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
谢灼的身体，说大吧，暂时死不了。
说小吧，暂时醒不了。
姜酒想起他之前说的，这个时空的时空管理局，也就是卫玄在这的办公处在中州，就去了一趟。
没她想象的高大上，反而很普通。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入口，甚至在一个人流嘈杂的菜市场。
一个，卖鱼的摊子上。
看门的，还是个六十多岁的大妈。
姜酒拿着个在菜市场外边买的煎饼果子，一边吃着，一边和大妈眼瞪眼。
对视了有一分钟。
大妈先开口，“买鱼？”
姜酒：“不买。”
大妈：“不买你站在这半天干什么？挡我生意，还是在这吃饭给我看？”
姜酒：“……找人。”
大妈：“我这是卖鱼的，不买就走，没你找的人。”
姜酒：“那我买鱼。”
大妈：“买什么鱼？”
姜酒看了眼摊上，在水里游动的各种鱼，蹙眉，“我还是先找人吧。”
大妈头也不抬，“我这里是卖鱼的。”
其实姜酒记得，之前谢灼提起来这里的时候，说这里似乎有个自成的暗号。
但暗号，还会换。
现在的暗号是什么，也问不了谢灼。
姜酒想了想，拿出手机，搜索暗号。
姜酒看着大妈：“天王盖地虎？”
大妈看她一眼，“这里只有鱼没有虎。”
不对。
姜酒：“山重水复疑无路？”
大妈：“你要有病就去治。”
姜酒：“……”
她舔了下牙尖，“婆婆，你们的暗号我的确不知道，我来找管砺，你可以找他确认一下。”
卫玄失踪后，管砺暂时管理着这里。
大妈砰砰地剁着鱼：“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
姜酒拿着手机的手微紧，“别逼我用强的。”
大妈：“买鱼就买，不买鱼就走，找事我报警。”
姜酒深呼吸，视线落在摊上的收款二维码上，“一万。”
大妈抬头看她。
姜酒：“两万。”
大妈神色有松动。
姜酒眯眼，“三万，再多就算诈骗了。”
“五万。”大妈开口，“买五万的鱼。”
姜酒：“……”
“好。”她保持微笑，扫码付款。
大妈侧身，指着身后门店的小门，“进去吧，靠最里边那个冰箱是入口。”
姜酒：“……”
果然，还是钱好用。
那个立式冰箱并不大，是个上下一体单门的，藏在靠墙角落里，外表很脏，很破旧，一点都不起眼，还透着腥气。
冰箱门打开，伴随着丝丝的寒意，里边的灯自动亮起，竟然是一个电梯？？？？
姜酒：“……”
……是不是太草率了？
她侧头看了看外边，菜市场人声喧嚣，卖什么的都有，人来人往的拥挤无比。
这十平方都不到的门市里，东西堆得乱七八糟，谁能想到这里竟然有部电梯？
姜酒有些无语，弯腰钻进去。
电梯只能向下。
到底时，门打开，外边站着两个人，手里拿着枪，在看到电梯里的人模样时，微顿，“你是小盟主？”
姜酒：“是。”
像他们这种各时空分局里的人，都是没见过姜酒的，但前不久她失踪，她的照片进入了各时空的系统，众人才认识的。
两人立马收了武器，有点受宠若惊，“小盟主，您怎么突然来了？”
姜酒：“来看看。”
她往里边走。
这下边也很简单，没有一点高科技的痕迹，甚至电脑都没有几台。
管砺道，“科技发展得快，黑客遍地技术过硬，互联网时代，就算加密也不一定能保住，我们这些资料又关乎时空安全，就全是手写。”
姜酒听他说着，在里边转悠打量了一圈，问了卫玄和宁霜的事情。
管砺说，禁卫军们还在各个时空找。
目前没消息。
而管理局有一台超科技时空联络器，是用来跟主时空和时空盟主联系的。
姜酒拿着看了半晌，终究没联系盟主，不管如何，这个时空的分崩离析都跟她沾点关系，她现在还没想好怎么说，就算受罚，那也得等处理完这边。
姜酒把通讯器还回去，问了卢进昌，还有关于这个时空所有异能组织异能者的事。
管砺拿了个文件袋，“这个时空存在的异能者名单，全部都在这里了。”
