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成道:“刚哥,你这个比方打得好,听你讲了那许多,我感觉自己从京城某局跳槽到贵院,果然是草率了、盲目了,听到的是‘啪叽’一声,一屁股滑倒摔在了泥坑里……看来‘跳槽有风险,求职需谨慎’,如今想要爬起来,四围都是湿漉漉、滑溜溜的,连根趁手的草根藤蔓都抓不到……目前这个情形,我想要再跳槽,跳到别的单位,已经是难上加难,为什么?因为当初兄弟盲目轻信人言,自降身价,由‘正科’而‘副科’,犹如鸟儿被折断了翅膀,现在如果再跳槽别的单位,也大概率只能博一个同级别调动罢了……”
赵刚叹道:“是啊,成哥,千不该、万不该,哥们当初你真的不该轻易相信别人的口头承诺……兄弟我学法学的,很多时候,在利益面前,那白纸黑字、画押签章的合同都不好使,只能对簿公堂,又何况是口头承诺呢……”
金成叹道:“刚哥,我今后还是尽量不提这件事情了,怎么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鲁迅先生笔下的祥林嫂,总是后悔自己当初怎样怎样,如果不怎样就好了,毕竟这世界上哪里有卖后悔药的啊……”
赵刚道:“咱哥俩之间随便唠,没什么,说出来心里头或许能够痛快一些……不过话说回来,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已经跳到九院这个大坑里了,只能暂且忍耐着,走一步看一步了……乐观一点看,毕竟津城户口还是落下了,在港里也买了房,安安稳稳过个小日子也不错……”
金成道:“刚哥,当真你安心在九院这样,安安稳稳地过小日子?”
赵刚笑了笑,道:“或许是,也或许不是……此一时,彼一时啊……李白有句诗,‘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咱们还是待时而动吧……”
金成笑道:“对,‘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把眼光放长远些,老子还就不信了,走着瞧……那句话怎么说的,‘苟富贵,勿相忘’,哪天刚哥你发达了,千万别把哥们给忘记了,‘带我装b带我飞’啊……”
赵刚笑道:“成哥,咱们共勉!那如来佛祖的五指山,也不过把齐天大圣压在下面五百年,五百年之后,齐天大圣又是一条好汉……哥们我也就不信了,那老林能一直在九院只手遮天,这九院的风气能一直这么烂下去……”
金成道:“刚哥,你这么说,我还真觉着自己有点像是被贵院给压在了一座大山地下,起也起不来、爬也爬不动、跳也跳不脱,真特么的愁人……刚哥,你知道么,当我看到电视剧《西游记》中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那个片段,听到那个插曲音乐响起时,真有一种难以言传的恻隐之心和感同身受……”
赵刚闻言,酝酿了一下情绪,竟然开口唱了起来:“五百年,桑田沧海,顽石也长满青苔,长满青苔……只一颗,心儿未死,向往着逍遥自在,逍遥自在……
“哪怕是,野火焚烧;哪怕是,冰雪覆盖;依然是志向不改,依然是信念不衰……蹉跎了岁月,激荡着情怀……”唱到这里,示意金成接着唱。
金成笑道:“老赵,可以啊你,真有两下子,能文能武,那我就唱下一句……”说罢,停下脚步,站在湖畔的小桥上,凭栏望着远处的水面,叹唱:“为什么?为什么!偏有这样的安排?为什么!为什么?偏有这样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