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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里又待了两天,让楚溪适应上学的生活。

第三天,楚洋坐轮渡回到了岛上。

到了院子里,没有小阿妹闹腾,空荡荡的,一下子还真不习惯。

楚洋待了会,给已经结出藤蔓开始爬架子的丝瓜和黄瓜浇了水,又给辣椒茄子树卧了点农家肥,然后就出门了。

到收购站,依旧是一片忙碌的场景。

二虎叫号,孙庆军在招待客人,虎叔称重,何惜君记账付钱,那些没有的叫到号的则是坐在院子的长凳上拉家常。

现在坠日岛的“楚洋收购站”已经打出名声了,不仅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而且从不缺斤短两,用过的都说赞。

而且这边人多,即便不卖鱼那些闲汉子老娘们都愿意来这坐坐,何家的院子已经俨然有代替村头榕树下的趋势,逐渐成为了村信息交互中心。

楚洋一路走,一路有婶子大嫂叔伯阿爷和他打着招呼。

当然他们嘴里,也说不出什么文质彬彬的话。

“哟,阿洋来了,婶子家鱼塘刚清了一道,晚上去婶子家吃一顿?我给你做鱼头炖饺子。”

一个穿蓝布衫,留着齐肩短发的中年妇女张着大嗓门邀请道。

她叫赵金花,男人是村里四组的小组长,上次孙婶请客吃饭她也在。

“那感情好。”楚洋笑呵呵地应道。

“我说金花,你清塘怎么不请我们去吃啊,光喊阿洋不太好吧。”旁边有老娘们插嘴道。

“就是就是,这俗话说得好,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你这婶子要请阿洋吃饺子,是不是还想当嫂子啊。”另一个老娘们起哄道。

楚洋大汗,这些老娘们别看没啥文化,但骚话讲起来那叫老母猪带凶兆,一套又一套。

别说,还挺押韵。

“滚滚滚!”

赵金花也不是好惹的,这种程度的黄腔,对她来说那就是隔着裤子挠痒痒,咧着嗓子笑骂道:

“我那塘子里的鱼,平时少你们吃的了?都进了狗肚子了是吧。”

她家在村里条件算不错的,平时谁家有客人上门,到她家拿条鱼什么的,都没二话。

“人家阿洋可是大学生,回家乡带你们发财,你们这群老不休的还好意思挤兑他,都是些端碗吃饭,放筷子骂娘的苟东西……”

说闹了片刻,楚洋走到后院。

角落里,一只小土狗尾巴摇的和螺旋桨似得,正埋着头吧嗒吧嗒猛干饭。

碗里面是小杂鱼煮的粥,那叫一个鲜。

乡下土狗都这样,基本人吃啥它吃啥。

啧啧啧~土豆~啧啧啧~过来!

楚洋轻轻掸着脚,嘴里发出唤土狗专用的声音。

土豆察觉到动静听到声音,昂起头来,肉乎乎的小脸和鼻子上裹满了鱼粥,黑亮的眼珠望着楚洋。

下一刻,它筛着屁股跑了过来。

“卧槽别舔我,都是糊糊……”

用压水机把裤子洗干净,顺便把土豆的狗脸冲了一下。

小土狗可能是没怎么接触过冷水,被激的哼哼直叫唤。

“别叫别叫,带你去海边玩。”

楚洋拍了拍狗头道。

“嘤嘤嘤……”

“何姐,借你家工具用一下哈。”

“唉好,在楼梯间底下,你自己拿。”

楚洋熟门熟路的穿堂过户,找到楼梯间。

这时候农村的楼梯转角平台底下,为了最大化的利用空间,都会在这弄一个小房间,或是储物间或是厕所。

旁边一般还会有开一个更小的小“房间”,一般用来给小鸡小鸭或是小狗当窝。

何惜君家的楼梯间,就是被改造成了储物间,放着各种农具和赶海工具。

楚洋翻了一会,找到铲子夹子和抄网,又到外面拿了个红塑料桶,把土豆放在桶里,提桶跑路。

“嘤嘤嘤……”