大概有一万。
“异能组织就那几个。”管砺讲得仔细。
这里的时空资料很详细，历代发生的事情都有记录，姜酒查了关于二十年前那场时空动乱的事。
受害人，失踪人，已经被盯的人员名单，所有详情，姜酒都仔细看了，在里边捕捉到一个叫“江湄”的女人。
姜酒瞳仁微凝，她记得，宋绮妈妈就叫江湄。
但关于这个女人的资料，只有一个名字性别。
管砺道：“时空管理局代代换人，我们这一代接手时，是五年前，重新整理阅读过所有资料，那时候这个女人的资料就已经被抹去了，只有这几个简单介绍。”
谢灼之前调查她的时候，调查过宋绮妈妈，也是只查到了一个名字性别。
其他的资料都是，宋绮妈妈生下宋绮以后就死了，但人埋在哪都不知道。
从宋天易的角度讲，他根本不在乎江湄这个妻子，死了就死了，至于埋在哪他不在乎。
对其他人来说，因为没有人认识江湄，更不会去管她的死活，以及她埋在哪。
可既然如此，江湄的资料为什么还要隐藏，不说身份背景，连她在这里平生生活过的痕迹都没有，就像凭空捏造出来的名字。
但是，如果［江湄］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有人想要隐藏她的一切也就合理了。
江湄，姜璇……
连姓都一样的读音。
如果江湄就是她妈妈，她和宋绮真的是双胞胎……
姜酒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突然想到宋绮妈妈给她留的遗产，一份必须满十八岁她亲自去，才能够取出的遗产，真的是钱吗？
这件事，盟主肯定知道真相。
姜酒又看了一些其他时空异动的资料，没多留。
离开前，姜酒看向管砺，“我下来的时候因为不知道暗号，买了五万块钱的鱼，报销吗？”
管砺：“……”
十分钟后，姜酒带着管砺转给自己的五万上去，“五万块钱的鱼，留个几十斤给管砺他们吃，剩下的送到谢家。”
*
两日后。
姜酒准备去婆罗州，谢英给她安排了私人飞机，刚要出发，就收到消息说卢进昌去了巴卡罗州。
“巴卡罗……”这个名字怎么有点熟悉？
姜酒眯眼，想起这个名字在霍斯霆嘴里听说过。
巴卡罗州，地狱谷，赛车。
她记得，霍斯霆说提前的赛车时间好像就是明天。
还真是巧。
看来这个地方，还必去了。
次日凌晨三点，姜酒到达巴卡罗州。
她先问了秦枝，这边有没有宋绮的马甲和认识的人，秦枝说了句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存在有的可能性。
姜酒决定行事低调。
这边比较危险，谢灼在冷冻舱里休眠，得有人守着，谢英才没跟她一起来，但把之前跟着谢灼的谢二给她了。
这些人都是谢家世代家仆，这些人都绝对忠诚。
姜酒落地巴卡罗州的时候，接到了景丘电话。
景丘说，宋绮要跟她见面。
这个宋绮，也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若真跟她是姐妹，这性格倒还挺像。
姜酒啧了一声，“可惜，我现在在巴卡罗州。”
“宋绮也要去巴卡罗州，我们估计天亮就到了！”景丘顿了顿，“师妹，你今天去那里不会是帮霍斯霆赛车吧？”
姜酒一顿，“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昨天碰上霍斯霆了。”景丘三言两语把当时情况说了，“宋绮去也是为这事，她……”
声音断了下。
很快又接通，换了人。
一个女生。
“子路是我的人，你为了救他签下合同，如果我没回来，这事要劳烦你，但我已经回来了，我不能让一个无辜人因为我去地狱谷，就算你不惧怕。”
宋绮声音清冽。
姜酒眯了下眼，“我期待我们的见面。”
宋绮轻笑，“我也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