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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看不清楚,声调无比熟悉。

池遥啜泣喊道:“二哥……”

池徽拄着拐杖,急急忙忙往他身边走,奈何越急越慢,烦的直接扔了拐杖,几个大跨步过去,抱住了宝贝弟弟。

池煜晚他一步,甚至跑不过一个瘸子。

“受伤没遥遥?吓死哥哥了……幸好……幸好你没事……”池徽声线也在抖。

吊起来的心总算是慢慢落回去。

池煜摸摸弟弟的脑袋,确定他精神看起来还好,便转身去询问池遥的检查结果。

池遥找到亲近的人,缩在二哥怀里,闷声掉了会儿眼泪,算是缓过来了。

“二、二哥。”迷糊抽抽着仰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池徽捏起袖子给他擦眼泪:“傅琅给我打的电话,说他那边还需要点时间,让我来看看你。”

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遥遥很乖,看在是亲弟弟的份上不要凶他,有任何不满冲他来。

简直有病!

他宝贝弟弟从出生到现在,哪怕小时候调皮把他写好的作业不小心撕了。

池徽都没发过火。

“遥遥啊,你悄悄跟哥说,是不是傅琅害你?他外面是不是有一腿了?”池徽像是大灰狼引诱小朋友。

一脸“你放心说,哥给你做主”的模样。

小迷糊还红着眼:“没、没有啊,这次追尾是意外,他反应很快,要不然我们就撞上前面的车了。”

如果不是傅琅谨慎,时刻观察路况,那么一旦被两辆车夹在中间。

说不定他们的下场和其他伤员差不多了。

池徽还是不放心:“遥宝,要不然和哥哥回家吧,或者我给你找个靠谱的,你要是喜欢傅琅那张脸,哥出钱,让他整成那样!”

“少说这些丢人话。”池煜声音从后响起。

池遥抹抹眼睛:“大哥。”

池煜略凉的手背贴在池遥眼皮:“检查结果没事,傅琅那边不用担心,只是擦破皮,在处理伤口。”

少年闭着眼睛,嘴唇动了动:“可是他流血了,没让我看到……而且他把我护在怀里,我才毫发无损的。”

两位哥哥对视一眼,池煜道:“应该是怕你担心,傅琅不会有事,相信大哥。”

池徽算是对傅琅有少许改观。

其实傅琅是个什么人,池徽再清楚不过。

但是这个憨批抢走自家宝贝弟弟,池徽顺眼不了一丁点。

妈的,这个闷骚男,指不定怎么哄骗他宝贝弟弟!

池徽越想越气。

.

经过早上的惊险,池煜给池遥请了两天假,找人配合相关部门尽快清除结冰道路。

亲自把池遥和傅琅送回家,分的两辆车,心思昭然若揭,表面不说,心里也不爽傅琅。

对于猫崽子似的,支起两只爪扒在车窗向后张望的弟弟,池煜无动于衷。

“哥……哥哥!”池遥急了,腮帮子鼓起。

池煜:“坐好,不安全。”

迷糊敢气不敢言,听话坐好,用一些小孩子幼稚的把戏来表达不满。

使劲儿挤他。

池煜眼里划过一丝笑,任由他闹。

“来挤二哥!”池徽拍拍身旁座位:“二哥这里宽敞,来遥遥!”

不怕挤!

弟弟又软又香,比精心制作的布娃娃还要讨人喜欢!

大哥没品!

池徽敢想不敢说。

池遥歇了心思,坐去池徽身旁,摸摸他伤腿:“二哥还疼吗?”

池徽嘴硬:“不疼!”

池煜笑了声:“昨晚他上厕所脚滑栽了一跤,惨叫声喊亮隔壁邻居车库门口的声控灯。”

池徽:“………………”

池徽好面子,其次也不想池遥担心。

“没有的事,最多再延迟一段时间拆石膏。”池徽摸摸弟弟发顶,“不怕啊,霉运霉运快点滚,别缠着我们遥遥。”

少年破涕为笑:“我不是小孩儿。”

池徽语气倏然温柔下来:“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需要保护的小孩儿。”

没有了妈妈,爸爸也一蹶不振许多年,家里只剩他们三个可以互相依靠。

.

