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兄?”文子矜看见挡在她身前的凌不疑不明所以的开口。
“我受伤了。”凌不疑看向她的眼神细腻柔和。
“什么!”文子矜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围着凌不疑左看右看,确实在他背后看到一处不明显的血迹。
凌不疑如愿被文子矜拉到一间屋子里,他跪坐在地上,一脸温柔的看着文子矜迫不及待的替他脱去铠甲。
“义......义兄,要不还是你自己脱吧?”文子矜一时间担心他的伤势,待替他脱下外面的甲胄后才突然过来。
“我的伤势不太方便。”凌不疑故作为难的开口拒绝了。
“那阿起阿飞......”
她刚说完这两人的名字,梁邱起就在凌不疑的眼神示意下拉着梁邱飞出去了,“少主公,公主,属下去拷问那群反兵!”
凌不疑满意的挑了挑眉。
“义兄,要不我......我去叫嫋嫋过来?”文子矜思考了一会儿,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程四娘子又不是医士,叫她过来有何用?”凌不疑难得对她冷脸。
文子矜被他这样一说倒是想起来了,她是个医士,医士面前无男女。
这样想着她便也不再扭捏,直接上手替他褪去了里衣。
凌不疑被箭矢贯穿的伤口就这样展露在她面前。
文子矜抬手捂住了嘴,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不疼的。”凌不疑看她这般担心的模样心中又开心又有些心疼。
“骗子。”
文子矜一边低骂了他一句,一边动作没停的凑近替他检查起伤势来。
这般严重的贯穿伤,他竟然一声不吭。
凌不疑感觉到她的气息轻轻的扫过自己身前,呼吸不自觉的重了起来。
“阿起阿飞!”文子矜见他胸膛起伏的厉害,还以为他是疼的,她大声朝外面喊道。
“公主!”梁邱兄弟应声而来。
“你们少主公是何时受得伤?”她观这箭头边缘已经黏上了部分血肉,不像是新伤。
“公主,少主公是昨日在骅县受的伤,他为了来救你一天一夜都未曾休整,连伤口都顾不上处理了。”
“阿飞,不得无礼。”梁邱起阻拦道。
文子矜面上的心疼和愧疚更甚,“劳烦你们去找嫋嫋要些温水和干净的棉布来。”
“是!”
“子矜,只是看着严重。”凌不疑看着她愈发红的眼眶有些心疼的安慰道。
“严不严重我比你清楚。”文子矜丝毫没有杀伤力的瞪了他一眼,明明已经疼的出冷汗了还在逞强。
凌不疑听着她有些责怪的语气也不恼反倒是轻笑了一声。
文子矜不理会他,她一门心思全扑在这伤口上。
凌不疑自行断了箭尾,已经不好取出这一半箭矢了,除非是开刀随后缝合,可她的临时医药箱中没有可用于缝合的工具。
“义兄,我有一法子......”
文子矜兀的抬头看向他时才反应过来他们两个此刻的距离有多近,她只顾着替他检查伤势全然忘了这一回事。
“你做主便是。”凌不疑勾了勾嘴角。
文子矜有些无语,他现在还能笑得出来,既得了他这句话她也不再磨蹭,掏出自己怀里的玉佩借来匕首就开始用力割。
“你做什么!”
凌不疑眉心蹙起,他握住她的手阻止道,她与他说过这玉佩是她出生前文帝替她精心打造的,文子矜很是喜欢所以一直随身携带着。
“三兄与我说过,这玉佩是阿父花了很多心思才制成的,就连串连的绳子都是精选上好的蚕丝编织而成,自行不易断裂,用来勾出箭矢正好。”
文子矜轻轻拂开了他的手继续割,她收好配珠和玉佩抬眼看见凌不疑一副比她还要心痛的模样有些意外。
“义兄,待回京后你可得替我修好这玉佩。”文子矜笑着说道。
“嗯。”
凌不疑看向她的眼神深邃又复杂,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看上去有多开心,文子矜这样是不是说明在她心里,他比那玉佩还要重要?
文子矜自然是想不到凌不疑他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有心思跟一块玉佩比,她轻轻吐了口气,将那蚕丝线在手指上绕了两圈后才动作轻柔的勾上那箭头。
她微微抬头对上凌不疑的视线,他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开始。
文子矜怕弄疼了他不敢用力,只敢轻轻的用丝线慢慢勾出箭头。
鲜血不断从伤口流出,她察觉到凌不疑的身体在颤抖,文子矜抬眼对上凌不疑的视线,他的眼睛疼的通红,她顿时想松开手换别人来。
“别怕,继续。”
凌不疑看出了她的退怯,他动作迅速的握住了她的手,最后还是他出力带着文子矜勾出了那一半箭矢。
文子矜和凌不疑同时舒了口气,文子矜反应迅速的拿过一旁的棉布替他擦干净鲜血,凌不疑的汗顺着脸颊挂在下巴上,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义兄,疼吗?”
文子矜一手捂住伤口替他止血,一手抬起用袖子替他拂去下巴上的汗滴。
“你手疼吗?”凌不疑握住她放下的手,他看着那被丝线勒出的红印,脸上满是心疼。
文子矜必须承认,她再次心动了,在他全然不顾自己淌着血的伤口却来关心她的手,在他明明疼的不行看向她时还是一如既往柔和宠溺的这一刻,所以她又逃了。
“你们替他包扎。”
文子矜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烧的厉害,她甩下这句话后就抽回了手站起身,背对着凌不疑站在门口处不去看他。
“少主公?”梁邱飞看了看凌不疑又看了看文子矜,他见她就这样把他们少主公丢在地上有些不解。
“还不快替少主公包扎!”梁邱起给了他一下。
“嘶。”
梁邱兄弟替凌不疑包扎时,他的目光还一直落在文子矜身上。
他先是不动声色的捡起被文子矜丢在一旁的丝线,然后不忘时不时的倒抽几口气试图引起她的注意,他没错过方才她脸红的模样,所以现在得趁热打铁。
“少主公,我和阿兄已经没用力了。”梁邱飞听见凌不疑这时不时疼的抽气声有些委屈的开口替自己解释道。
“闭嘴吧,少主公,我等粗人手重,还请少主公忍耐忍耐。”
梁邱起哪里不知道自家少主公的心思,他故意朗声道。
凌不疑满意的勾了勾唇角,阿起甚合他意。
文子矜站在口上吹了吹风冷静了不少,她听着凌不疑的抽气声,也明白梁邱兄弟大大咧咧惯了,手上定是没个轻重。
她终究还是不忍心让凌不疑继续受这两人的摧残,她轻叹了口气转过身,重新走向他有些心疼的开口。
“罢了,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