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厄峰主议事不出,度厄圣地之内,上到太上长老,下到炼气弟子,人人自危。
在寻常人看来,他们是圣地长老,是无上天骄。
可他们都清楚,在谷梁渊面前,不过是一戟的事罢了。
此时他们的心中是思降的,毕竟有太一先例在前。
那些投降的弟子,现在不都活得好好的嘛。
不仅如此,现在并入太上之中,月俸翻倍。
对外,他们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圣地弟子。
论地位,太上弟子比之前在太一时,似乎还要尊贵。
至少一提起太上弟子的名头,等闲修士便不敢招惹。
毕竟谷梁渊的凶名在外,东洲之上,已无人敢惹。
就是其余四洲的人听闻,都得掂量三分。
说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若是战起来……
他们真是看不到任何胜算。
墨帝都玩不过谷梁渊,度厄怎么赢?
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之下,甚至已经有弟子开始出逃。
执法堂出动,又开启大阵,禁闭山门,这才使这种情况有所缓解。
七日之后,度厄圣地又有消息传来,谷梁渊率兵出动了。
其意是于与千秋会合,带人间散仙,携二十余名渡劫,六十余名大乘,数百合体,甚至将太上玉鼓都请了出来,势必要攻破度厄!
这下不单单是弟子了,就连度厄三峰主与一众渡劫老祖也慌了。
度厄祠堂之内,三峰之主和七大老祖再次聚集。
三天前,众人就在此议事,最终定下结论,哪怕动用度厄底牌,也要和太上决一死战。
可听着谷梁渊这么大的阵仗,连太上玉鼓都不惜出动时,他们又动摇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真就为了灭度厄,不惜一切代价呗。
可想想谷梁渊曾经疯狂的举动,这个事发生在谷梁渊身上,又觉得合情合理。
“降吧!”
其中一名度厄老祖幽幽一叹:
“既然没人开这个口,就由老朽领这个头。”
“我们度厄与太上,向来没什么矛盾。”
“要说有矛盾,也只有镇北关一战而已。”
“如今圣主已死,恩怨两清。”
“若降谷梁渊,不说能和瑶池有同样的待遇,和道盟其他宗门类似的待遇,还是可以做到的。”
说完这句话,这老祖感觉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
当初度厄圣主要与太一合盟之时,也来问过他。
还是他最终敲定的主意。
可现在想来,他十分后悔。
倘若道盟成立之初他劝度厄圣主加入,那现在度厄又是完全不同的场景。
又或者扶龙庭时和太上站在一起,现在的结局也会大不一样。
想想愈发兴盛的瑶池,他心中的悔意更甚。
现在倒好,度厄也算是逆天改命了。
不过这个改命是从好往坏改。
听着这位老祖的话,其他人都没说话。
看那态度,也是默认了。
虽然确定了投降,但众人的情绪仍然不怎么高涨。
摄魂峰主见气氛凝重,就想开口缓解一下:
“行了,咱投降至少还能保住道统。”
“想想太一,高层都死绝了。”
“说起来,师兄曾经最大的心愿就是超过太一圣地,成为东洲第一圣地。”
“现在这个愿望也算完成了一半,超过了太一圣地。”
说着,摄魂峰主被自己逗乐了,笑了起来。
可当看到那一张张严肃的脸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不好笑吗?”
“很好笑吗?”
“江古你过来。”
“师祖你干吗?”
“你师父走得早,师祖我今天替你师父,让你感受你下师爱如山!”
“看法宝!”
“啊!杀人了!”
“张师兄,我也来!”
众人揍了一顿摄魂峰主之后,心中郁气也去了不少。
压胜峰主道:“各位师祖,师兄,既然决定了,那我派人去谈议和的事去了。”
“嗯,去吧,其他方面可以让步,甚至可以派人参与度厄的内政。”
“但有一点,度厄传承不像瑶池太一那般与他们共享。”
“我们也不占他们便宜,不去什么悟道塔。”
“不然,我们真是无颜面对祖师了。”
“嗯,我心里有数。”
“去吧。”
压胜峰主领了命,当即派出一名心腹,去太上找谷梁渊商量议和事宜。
度厄弟子们得到这个消息,焦躁之心顿去。
有的想着进入道盟之后的待遇,甚至心中窃喜。
太上圣地,忘情殿外。
李不争缓缓走来。
看着开启防护大阵的忘情殿,李不争眉头紧皱。
怎么无灾无难的,忘情峰防御大阵开了?
李不争想要上前一探究竟,却被沙仁范拦住:
“师叔在大殿内有要事,还请李峰主一个时辰后再来。”
李不争见状,也没有多想,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
就在李不争离去之后,王德发缓步走来。
沙仁范也是一样的说辞。
不过王德发明显比李不争更知道忘情殿防御大阵开启的含义。
他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老沙,里面是咱们掌教啊,还是瑶池圣主?”
沙仁范瞥了王德发一眼,缓缓摇头。
王德发奇了:“难不成都在?”
沙仁范再次摇头。
“咦,这就奇了怪了。”
“老沙,透露透露呗。”
沙仁范断然拒绝:
“教尊的私事,在原则上是不能透露的。”
王德发秒懂,取出一枚储物戒来,不动声色地递到了沙仁范的手中:
“我懂,我都懂,原则上不行,其实可以。”
沙仁范神识一扫,数清储物戒中的灵石之后,将储物戒还给了王德发:
“做人要乘十!”
王德发一愣:“诚实?”
很快他反应了过来,有些气急败坏:
“我说老沙,你也太贪心了!”
又骂了几句,见沙仁范不为所动,王德发实在是难忍心中好奇。
终于又将另一枚储物戒递了过去。
沙仁范神识再扫,面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王德发道:“现在能告诉我了吧。”
沙仁范摊了摊手:“我也没看见是谁,我本来也是准备找师叔汇报的,见到这幅情景,顺便当一下守卫。”
王德发急了:“好你个沙仁范,什么仁义典范,呸!”
见王德发急了,沙仁范将其拉到了一旁:
“你看你急什么,虽然我没看见,但是我知道,林夫人早在师叔没来之前,就在殿内等着了。”
王德发面露震惊:
“你是说……”
沙仁范轻咳一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王德发点头:“我懂,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