土豆被拎在空中,晃的直哼哼。

楚洋去的是北岸滩涂,那里已经攒了好几个宝箱,不过都是黑铁的,没啥开头,一个宝箱顶多也就万把两万块钱。

但这其实才是渔民的正常生活,像梅花参、砗磲、龙涎香都是偶然的现象,每天几千上万才是真实收入。

其他渔民: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

到了北岸滩涂,楚洋从最近的一个黑铁宝箱开始。

【黑铁宝箱已开启,奖励:随机刷新海洋经济生物(普通),捕获限时:60分钟。】

下一秒,一道300米左右的光带映在了脚下的沙滩上。

楚洋把桶当下,将铲子拿在手里,也不用刻意找,就在沙子上乱刨起来。

几铲子下去,一个大疙瘩被沙铲挑飞,摔在了沙子上,是个贝壳。

“昂昂昂!”

土豆看到有东西掉出来了,体内的田园犬基因瞬间觉醒,迈着四条小短腿跑了过去,等跑到后,就撅着屁股前腿趴低,摆出进攻的姿势,怒吼了起来。

只是它的嗓子实在太嫩了,听起来奶声奶气的,没啥威慑力,倒是让人很想撸一把狗头。

楚洋微微一笑,走上前捡起那个巴掌大的贝壳捡起。

“哟,又是这玩意。”

海蚌!

又称西施舌,贵妃舌,贵妃蚌,漳港那边的特产,身价相当不错。

之前楚洋就开出过这玩意,捡了300斤,卖了3万8,在黑铁宝箱中绝对全是大精品。

碰到开门红,楚洋也兴奋起来了。

把第一个海蚌丢进桶里,楚洋继续在小小的沙滩上挖呀挖呀挖。

第二枚,第三枚~

楚洋就像是在西伯利亚种土豆的农场主,卖力的在自己的土地上耕耘着。

差不多七八铲子,就能翻出一个大“土豆”。

小土狗土豆跟在楚洋屁股后面,见它铲子抡的飞快,不断从沙子里翻出一枚枚海蚌,迷茫的小狗眼转了转,似乎明白了什么。

它迈着小短腿低着头,鼻翼翕动着,往前跑了两步,突然在一块沙子上停下,回头朝楚洋“昂昂昂”地叫了起来。

见楚洋埋头干活不理它,土豆干脆跑过去,用尖尖的奶牙咬住了它的裤脚。

“别捣乱,我在干活呢。”

楚洋轻轻晃了晃腿。

但土豆就是不放,一副你不理我我就不撒口的模样。

“嘿,你这狗东西。”

楚洋笑骂道,蹲下来撸了撸它的狗头。

土豆这才松口,伸出粉嫩的舌头在他的手背上舔了舔,然后筛着屁股又回到了刚才那块沙子上。

“昂昂昂!”

这下楚洋有点看明白了。

“你是说,这下面有东西?”

他走过去,拿着铲子往下一插,下一秒就感觉到铲子尖尖磕在了什么硬物上。

再一撬,一个七八公分的大海蚌被掀了出来。

“嘿,你这狗东西,没想到除了干饭外还有点用。”

楚洋乐了。

狗是人类的好朋友,狗的鼻子很灵,受过专业训练的狗能寻物能搜救甚至能缉毒,这些楚洋都知道。

但他以为那是成年狗子,而且是要专门训练过。

没想到土豆这么小,竟然无师自通,就懂得这门绝活了。

果然是天选打工狗。

“干得不错。”

楚洋拍了拍土豆的屁股,“继续,我看你是真能找到,还是踩了狗屎运。”

似乎是听明白了楚洋的意思,土豆低着头又走了两步,突然停下。

楚洋赶紧走过去,拿沙铲刨了两下,翻出来一枚稍小些的海蚌。

“哈哈,可以可以。”

楚洋满意地点点头。

那模样,活脱脱看到自家人形农具会干活了的美利坚农场主。

“很好,土豆继续找。”

这系统刷新的海蚌密度虽然高,但也是要费点时间找的好吧,七八铲子才能翻到一枚呢,搞得他胳膊酸腰痛的。

有土豆在一旁辅助的话,他就跟在后面等着挖就行了,瞬间轻松几倍。

得到主人的表扬,土豆更兴奋了,细细的小尾巴都摇出了幻影。

“昂昂昂!”

