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听到陈龙象的这一番话,向来以沉着、冷静、睿智示人的盖世文盖大人,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听着这小王爷的意思,此番大唐王朝出征,是一定要灭了高句丽王朝啊!
与此同时。
在盖世文身后的王城平壤的城门口,接到了出城缴械投降命令的高句丽禁卫军,正秩序井然的鱼贯从城内出来,将手上的武器装备堆放到城墙之下,然后集结列队等待向大唐军队投降。
诶——
盖世文一声长叹,久久说不出话来。
骑在黄骠马背上的陈龙象,则高昂着脑袋像个骄傲的胜利者,居高临下的继续向盖世文说道:“嘿,老头——”
“本王若是没猜错的话,你们高句丽王朝的宝藏王高藏,恐怕早就已经带着王城内的王室家眷逃命去了吧?”
“这样一个弃王城子民于不顾的家伙,不值得你们为他卖命!”
顿了顿,陈龙象继续道:“看在你和本王的父皇是旧识的份上,再加上你又如此的识时务,本王也给你一个承诺:”
“待到本王在王城宫殿拥立新王之后,你就是这朝堂之上的相国,全权负责辅佐新王统治高句丽;”
“至于,你背后所代表的势力,除了已经窝囊出逃的高藏及其家眷之外,所享受的权利和地位不变;”
“本王和大唐王朝所要的,只是在高句丽拥立一个大唐王朝的新王,让高句丽半岛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座城池都插遍大唐王朝的战旗;”
“其余的,皆可由你们自行处理!”
信口开河胡邹邹了一通的陈龙象,也不管拦在面前的盖世文听没听懂,答不答应,当即再一次拨转马头。
随后,拔出系在腰间的龙泉宝剑,剑锋直指高句丽王城,厉声道:“鹰击司马——”
“末将在!”
“率部进城,接管城防!”
“末将得令!”
就这样,在高句丽半岛统治了长达七百年的高氏王朝,以一种极为戏剧性的方式被大唐水师攻破王城。
随着大唐水师先锋将军、晋王陈龙象,亲手牵着年仅四岁的前朝废帝、大唐昭武帝陈怀安的义子陈灵武;
在留守王城平壤的高句丽文臣武将的见证下,一步步登上了王宫大殿内,那一把象征着高句丽王朝最高王权的王座后,以宝藏王高藏为代表的高句丽王朝,撤离成了流亡政权。
大唐王朝水师提督、定国公戚继光,是在当天晚上才得知先锋将军陈龙象,率部攻克高句丽王城平壤,并且在王宫大殿内,为前朝废帝陈灵武举行了简易的封王仪式的。
闻此消息,定国公戚继光大惊不已。
甚至,都不顾上去责备副将通武侯袁凯,为何没能制止住年轻的晋王殿下,在高句丽闹出如此荒唐的闹剧。
他一边再一次拟了一封奏折,将高句丽前线发生的一切如实向昭武帝陈怀安奏报;
另一边,也不得不下令水师大军东进平壤,协助晋王陈龙象拥立的“新王”陈灵武,抵御随时有可能杀一个回马枪的高句丽宝藏王政权。
值得一提的是,流亡的高句丽宝藏王高藏,在得知了大唐军队竟然在王城重新拥立了一个“高丽王”后,并未第一时间挥师回城,与大唐军队正明对抗,而是在开城高举王旗,号召天下兵马勤王救驾。
这边的大唐水师,在占领了高句丽王城平壤,并且拥立陈灵武为新的高丽王后,也因兵力和地势的限制,不再乘胜追击,而是以大同江为两地串联,依托水师舰队战船的火力优势,据守南浦港和平壤城,等待援军和昭武帝陈怀安的旨意。
时间,就在双方微妙的平衡中一天天的流逝。
金陵皇城,御书房内。
昭武帝陈怀安,是在昭武元年三月底的时候,才接到大唐水师提督、定国公戚继光自高句丽前线传回来的军报奏折。
且军报奏折,一来就是三封。
第一封,是定国公戚继光为水师先锋将军、大唐晋王陈龙象请功的,并且详细汇报了大唐水师舰队取得南浦港大捷的经过;
第二封,是最终下定决心的戚继光,将晋王陈龙象擅自领兵出击,并且将他和前朝太后苏婉儿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男女关系,也详细向昭武帝陈怀安作了汇报;
第三封,则是将晋王陈龙象闪击平壤城,并且在高句丽王城将前朝废帝赵灵武,拥立为高丽王的前因后果,一并向陈怀安作了汇报,并且请求皇上明示,接下来已经占领了高句丽都城的大唐水师,该何去何从。
砰!
御书房内,看完戚继光传回来的三封奏折内容的陈怀安,罕见的龙颜大怒。
当他一把将几封奏折拍在御书房内的案桌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之时,就连在御书房外值守的司礼监秉笔太监蔡和,以及金吾卫统领、忠义候萧破,都被狠狠的吓得一哆嗦。
“太不像话了!”
良久之后,端坐在御书房内的昭武帝陈怀安,终于咬牙切齿的蹦出来了几个字。
那一双犀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瞪着案桌之上,戚继光以水路转陆路,送回来的八百里加急奏报。
起初,在看到第一封奏折上的内容之时,看到弟弟陈龙象在军中的勇武表现,看到他在战火中的成长和成熟;
陈怀安还是打心眼里替弟弟陈龙象感到高兴的,甚至都想过等到处理完手上的政务之后,就带着这一封前线的军报,前往母后徐若云的寝宫,让母后也替陈龙象高兴高兴。
哪曾想,这个兔崽子前脚刚刚立了军功,后脚就捅出那么大的篓子。
单单是擅自调兵这一条,若是放在昭武帝陈怀安亲自治下的军队中,就足够给他以谋反罪论处的。
更别提是这兔崽子,竟然在攻克了高句丽的王城后,还闹出什么拥立新王的荒唐事。
也得亏是陈怀安心胸宽广,要是换成是稍微小心眼一点的帝王,恐怕都不会给你念及什么兄弟之情,直接以欺君犯上论处了。
你一个区区亲王,有什么资格能替当朝皇上做决断,而且还是封王这种事?
既然你那么想封王,要不然金銮殿上的这把龙椅,换你来坐?
当然了,陈怀安也深知弟弟陈龙象此举,并不是故意而为之,也不是觊觎他皇位的表现。
说白了,这不过是年少轻狂、血气方刚的少年,迫切的想要在“心上人”的面前证明自己的表现罢了。
归根结底,此事的核心还是出在前朝皇后苏婉儿的身上。
身为穿越者的陈怀安,自然是懂得这少妇对血气方刚少年的杀伤力的。
若是没有苏婉儿在背后推波助澜,以陈龙象的经历和阅历,他岂能想得出此等先斩后奏的法子?
陈怀安自言自语道:“这个苏婉儿,此前倒是朕小瞧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