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央的玻璃展台上，蓝蔷薇静静躺在红色的绒布上。
透过玻璃看着那枚蓝蔷薇，顾槿瑶抬手用枪托将玻璃敲碎。
宝石蔷薇在光下散发出星辰一般的光泽。
是真的蓝蔷薇。
她在心里说着，随后连同底下的绒布一起将蓝蔷薇拿起收好，她转身准备离开。
大楼里的灯又一次闪了闪，一阵黑暗过后，灯光再次亮起。
看了看封闭的四周，她再次迈开脚步。
“站住！”冰冷的男声从背后响起。
顾槿瑶一怔，心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揪住。
身后是军靴踩在地板的声音，男人持枪指着那颗黑色的脑袋。
顾槿瑶肩头一松，无奈叹了一口气，随后缓缓转身。
看到那张即便沾了灰尘也还是美丽动人的脸，萧以寒愣了一下，手里的枪松了松。
“阿瑶？”他难以置信地出声，声音同时颤抖起来。
顾槿瑶无奈地露出一抹苦笑，“没想到还是见面了。”
萧以寒的心提了起来，眉头紧紧皱起。
顾槿瑶一身黑衣，右手握着冰冷的手枪，耳畔的发丝被微风轻轻吹动，明明是让人惊艳的转身，可萧以寒的眼里只有惊讶。
“阿瑶，还是……心宿？”他声音颤抖着问。
自从得知黄金三角组合的心宿是个女人后他就有过这样的猜测，顾槿瑶的身手，她和苏国的关系，包括艺术展上她准确地说那枚蓝蔷薇是赝品。
种种的一切都不得不让他怀疑，可他始终不愿意去相信。
顾槿瑶眼里情绪复杂，只能挤出一抹笑，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直以来她都很少提以前的事，但从萧以寒的反应来看，对方似乎之前就有过怀疑。
萧以寒眼神复杂，他看着顾槿瑶，“上次在滨海市。”
他们去艺术展的目的都是为了蓝蔷薇，在艺术展结束之后，他们遭遇了袭击，时至今日，他彻底明白当时那些人不光是在针对他。
“原来是这样。”顾槿瑶垂眸。
原来萧以寒很早就发觉了，只是他一直不问，仅凭感觉去相信她。
顾槿瑶大大方方承认，萧以寒也在一瞬间明白了很多事。
“大哥他们和你一样是吗？”
星域的黄金三角组合由四人组成，心宿、谷神星、天璇、冥王星，让顾槿瑶陷入梦魇的那件事就是三年前的蓝蔷薇事件，那个为救她牺牲的朋友则是代号天璇的江映雪。
萧以寒的眼里没有疑惑，顾槿瑶知道他已经完全猜到了，于是她点头，“三年前的蓝蔷薇事件，我们就在这里，对于你队友的遭遇，我感到很抱歉，但是……”
她看了看萧以寒，目光变得坚定，手里的枪紧紧握着。
白墨阳一直在针对星域，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为的都是消灭她这个王牌，只是这过程中还牵扯了不少人。
“我不会把蓝蔷薇交给任何人，即便是你也不行。”她的语气不再带有任何感情。
萧以寒一惊，手心不自觉收紧。
他来晚一步，他知道此刻蓝蔷薇就在顾槿瑶手里。
“阿瑶，我们一定要变成这样吗？”
他不想和顾槿瑶动手，可为了整个小队，他也没办法看着蓝蔷薇被别人拿走。
顾槿瑶痛苦地摇头，“我也不想这样，但你能当做没看见吗？”
如果他们两人没有相遇，她在萧以寒到来之前成功离开，他们也不用兵刃相见。
处于不同立场的两人还是站在了对立面。
萧以寒同样摇了摇头，他代表的是国家和身后的战友，已经到了这一步，他怎么能放着顾槿瑶离开。
顾槿瑶释然一笑，像是早就料到萧以寒的回答。
“动手吧。”话落，她没有丝毫犹豫地抬枪。
萧以寒一惊，枪声响起，子弹打在身后的墙壁上，他看了一眼身后，庆幸自己反应快躲开了。
又是一声枪响，这次子弹落在他脚边，地毯上多了一个大窟窿。
“萧以寒，还手啊，蓝蔷薇就在我身上。”
枪声充斥在整个房间里，萧以寒看着手里的枪，抬起的瞬间又再次放下。
他没办法对顾槿瑶出手，即便对方看上去一点也不留情面，每一枪都直冲他而来，但他始终狠不下心，只能借助掩体躲过攻击。
头顶的灯再次熄灭，一瞬间房间陷入黑暗。
枪声一下子停住，他意识到顾槿瑶手枪里的子弹用光了，可还不等他反应，顾槿瑶动作迅速换了弹夹，手枪再次上膛。
大楼的变化再一次发生，门口传来枪响，顾槿瑶连忙躲到最近的柱子后。
脚步声传来，凭借对这里熟悉的优势，她躲过来人的探查，绕到身后。
“谁在这里？”话音一出，刚才那个男人一下子倒地。
随后又是几声枪响，侧门出现的两个男人也倒了下去。
房间里再次只有他们二人，刚才的动作，两人暴露了彼此的位置，顾槿瑶转身准备趁着黑暗离开。
一道有力的攻击从侧面袭来，顾槿瑶一惊，手上的枪被一下子打掉。
她抬手挡下又一道攻击，同时准备捡枪，然而萧以寒的攻击并没有停下，当然也没有给她机会，顾槿瑶只好开始反击。
他们谁都没有手软，但与退役了六七年的萧以寒相比，当过雇佣兵的顾槿瑶更胜一筹。
很快萧以寒的攻击中出现破绽，他被一拳打中右肩，整个人退了两步。
顾槿瑶趁机拔出腰间的匕首，可是对上他的眼神，她还是狠不下心，刀尖偏了一点，匕首划破左臂，鲜血一下子染上黑色的制服。
她收了力，萧以寒惊讶一瞬，顾不得手上的伤口，瞬间夺过她手里的匕首，左手精准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按倒在地。
灯光亮了起来，萧以寒右手举着匕首看着面前的人，眼里的纠结让他将手里的匕首握得紧紧的。
泪水滴在顾槿瑶脸上，她一愣。
刀尖在脸侧落下，掐着她脖子的手动了动，萧以寒终究还是认输了。
明明此刻他们是敌人，可在关键的时候，彼此都狠不下心来。
顾槿瑶抬手将他抱住，眼泪也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