沙滩上,太阳把一人一狗的身影拉的老长。

……

一个小时后,楚洋双腿大叉地坐在沙滩上,抱着水壶就是吨吨吨地猛灌。

“昂呜昂呜昂呜~”

土豆靠在他腿边上,吐着舌头,嘴里有气无力地哼哼着。

“来,你也喝点。”

楚洋在掌心倒了点水,放到土豆面前,它连忙“吧嗒吧嗒”地喝了起来。

喂了点水,楚洋又在它毛上抹点,后者顿时快活的又摇起了尾巴。

休息完毕,楚洋目光转向屁股后面这堆小山似得海蚌犯愁了。

“这么多,可咋搬回去啊。”

今天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上次是楚洋和楚溪一起挖的),但加上土豆,挖的海蚌竟然比上次还要多,目测四五百斤是有了。

想了想,还是得喊人来。

打了个电话给军叔,对方接到电话后也没说啥,就让他等会。

过了差不多10分钟,楚洋就听到一阵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

回头看去,一辆敞斗的三轮摩托载着几个人,风驰电掣,从远处快速飚来。

在离着沙滩几十米的地方,三轮车停好,车上的人翻身而下,朝楚洋这边快步走来。

“阿洋!”

“军叔!”

楚洋摸出抽了一半的芙蓉王,给孙庆军打了一支,又散给二虎和虎大爷。

“你们怎么都来了,有一个人就够了其实。”

“站里忙活的差不多,我们寻思着反正也没事,就一起过来了。”二虎笑着回道。

虎大爷的注意力也是落在了楚洋的身后,打眼一看,眼睛顿时都瞪大了。

“塞林老母,这这这……这是海蚌,是在这片滩子上挖的?”

得到楚洋肯定的答复后,虎大爷犹自不敢相信地摇着头,囔囔道: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海蚌这玩意,之前岛上倒是也有人捡到过,但顶多也就是几斤。

这东西数量稀少的很,否则也不能卖到那么高的价格。

楚洋离开站里才多久,他都知道的,一个多小时而已,就搞了四五百斤?

到人家养殖的贝田里去使劲薅,也不一定能整这么多啊。

他也听二虎说过,自己这个新东家的运气有点好,可这也太夸张了。

真是妈祖私生子吧?

“也不算我一个人捡的,还有土豆呢,它会顺着气味闻埋在沙子下的海蚌,我跟着它挖就行。”

楚洋笑道。

土豆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小尾巴摇的飞快,脑袋昂的高高的。

“昂昂昂!”

“它?”

虎大爷仔细打量了一眼这几天都在收购站混吃混喝的小土狗,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它有啥特别的。

“昂呜~”

“行了,赶紧收拾,待会别被村里那些老娘们看见了。”楚洋催促道。

“对对对,赶紧收拾,要给那群老娘们看到,非得被缠上不可。”

二虎点头附和道,同时推了推虎大爷。

四五百斤海蚌,堆起来看有那么多,但真平摊到三轮车斗里,也就是半尺深。

主要这玩意重量都在壳上,贝壳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钙,通俗点就是石灰,那能不重嘛。

也幸亏贝壳够硬,否则这么摞在一起,下面的都得压烂了。

把沙面上的海蚌清空,孙庆军又拿着铲子对着沙子一阵捣弄。

你别说,这些海蚌钻的够快的,还真被他从沙子里又挖出来了好几个,上百大洋呢。

确定没有遗漏的之后,几人爬上三轮车,屁股坐在斗沿上,脚搁在海蚌上面。

“阿洋,这些海蚌你打算怎么处理?”孙庆边启动发动机边问道。

楚洋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道:

“这样吧,这些海蚌就算我卖给收购站的,不过价格我去和白鹏飞谈,每斤给站里留5块钱差价,没问题吧?”

