。
看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
路灯拉长,这束光芒掠过,紧接着又被下一束短暂照亮。
傅琅在车上在看合同,眉头紧皱。
想起医生说过生气不利于恢复,于是松散了眉。
余光注意到身旁池遥保持同一个姿势许久没动过。
主动出声打破沉默:“管家说今晚做了你喜欢的酒糟鱼。”
听到喜欢吃的食物,池遥终于有动静。
不过声音还是闷闷的:“我喜欢这个,小时候妈妈还在的时候,会做这道菜。”
“很麻烦的,要提前晒干,还要炸,做好了必须放上两天才能更加入味。”
提起妈妈,池遥眼中有浓浓的思念之情,忽明忽暗的车内,眼底有晶莹闪动。
傅琅想不起池遥母亲太详细的事情。
没出声,而是拿出手机搜索。
大致记得有人提过,池遥的母亲曾经是娱乐圈的影后。
很快,搜索信息出来。
[已去世,网暴,跳楼自杀。]
这些词条映入眼帘,傅琅有刹那间愣神。
池遥说完又靠回玻璃,心情更加低落。
转念一想自己这么蠢,没有任何长处,即使再努力,依然赶不上哥哥们,不能帮助他们。
不止一次,在南正城里,有头有脸的世家之间传。
池家三兄弟,前两位年轻有为,头角峥嵘,手段也是出了名的狠绝。
只是可惜,池家老虎窝里出了一只又笨又小的猫,往好听了说,是单纯。
难听了说,是蠢。
这些年池煜在公开场合黑过脸,这些话才没再让池遥听见过。
可是,池遥觉得,这就是事实。
“傅琅,等你恢复记忆了,还会愿意和我多说说话吗?”
池遥强忍眼中酸涩感。
“我们是有点不合适的……唔?”
池遥被摁进一个温暖怀抱。
脸颊埋在傅琅胸膛,灰色香根草绵长的后调扑进鼻子里。
他贴着男人,听他说话时,胸膛会传来细微震动,“不会抛开你。”
池遥咬了咬下唇,记得傅琅身上的衣服不便宜。
可是那只温暖的大手从后脑勺顺下去抚过脊背。
无声的安慰,让池遥再也忍不住,缩着肩膀往他怀里再次埋了埋。
很快,滚烫的泪珠浸湿傅琅衬衫。
烫在皮肤,热意穿透皮肉沾染在心脏,竟然在痛。
傅琅试图用攥紧手指来缓解心口的痛感,可惜无用。
很快,他发现,是因为池遥的眼泪。
“我会学酒糟鱼,以后做给你吃。”
傅琅手指摩挲少年脸颊,泪怎么擦都擦不完,思考着怎么哄。
忽地,池遥整个人被抱起来,坐在了男人腿上。
少年皮肤白,哭得脸都红了,嘴唇咬出白色牙印。
因为不想打扰司机,没出声。
好乖。
这么乖的男生,为什么池家某两位能下得去手虐待他?
傅琅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