安全回到家里,池遥像只脏扑扑的小猫,出去了又拐回来,探头。

“哥哥们到家了要记得发消息,要不然我很担心。”

池徽笑得灿烂:“好好好,脚迈出车门一厘米马上告诉你。”

小迷糊被逗笑,挥挥手转身进屋,一进门,发现本应该在房间躺着的人,正站在玄关等他。

傅琅目光停留在他脸上,“听管家说,看见你在哭,很担心吗?”

这会儿玄关没旁人。

池遥站在他面前,大着胆子环过傅琅的腰,他什么也没说,却比往常任何一次拥抱都要用力。

意识到他在害怕。

傅琅回抱池遥,“划的小口子,后肩撞紫一片,只有这些,最多半个月就能好。”

“嗯……”池遥闭上眼,依然维持拥抱的姿势,不放开。

听着他克制的哭腔。

小迷糊又变成小可怜了。

不用看,那双琉璃珠似的眼瞳盛满破碎的泪,睫毛缀着点点晶莹。

池遥一哭,招人心疼。

这样站着在玄关也不是个办法。

于是傅琅装模作样捂住肩膀:“能扶我回房间吗?”

池遥连忙退开:“好。”

小迷糊好骗,搀扶着傅琅,把他胳膊架在自己肩膀,费劲吧啦往二楼走。

看到傅琅嘴角不易察觉的笑意,管家伯伯福至心灵。

家里另外一位保姆提醒:“老大哥,不用去帮忙?”

看穿一切的管家乐呵呵道:“不用,夫夫之间的情趣。”

玩个情趣把池遥累的不行。

扶傅琅坐在床边,正琢磨着去卫生间弄条热毛巾出来帮他简单擦一下。

还未转过身,袖口扯动。

傅琅轮廓分明的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语调漫不经心,开始逗弄小迷糊。

“遥宝,帮我脱下外套?”

黑色西装沾过血,并不太能看得出来,不过血液干涸后那片布料会有些硬,不舒服。

那声遥宝,听麻了池遥耳朵。

“好。”小迷糊不疑有他。

红着脸,弯腰解开傅琅西装扣子,生怕弄疼他,动作非常轻。

傅琅配合着先是褪下一只袖子,到了另边受伤的肩,身体略显僵硬,咬着牙没出声。

“这里肿了?!”池遥忽地察觉端倪。

傅琅后肩肿了一片,衬衫没脱也能一眼看出,那下撞得不轻。

傅琅攥住池遥想要触碰的手,“没事,连续擦几天药会消肿。”

池遥蹲下身,整个人蔫蔫的。

“对不起,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不要管我了……”

他不想谁因为自己受伤。

可是在嫁给傅琅那天,往后所有事情已经注定了。

呆毛都软趴趴成了顺毛。

傅琅揉揉少年通红的眼尾:“我们既然已经结婚,我会照顾好你。”

有些问题,此刻并不合适问。

可是池遥忍不住,浓密的眼睫抖了抖,轻声问:“你是因为那一个亿的帮助所以……心里亏欠我吗?”

傅琅并不能记起关于这一个亿的事情。

不过,男人很干脆:“并不是,池遥,你有很多别人没有的优点,特质。”

小迷糊泪眼婆娑望着他:“那你能不能试着也喜欢我呢?”

他可可怜怜趴在傅琅膝头,单薄的肩膀轻颤,眼睛水洗过一般,澄澈明亮。

傅琅气息乱了一瞬。

他以为这段时间越发亲密的接触,已经是在默认培养感情了。

男人眸色越来越浓,宽大手掌搭在池遥后颈,在少年忐忑眼神中。

傅琅动了动唇:“好,我们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