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枇杷的马车上。
当玉竹公子听到遥沙称呼自己的娘亲为老妖婆之时,吓得浑身一颤,眼睛瞪得比铜铃一般大,吃惊地扭头回去,惊恐地看着遥沙……
而坐在不远处的苏枇杷呢,也把遥沙说的话,一个音节不差地,全都收进了耳朵,“老妖婆”三个字似千万根毒针般直冲天灵高盖,气得她一口老气喘不上来,使劲用拳头捶了三下胸口,这才缓过劲来。
苏枇杷正准备对遥沙发难,不料此时车夫嘴里大喊一声“吁”之后,就把马车勒停了,随即又对车内大声禀告说:
“老夫人,老宅到了。”
玉竹公子见台阶来了,忙往前坐了一下,将遥沙遮挡在身后,着急地说:
“娘,我先带蜀葵进屋了,大夫说她体质弱,不能在外面待得太久。”
玉竹公子说罢,就准备扶着遥沙下马车,此时,两个男仆和丫鬟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轻轻敲了敲马车门,而后恭恭敬敬地请示说:
“老夫人,老宅到了,我们来伺候老夫人下马车。”
苏枇杷用眼睛死盯着遥沙,拉长着一张驴脸,冷冰冰地假意关心说:
“蜀葵小姐的伤看似挺严重的,玉竹,一会儿派一个能干的仆人到八城,去请才大夫来给蜀葵瞧瞧。”
玉竹听见自己的母亲要给遥沙请八城最有名的大夫,开心得不得了,以为苏枇杷接受了遥沙,忙开心地说:
“谢谢娘!”
说完,玉竹公子又回头对遥沙温柔地说:
“蜀葵小姐,我们下马车吧,我让厨房给你炖了汤,你都几天没有吃饭了!”
遥沙娇柔做作地将芊芊细指搭在玉竹公子的肩头上,用娇滴滴的声音假装感动地说:
“公子,你对我真好!真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苏枇杷听后,眼睛里恨不得顷刻射出数百数千根毒针、把遥沙扎成马蜂窝,并毒发身亡,但是她强忍住了,只用眼睛死死盯着遥沙和玉竹公子下马车,此刻的她在心里盘算着,要尽快查清楚遥沙的身份,把她虚情假意的假面具撕下来,再把她从郁家狠狠丢出去……
想到这里,她也跟着下了马车,刚下马车,又见到玉竹公子紧紧扶着遥沙,惹得她心里很不痛快,于是她缓步走到遥沙身边,强行把遥沙拉到自己身边,笑容可掬地对玉竹公子说:
“玉竹,男女有别,在外面,可不能这么糟践蜀葵小姐的清白,还是娘亲同她一道走吧。”
玉竹公子哪里舍得与遥沙分开,可他正想拒绝,不料苏枇杷接着说:
“难道你想旁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蜀葵小姐吗?”
玉竹公子一时犯了难,遥沙听后,在一旁不屑地笑着,她正在犹豫要不要怼一怼这老妖婆,不料这苏枇杷,突然抬起手来,摘下头上的菊花金钗,转头轻轻塞到遥沙的手里,做出一副十分欢喜遥沙的模样,笑脸盈盈地说:
“蜀葵,虽然你脸上的伤……有碍观瞻,但是只要你安分守己,我这个老人家,也不会为难你,我可以让玉竹纳了你……”
说到这里,苏枇杷把嘴巴凑到遥沙耳旁,低声对遥沙挑衅说:
“我们郁家,可不是你这种来历不明的心机女能呆的地方,识相的,赶紧里面郁家,否则我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遥沙一听这话,可就来劲了,她嘴角轻轻一扬,将苏枇杷塞到手里的金钗握紧了之后,便突然发出一声惊叫,这声音像是被人打了一般。
玉竹公子听见遥沙惊叫,忙凑过来扶住遥沙,心疼地询问道:
“蜀葵,你怎么了?”
遥沙见玉竹公子靠过来,立即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可怜兮兮地说:
“公子,蜀葵突然觉得头晕晕的,你可不可以抱人家进去啊,人家一点也走不动了。”
玉竹公子正想开口说话,不料苏枇杷立即大喝一声制止道:
“成何体统!你们二人并未成婚,即使已经成婚,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可肆意妄为!”
遥沙扭头故作生气地说:
“可是人家和公子的关系很好呢,我们还睡在同一张床上,我们……”
遥沙还想说下去,玉竹公子赶紧捂住遥沙的嘴,坚定地看着苏枇杷说:
“娘,孩儿已经和蜀葵有了夫妻之实,孩儿必须对蜀葵负责,孩儿今生非蜀葵不娶,且只娶蜀葵一人!还请娘亲成全!”
遥沙听后大吃一惊,忙推开玉竹公子的手,低声追问道:
“谁说……”
玉竹公子似乎知道遥沙接下来要说什么,于是赶紧又接着说:
“蜀葵,别乱动,我抱你进去,小心跌伤。”
说完,玉竹公子便抱着遥沙走进了老宅大门。
其他的仆人和丫鬟一个个脸上惊奇不已,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就冒出来一个女人,竟然这么狂野、不守规矩、不知廉耻,他们都用眼睛偷瞄着苏枇杷,苏枇杷此刻的脸色,鬼火还绿……
苏枇杷握紧拳头,把后槽牙都咬碎了,也没有等来玉竹公子的回头,她转身对身边的仆人说:
“走,回镇上!”
说完,苏枇杷便愤愤地上了马车,她此次前来,是因为下人通报说玉竹公子感染了冬寒,她这才火急火燎地赶来探望,全不料会是这般景象。
她坐在马车上,咬着牙在心里暗暗地说:
“蜀葵,本来只打算将你赶走,如今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苏枇杷心狠……”
等到她一回到镇上郁府,便急急叫来管家,阴沉着脸,窸窸窣窣地吩咐了管家一通之后,这才把阴沉的脸色换下来,换成了诡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