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团建被接回来,已经过去四五天。
这些天池遥感到奇怪,手机非常冷清,家里也非常冷清,傅琅那边经常联系不上。
在昨天更是一天都拨不通电话,微信也不回。
池遥等到隔天早晨,才收到回复。
并且只打了个不到两分钟的电话。
“这么忙吗……”池遥失落的看着手机。
哥哥们在忙,甚至全管家也在忙着整理池家的花园。
听说池遥母亲钟爱蔷薇,于是栽种一大片粉色龙沙宝石。
在春季带花苞,固定在乘凉廊上,风吹过,粉色的花朵轻轻摇晃。
不过确定傅琅安全。
池遥放下心,回傅家别墅取了快递,一路上晃很多次箱子,感觉轻飘飘的。
“什么东西啊?”回到房间,池遥从抽屉拿出美工刀拆开快递。
是个大礼盒,以为是礼物,池遥欣喜地掀开盖子。
“怎么还有一层?”
奇奇怪怪的。
小迷糊摸摸盒子里的布袋,像是装着衣服,他解开丝带,手伸进去。
看清楚手里东西,笑容逐渐消失。
是一件牛仔超短裙……
池遥:?
池遥手抖了下,不信邪,再次伸手进去。
裙子,裙子,还是裙子!
蕾丝,水手,牛仔,制服……
池遥:???
小少爷整个人红透,机械地去拿下一个袋子。
第二个袋子里的衣服还算正常,连体的卡通睡衣,池遥眉眼一弯,捏捏恐龙尾巴。
“这个酷。”池遥还没有过了喜欢小恐龙的年纪,拿着这件睡衣翻来覆去的看。
直到,摸到屁股的位置,疑惑。
“怎么……破了?”
忽地,池遥意识到不对。
并不是破了,而是这就是一件……
池遥把裙子连同睡衣一股脑塞回盒子里。
又气又害羞,涨红着小脸给傅琅拨去视频。
正在医院病床休息的傅琅被吵醒,一看是池遥发来的视频,连忙下床,也不顾身边医生阻拦,拿上手机进了卫生间。
迎面是那条最露最色气的裙子,怼在镜头前。
仔细看,捏裙子的指尖烧了红。
自从昨天记起所有事情后,傅琅的脸皮又厚几分,“这是什么?”
他明知故问。
池遥放下手,咬了下唇:“你买的……”
时隔八九天,终于再次看到老婆含水泛红的眸,傅琅心情何止能用愉快来形容。
“是我买的。”他倒是说的大方坦然:“池徽一个劲激我,那天听他提裙子,当晚就买了,原本想在出国前给你穿。”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家工期时间太久,不过看起来样式不错。”
池遥颇有些气急败坏,“你……你都……不知道羞吗?”
显然这个词对于傅琅来说很陌生。
“羞?是什么?”
池遥呼吸一滞,停顿整整五六秒后挂断视频。
看到屏幕恢复微信页面,傅琅喉结轻滚,泄露一声轻笑。
那边池遥正像是烧着了似的羞着。
忽地收到微信消息提示。
傅琅:遥遥,笨蛋。
傅琅:那次地震睡在操场,我还说过一句话,你没有听到。
傅琅:[是假的,不怕。]
池遥突然意识到什么,来不及回复,傅琅的微信消息像是一群活蹦乱跳的小鱼接连弹出。
傅琅:那天送你去医务室,你攥着我的衣摆不让我离开,我陪你很久。
池遥愣了下,是真的记不起这些小细节,只知道恢复意识后,傅琅离开的背影。
傅琅:还有,从我们第一次见,我就对你上心了,收到情书那天,我在半夜跑出门给你回信。
傅琅:担心你没看到,那天坐车离开迎城时想亲口对你说,你却像只兔子似的跑掉。
后来……没有机会了。
傅琅:在商华看到你,你在躲着我,仔细想想,不论是从迎城毕业,还是你考进商华,时间总是不凑巧。
毕业那年,外婆生病去世。
再次见面,池遥并没有和傅琅当多久的校友,那年正是嘉芒公司创办的时候。
傅琅:在你亲自来找我,说想要和我结婚时候,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傅琅:可是那个时候,我在生病,我无法把视线聚焦在你的身上,我甚至没法正常生活。
池遥眼前倏地模糊,滚烫的泪滴滴落在屏幕,他用袖子擦了擦,重新发去视频请求。
很快接通,傅琅手指触碰屏幕,没法给他擦泪。
“对不起,让你等我这么久,在商华遇见那么多次,我想每次都想堵在你面前,跟你表白。”
“但是想起我这病。”傅琅自嘲轻笑:“我还耽误你做什么,那一年,我什么也没有,还负债累累,我胆怯,我给不了你好的生活。”
池遥抽噎:“所以你也停下来了,我也不敢上前了,二哥……二哥那次开玩笑说,嘉芒危机,除非你去当豪门赘婿。”
傅琅无奈:“那段时间谣言满天飞,我也没心思处理,你是不是看到我要娶张家小姐的传闻了?”
“嗯。”池遥吸吸鼻子,软声说:“我也有钱,所以我去找你,我不要你入赘……”
那是池遥这辈子做的最大胆的决定。
傅琅看他哭,想帮池遥擦泪,更想亲他,亲的他无法泄露一丝哭腔。
“我很开心,遥遥,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走向我的那一步,在我最没用的时候,选择和我结婚。”
“那时我在犹豫,恨自己有病,但是没法再放你走了,我想自私一次。”
池遥抽抽搭搭的问:“所以……你同意……结婚了?”
“对。”傅琅转动无名指上的戒指。
对不起,那一年我拼命挣钱,我想给你留很多很多钱,这样哪怕以后我的病好不了了,至少……至少你的生活不会太差。”
“我的错,我不应该因为自己的想法冷落你一年,让你委屈那么久,遥遥,原谅我。”
池遥抬眸,眉间染了绯色,笑起来时躁动又惹眼。
“你没有委屈我,晚上我在客厅等你,是你每次把我抱回去的,可能一开始我不知道,但是后来,猜到了。”
“而且,每次你出差回来,都会给我带礼物,我全部知道……”
傅琅同池遥对视,“你不知道,每次我抱你回房间,会悄悄亲你。”
睡着的小少爷乖的不像话,磨一磨嘴唇,会微微张开唇,任由傅琅勾着舌尖吻得缱绻暧昧。
有那么段时间,傅琅真觉得自己确实担的上池徽那句“畜生”。
在深夜里,握着池遥的下巴,偷吻他。
所有爱意只能借着夜晚悄悄冒头。
无人知道,只有自己知道。
池遥愣了,忘记哭,面颊染红,配上潋滟的眼,勾的傅琅内心悸动,思念达到顶峰。
“好想你。”傅琅低低道,“现在全部想起来,我的病也好了,可是抱不到你。”
“我也很想你,但是,傅琅哥哥,你为什么会突然恢复记忆?”池遥终于看出傅琅待的卫生间不太对。
过于狭窄,不像是家里。
傅琅避重就轻道:“来复查,正好这里有一种先进的仪器可以刺激大脑,没有坏处,所以来试试。”
他说的轻飘飘。
至于昨天在仪器室里痛苦挣扎一整夜,疼的眼珠布满红血丝,甚至牙齿咬出血……这些不会让池遥知道分毫。
池遥嘴唇被自己咬的泛白,压着哭腔说:“我想……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