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稳的车内,苏清暖已经分不清时间。
她整个人卷缩着,缩成了一团。
见状,傅以寒抬手,如同鹅毛一般,拂过苏清暖的额头。
凉悠悠的东西飘过,苏清暖眼皮微动,但也只是动了这么一下,随后就没有反应了。
车子终于停下来。
“阿七。”傅以寒厉声道:“送大少奶奶上去。”
“好。”
阿七动作迅速的背着苏清暖下了车,见状,顾小小看了眼车里坐着傅以寒,又看向远去的阿七,一时不知所措。
傅以寒瞥了她一眼,神情冷漠:“不用管我,跟上去吧。”
“.....好。”
顾小小跟了上去。
匆忙的将苏清暖送到急诊,在听说苏清暖的情况后,她躺在床上,被送进了急诊室。
被医生护士们赶出来,顾小小站在门口,焦急的转悠。
没过一会,阿七推着傅以寒出现了。
“医生怎么说?”傅以寒问。
顾小小摇头,面上带着愁容:“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傅以寒眉头微皱,冰冷的目光落在那紧闭的急诊室上。
“阿七,给覃川打电话。”
“是。”
覃川正在值夜班,接到电话匆匆赶来。
看见站在门口完好无损的傅以寒,覃川松了口气。
“什么啊...你这不是没事吗?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傅以寒神情凝重,看着急诊室的门:“她在里面。”
覃川微愣:“谁?”
阿七连忙补充道:“大少奶奶。”
“苏月柔?她怎么了?”
听见苏月柔的名字,顾小小诧异的回头,看着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注意到她的视线,覃川皱眉:“这又是谁?”
顾小小礼貌的笑了笑:“我是顾小小,清暖的朋友。”
“清暖又是谁?”覃川满脸疑惑,目光投向傅以寒,希望得到一个解释。
傅以寒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转而道:“她今天喝了酒,你进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覃川低着满脸疑惑,走了进去。
他们又在外面等了半小时,才看见覃川慢悠悠的走出来。
“怎么样?”顾小小迎上去,激动的问道。
覃川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你是她朋友?都那个样子了,还喝酒,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吧?”
“.....不是。”顾小小抹掉眼角的泪水,眼眶发红,“我劝过,但是她不听。”
见她湿润的眼眶再次落下豆子,覃川不耐烦的摆手。
“行了行,你跟我说这些也没用,我帮不了你们。”
说罢,转头看向傅以寒:“死不了。”
傅以寒点头:“辛苦你了。”
覃川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凑了过去。
“这几天没时间给你做检查,找人给你做针灸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你总不能一直抗拒吧?”
推开挡在面前的覃川,傅以寒面无表情道:“我没事。”
“.....还说没事?”
覃川弯腰,手还未触到傅以寒的腿,便被拍开。
傅以寒皱眉,眼神凛冽。
覃川抬眸,对上他的眼神,幽幽叹气。
“行吧你,除了她没人能劝动你是吧?”
覃川也来了脾气,转头就走。
看着覃川离开的身影,阿七收回视线,低声道:“大少爷,覃少爷也是为了您好。”
傅以寒侧头,冷冷的看着他。
阿七沉默的低下头。
傅以寒看着前方紧闭的急诊室,眉头紧皱。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紧闭的门终于从里面推开。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放心吧。”
紧绷的神情,此刻才缓缓放松下来。
顾小小抹着眼泪坐下来,轻声啜泣。
见状,傅以寒看向阿七。
阿七点头,走向顾小小。
“顾小姐,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顾小小抬眸,双眼红肿的看着阿七。
“顾小姐放心,傅先生会在这里守着。”
闻言,顾小小看向傅以寒。
傅以寒背对着她,静静的看着急诊室的门。
她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才缓缓点头站起来。
“我知道了,送我回去吧。”
“好的。”
眨眼间,走廊里便只剩下傅以寒一人。
他静静的坐在轮椅上,清冷的眼眸,看不出任何别的情绪。
直到苏淸暖躺在床上被推出来,那人的眼睛动了动,浮现了复杂的情绪。
...
寂静的病房里,苏淸暖安静的躺在床上。
她的眼睛微动,如同蝴蝶扑闪着翅膀,缓缓睁开眼睛。
刚睁开眼的时候,她是迷茫的。
但随着刺激的消毒水味道,以及熟悉的白色墙壁,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是又在医院躺着了?
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还让自己放肆,现在好了,躺医院了吧?
苏淸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眼里满是后悔。
“醒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苏淸暖的思绪。
侧头看去,傅以寒正坐在床边,一双凛冽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苏淸暖微愣,慌张的坐起来。
“傅先生。”她低下头,苦笑道:“您怎么在这里?”
傅以寒挑眉,面无表情道:“怎么?我不能在这里?”
“不是......”
她只是不想给傅以寒添加麻烦罢了。
见苏淸暖低着头,避开自己的目光,傅以寒心中升起无名的怒火。
“你昨晚做的那些好事,可还记得?”
那人冰冷无情的语气,让苏淸暖不自觉低下头。
“记得。”苏淸暖低声道:“记得很清楚。”
“酗酒,打架,进警察局,苏淸暖,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看着她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傅以寒的火气越加旺盛,脾气也忍不住。
“当初我们签合同的时候,可是说得清清楚,不要给傅家丢人,若是昨晚的事情传出去,你觉得会给傅家带来什么影响?”
苏淸暖双手握紧了被褥,低着头,声音保函歉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都是一句没想到能够解决的?”傅以寒言语里的讽刺,化作一把把小刀,不停的冲刺着苏淸暖的胸口。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握住被褥的渐渐收紧,苏淸暖手指泛白:“我真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我已经听腻了。”
苏淸暖微愣,抬眸看向傅以寒。
傅以寒冷眼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暖意,仿佛此刻看着的,是监狱里犯了死刑的囚犯,他正在秉公办理。
苏淸暖咬牙:“傅先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