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天酒店顶层接待室。
装修得像复古奢华的西方宫殿,红墙暖灯,陈设讲究,颇有历史韵味。
麝皮沙发上,男人微微侧着身子,手持酒杯,遥望窗外的铜制海神喷泉。
与他相对的,是一个很有韵味的女人——
巴掌脸,乌黑长直发,杏眼圆润,瞳孔乌黑,小烟熏衬得那双有故事的眼无比有神韵。
棕色细腻皮草之下,暗橘色旗袍夺目璀璨。
她交叠双腿,拨弄头发的手白净细长,接酒时露出手腕上戴着的一只细腻通透的白玉镯。
“陆先生,我备了酒宴,稍后请用个便饭。”
陆闻洲原本没有留在这儿用餐的打算,可鸦九似乎有事,手下在门外候了半天,谈完客气一句后便出了去。
陆松见鸦九老板娘离去,恭敬地颔首打个交道,等人走远后,快步进入接待室。
“先生。”
“急匆匆的做什么。”
在人家的地方,不懂得一点儿规矩。
陆松认错后急着道:“小少爷来了豪天。”
刚说完,陆闻洲欣赏夜色的好心情没了大半,他那个顽劣的弟弟,实在让他头疼。
他抿了口酒,“把他卡停了,人带回去。”
原先以为在他身边管教一段时间,会老实,陆闻洲前脚刚离开阳城,他后脚就来了澳城,他这是死性不改,在挑衅陆闻洲身为哥哥的权威。
陆松一脸为难。
陆闻洲见人还没走,“还有事?”
声音淡得和窗外的薄雾一般。
“霍同学也在……”
果不然,听到‘霍同学’这几个字,陆闻洲当即放下酒杯,长腿一迈,往门外走去。
“爷……”
陆松赶忙追上去,他们爷这架势不对,像是在抓出逃在外的老婆!
鸦九不在这里,他的手下都在这里等着,见陆闻洲等人离开,追上前。
“陆先生,鸦九老板还在等您用餐。”
陆闻洲充耳不闻,已经搭乘VIp电梯下了楼。
陆松停下,“我们先生有急事,先行一步,感谢鸦九老板的盛情款待,下次到京城,我们一定好好招待。”
说完陆松跟上去追上老板的步伐。
另一边,鸦九接到助理的口信,正去往豪天三楼娱乐场的位置。
“他有说什么事吗?”
鸦九蹙起眉头,不清楚裴忌又要玩什么花样。
“裴副总没多说,只说,是对您很重要的事。”
上个月,裴忌刚和她在娱乐场改革措施上发生巨大分歧,两人几乎是冷战好久,上个礼拜又不知道抽什么风,开始和她作对。
这次,鸦九约见的是京城陆家家主陆闻洲,裴忌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这时间把她支走。
“下次,他要是再什么不说,就不用叫我!”
……
酒店三楼,混战过后一片凌乱。
满地都是七扭八歪的保镖,胸口,关节处都立着一块薄薄的扑克牌。
霍敛此时还在和新进入的一批保镖交手,场面一度失控,进入娱乐场的玩家撞上这一幕,发出尖锐爆鸣声。
裴忌脸色铁青,霍敛的肆无忌惮的行为,将豪天的尊严扔在地上碾压。
“封锁三楼,整座豪天实行严格进出制度。”
……
陆松将陆逸然的定位传给陆闻洲,陆闻洲看着不断移动的红点,面色更不好。
越靠近三楼,秩序越混乱,到处都是杂碎的花瓶,掉落的衣服鞋子,还有些蹲在地上的保镖。
陆松大汗淋漓,这两个祖宗在搞什么,敢在赌王的地盘闹事!
陆闻洲腿上,步子迈得很大,忽然,目光一瞥,看到了走姿痞气十足、无所畏惧的霍敛,以及畏畏缩缩,四处放风的窝囊弟弟陆逸然。
霍敛感受到身上的灼灼目光,抬眸,和陆闻洲对上。
陆逸然紧跟着霍敛,见她停下来,捏起她的衣袖,“还不走?人要追上来了,姑奶奶!”
霍敛淡定,下巴指着陆闻洲的方向,“不用跑了。”
陆逸然头都没敢抬一下,疑惑地啊了声。
霍敛轻笑:“靠山来了。”
靠山?谁啊?
陆逸然循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身子一抖,下意识往反方向跑。
谁知,转过身来,看到的是慈眉善目的陆松。
又吓了一跳。
霍敛被他那副怂样无语到了,都见了这么多大场面,胆子也忒小了吧。
陆闻洲走过来,霍敛就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今天穿的是一套复古风的黑色正装,袖子的位置点缀了一颗暗蓝色宝石袖扣,有品味,有内涵。
“霍同学,好看吗?”
陆闻洲问得直白,只有陆逸然一个人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人还搁这调情!
霍敛笑而不语。
陆闻洲看向身后还有五十米就追上的人,“你们这是干了什么大事?”
霍敛很谦虚道:“不足挂齿。”
陆逸然真是发自内心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先是在娱乐场赢了八千万,又是和豪天的上层发生矛盾,大打出手,一路砸场子!
一大队保镖们跑着追上来,将霍敛、陆闻洲几人团团围住。
看这架势,是发动了豪天三分之二的安保力量。
裴忌随后赶到,环视几人,走到霍敛面前,食指和中指还夹着一张带血的‘大王牌’。
“是我小瞧了你,把扑克牌当利器用,难怪能从鸦九身上拿到东西。”
陆闻洲站在霍敛身前,隔在两人中间,“找她什么事?”
裴忌是娱乐场的保镖出身,多年积蓄势力,才站到今天的位置,成为赌王手下几把手之一,他终日周旋于一众大佬之中,参与到他们的博弈之间,可此刻,在这个男人面前,气势无论如何都压不过。
他是什么来头?
裴忌收回目光,重新放到霍敛身上,“她偷了豪天鸦九老板娘的东西,”
他顿了顿,咬牙切齿道:“又废了我手底下三分之二的安保。”
他侧头偏向陆闻洲的方向,“我找她要个说法不过分吧。”
“我陆家人,也需要偷?”陆闻洲冷笑一声,冷眼扫过不同程度受伤的保镖,“一群废物,连给她做陪练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