“那有什么问题。”

孙庆军笑道。

按说这些海蚌是楚洋自己捞的,他就是直接联系白鹏飞,其他人也没什么话说。

公是公,私是私,不能要求人家假私济公吧。

能把海蚌卖给收购站,人家已经仁至义尽了。

每斤5块钱,那也1千好几百呢。

现在站里每天的流水平均下来在2到3万之间,运气好能破3万,但利润也就三五千。

楚洋这一单,抵得站里七八号人忙活半天的收益了。

把车子开回到收购站,楚洋的原意是悄悄滴干活,打枪滴不要,闷声发大财。

但事与愿违,院子里虽然卖鱼的都撤了,但那些闲聊打屁的老娘们还在。

看到孙庆军开着车子回来了,一个个探着脖子往前看。

这一看不要紧,几个老娘们的眼睛差点没被惊掉下来。

“塞林木,这不会是海蚌吧?”

“没错,就是海蚌,这谁踩了那么大坨狗屎,能捡到这么些好玩意。”

“也没见码头上来船啊,大军你这是去哪里收的?”

老一群娘们你一嘴我一舌,就和鸭子似的,口水横飞,那叫一个激动。

不过倒是都还守着规矩,没有上前动手动脚的。

这也是收购站打出去的名声,要换成半个月前,保准有人上前讨要哄抢。

可现在,多了抢不着,少了不值当,得罪了这群开收购站的,万一以后他们不收自己的海鲜,那更划不来。

孙庆军也没帮楚洋瞒着,笑着道:“都是阿洋在北边滩涂边上拣的,也不知道啥怪事,那边今天海蚌超多,不过这会不知道还有没有,你们要是想去碰碰运气那就赶紧。”

他话都没说完,几个老娘们已经冲出了院子,身手矫健的不像话。

见状,孙庆军和二虎相对而视,都笑了起来。

“阿洋,还是你有办法,叮嘱我万一碰到人就这么说,果然有用。”

楚洋也笑,他还能不清楚这些老娘们的深浅吗,一个个看到自己捡了这么多海蚌,眼睛都快充血了。

说不准就有那脸皮特别厚的,开口讨要。

到时候给不是,不给也不是,纯纯恶心人,还不如把出货点分享出去,让那些老娘们自己找去。

找到算她们运气好,找不到,那他们也怪不着楚洋了。

你别说,经过孙庆军的‘指点’,几个老娘们还真在滩涂上找到了一点海蚌,划到每个人头上能有几两吧,也值个三五十块钱。

这就更加刺激了她们,顶着烈日硬是在太阳底下翻了半天,把几百米滩涂都给犁了一遍。

结果好几个都中暑了,送去镇卫生院打吊瓶。

最后一算账,卖的钱还不够付医药费呢。

……

这边,楚洋几人已经把海鲜装好船,开着小舢板离开了码头,驶向城里。

等他们到的时候,提前接到电话的白鹏飞和蔡呦已经候在了码头。

“海蚌呢,海蚌在哪,快给我康康!”

一见面,白鹏飞就嚷嚷道。

楚洋让孙庆军和二虎把东西搬出来。

很快,一筐筐简单挑拣过的海蚌被搬到了码头上。

一筐~

两筐~

三筐~

“塞林木,比上次还要多啊。”

白鹏飞搓着手,眼睛亮的和灯泡似的。

这种好货,转手一卖可都是现金,根本不愁销路,有两个吃过的老客户,还打过好几个电话问最近有没有收到海蚌呢。

尼玛,要出好货,还得看我洋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