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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韩溪。

早猜到遇见实在太刻意,此刻在傅琅公司看到他,池遥直觉对方正在谈论的事情恐怕和自己有关。

果然,韩溪说:“总裁办公室就在附近,平常咱们根本上不来,你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里和我讨论怎么算计傅总夫人?!”

“你他妈疯了吧?!”

对方嗤笑:“我怕什么,人是你认识的,我只是在给你提建议,发你手机上了,选一个呗,对咱俩都有好处。”

“选你妈!本来算计一个单纯的学生我良心已经很过不去了,现在让我骗他和我一起开直播,不可能!”韩溪语气异常激动。

对方又问:“上次宴会,你和白邵有进展没?”

“关你屁事。”韩溪转身想走。

忽然里面一声闷响,迷糊悄悄探头,从门缝里往里眯着眼瞅。

那男的把韩溪抵在了墙上,眼神暧昧地扫视他露出大半的锁骨。

“怎么不关我事?你别忘了你是怎么火的。”

“和我一起卖腐啊,韩溪……装什么清高?”

“我家里缺钱才不得已这样!”韩溪气急,并不敢在这里动手。

只能愤愤扭过头:“没有进展,人家白少不缺姘头。”

他撒了谎。

进展反而飞速,原本只是想钓着,好给自己一个向上爬的机会。

但是,没想到阴差阳错……被睡了。

“也是,小棉花浪成那样都没能成功,何况你。”对方松手。

“韩溪,考虑考虑,傅总夫人最近经常出现在这里,他可是个香饽饽。”

韩溪不再出声。

池遥连忙踮起脚往门后躲,紧紧贴在墙面。

楼梯间门是朝外开的,那人推开门只左右看了看,并未想到门后夹缝还能挤进去个少年。

脚步声远去。

韩溪也从楼梯间内出来,下意识把门关上。

一拉开,正正好好和池遥对上视线。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小迷糊尴尬一笑:“你好……”

韩溪裂开了,愣了足足十秒:“你都听见了?!”

池遥先是找准墙上摄像头,确定他们正好被拍进去。

“听到了,这里有摄像头,而且……傅琅很近,我喊一声,他就来了。”

意思是,你不能杀人灭口。

韩溪明显和他脑回路差不多。

“抱歉,没想到你都听到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别怕。”

这层虽然安静,并不代表人少。

池遥知道他不敢做什么,“我还有事情,你要离开吗?”

韩溪问:“你不想听我解释吗?”

“都可以。”池遥急着去秘书工位。

于是韩溪跟上,也不见外,正如他这一头粉毛,扎眼奔放。

“一开始我接近你是想攀关系的,但是我良心实在过不去,我不想因为利益接近你,但是我……需要钱。”

池遥好奇的问:“那你是想对我做些什么吗?”

他倒是想起傅琅中了药的事情。

连忙往侧边挪半步,拉开距离。

韩溪连连摆手:“你别多想,我只是想和你走近些,当朋友。”

迷糊却敏锐地抛出一个问题:“那他呢?刚才的那个人,想要你做什么?”

韩溪语调倏然冷下来:“出了个馊主意,说找人堵你,让我再帮你一次。”

池遥已经顺利到达戴婧工位,拿上文件,认真教育韩溪:“犯法的。”

韩溪愧疚,猛地鞠躬:“我知道,对不起!”

池遥没回答。

就在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位女士。

她看着池遥,问:“傅夫人,你好,我是傅总助理,瑟琳。”

池遥抱着文件夹,乖巧回应:“你好。”

瑟琳微笑,继而一转视线,朝韩溪拧起了眉。

“我交代过这层不能随意走动,高管和总裁都在,能不能安分待在会议室里?”

韩溪知道自己被当成了那种到处溜达,妄图和有地位的高管来一场美丽邂逅的——妖艳贱货。

“抱歉,我出来找咖啡机,没想到遇见傅总夫人了。”粉毛能屈能伸,连连欠身道歉。

瑟琳语气温和了些:“行了,快回去吧,白总下午也会来,今天晚上你的直播几位高管都会看。”

韩溪微惊:“白总?”

瑟琳:“白邵,白总。”

“……”韩溪心里咯噔一下。

下意识想去寻求池遥帮助,却发现少年早已经抱着文件夹走远了……

.

回到办公室里,傅琅已经吃了个差不多。

“怎么去这么久?”

池遥把文件夹放在桌子,手指抠着桌面,含糊道:“我顺便参观了一圈。”

傅琅没拆穿他,要不然这迷糊恐怕要急,倒上一杯温水,递给他。

“谢谢……”池遥抬手。

发现男人故意抬了下手腕。

倏地,池遥想起那天迷迷糊糊睡醒后找水喝的情景。

坏死了。

“不喝了。”池遥又往后挪,腰抵在桌沿。

傅琅一靠近,强势的他避无可避,那视线,深沉中挑着几分戏谑。

他在等,等猎物踮脚主动送进怀抱。

可惜,迷糊的小白兔察觉狩猎者无处不在的强势气息,退怯,试图逃离。

“你渴了。”傅琅收起那点见不得人的恶劣,“嘴唇有些干。”

太想看到池遥被欺负到雾朦朦的双目,可怜儿又委屈的注视自己。

眼神好像在说,不要欺负我了……

“喝水,下午要回去吗?”傅琅心不静,这个时候工作是最有效的镇定剂。

池遥喝了半杯,手指扯住傅琅袖子,让他等等自己,好润一下干燥的喉咙。

傅琅等着,瞧他喝的急,水沿着下巴划出一条线没入领口,视线跟随下去,蓦地变得幽深。

池遥感觉脖颈被手指擦过。

明明是温馨的动作,可是傅琅做了,喉结竟然还上下滑动两下。

池遥看个清楚,莫名感到色气,急忙转移话题:

“我,我忘记问你,上次打你的人,现在判了吗?”

“判了。”

傅琅那点见不得人的旖旎念头压下,因为这句话,想起失忆后在池家两位哥面前,放过的那句狠话。

潜意识中,见到池煜和旧友池徽,傅琅告诫自己要保持尊敬礼貌。

不过,面对大公鸡似的每日斗志昂扬的池徽,很难保持冷静。

嘴会啄人。

还是个弟控。

池遥自顾自道:“判了就好,我想去看对方是谁,哥哥们拦着不让去,到底为什么啊?”

傅琅:“有人指使。”

“商战吗?”池遥紧紧盯着他,“是不是对家?”

“嗯。”傅琅指节刮了下池遥脸颊。

“前些年,山河省有一家非常出名的企业,对家试图收买老板家人,一起诬陷他,没能成功。”

池遥:“我记得!是那家做牛奶饮品的!小时候保姆阿姨的孩子来我们家,分给我一瓶。”

他含着金汤匙出生,自小喝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第一次喝到乳酸菌饮品,还觉得有些奇妙。

傅琅越来越喜欢看他鲜活的模样,说话时眼瞳亮晶晶的,在外看似内向。

实际上,古灵精怪。

“真正的商战很残酷,老板的亲人被逼死,弟弟被害残废,妹妹偏瘫,母亲眼睛哭瞎。”

龙头企业就此落幕。

傅琅瞧不上这些阴毒手段,语气难免冷了些。

池遥问:“后来呢?”

“后来,他为了家里仅剩的人活下去,闭了嘴,不追究,不起诉。”

“怎么能这样!”池遥生气。

“这是十多年前的事情,现在那些人已经受到应有的报应。”傅琅捏捏他脸。

小迷糊鼓鼓的腮帮子被手动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