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耳钉送给徐厌后,晚上临时有个任务,我便赶着回学校了。
到了学校发现有一个比较重要的证明文件落在家里,让我妈帮忙找,但不知道文件丢到了哪,怎么都没找到。
于是我请了两天假,坐了当晚的高铁回到济南。
三小只又长大了许多,正是换毛的季节,家里每天猫毛狗毛满天飞。
早上补了个觉,我妈乐呵呵的冲我宣布某某表哥家又有了二胎,今天刚好要去送满月礼,让我跟着去吃席。
我不乐意,这种事情从来不适合一个I人参加。
每次去姥姥家那边的村子,总让我心情烦躁。
后面我妈换了一个套路,说土豆不喜欢用猫砂,自从出去后就喜欢用河边的沙子。
她一个人搬不动沙子,要我去帮忙。
这个理由我没办法拒绝,毕竟土豆是我买来的猫,这些东西就应该我来准备。
我懒洋洋的去卫生间洗漱,吃过早饭,到了上午九点半就出发了。
姥姥家所在的村子有些远,骑电动车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到,是一个发展不太好的小村庄。
我妈拿着三个装沙子的大麻袋塞进电动车的车筐,我不太情愿的坐在电动车后座。
实在不理解她们这些中年人,总是把亲戚间的关系看的十分重要,明明那些亲戚也没有多好。
偶尔还会酸言酸语,互相攀比,但她们就是喜欢继续把关系维持下去。
嘴里说着以后遇到事情都是亲戚们帮忙,我默默在心里反驳,如果以后真遇到事情,估计跑的最快的就是这些亲戚。
她们把这种血缘看的十分重要,说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哪怕对方十分混蛋,也能用一句“都是最亲近的人”来原谅他的行为。
我不理解,对这些人也不亲近,甚至连这些人的名字和与我的关系都记不住。
但这并不能阻止我妈喜欢,毕竟这些人是她的兄弟姐妹,这地方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割舍不断。
坐在我妈的电动车后座,我一个劲的叨叨让她骑车慢一点。
九点多她就催着要出发,明明她是客人,还要出发这么早,像一个上赶着给钱的。
她们心里总有很多规矩,每次问起是谁规定的,便是“大家都这样”。
本来半个小时的车程,由于我的干扰,花了五十多分钟才到。
一路上慢慢悠悠的吹着风往村子里去,还挺愉悦的。
但很快就不愉悦了,因为目的地到了。
我妈把电动车停在大门口,带着我进了门,里面好多个亲戚,看见有人来都礼貌站起身。
沙发正中间坐着一位中年男人,黑白的头发,大大的啤酒肚,手里拿着个茶杯,另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抬眼看。
这种人一般就是亲戚里混的比较好的 位高权重的男人。
我不知道他是谁,只捡着几个眼熟认识的亲戚打招呼,脸上挂起假笑“姨父、舅妈、舅舅...”
不是我不想笑,只是实在笑不出来,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这些亲戚也象征性的说着每次都重复的话,“采真又长高了啊。”
“又变帅了。”
“采真今年上大几了?”
我妈笑着回他们,这时从房间里跑出来两个小孩,他们的话题又转移到这两个小孩身上。
“这是欣妍吧,长这么高了!”
“这辫子可真粗,比婷婷的粗多了。”
我默默拿了个马扎走到角落坐下,大舅妈帮我倒了杯茶水来,单独放在了一个桌子上。
还没待多久,我妈起身换场地,要去看看吃席的主角,那个小孩。
我对孩子十分不感兴趣,不过现在的角色是我妈的跟屁虫,便老老实实的走在她身后。
骑电动车到了地方,大门口站着个抽烟的男人,我妈跟我说那是阳阳表哥,这次就是他儿子的满月宴。
我又用了标准假笑,跟他打了个招呼,便跟着我妈进门。
客厅里的人有些少,都是一些女客人和小媳妇。
给认识的打了招呼,不认识的我妈介绍后打招呼。
话都是同样的话,手里又塞进来一杯茶,我接过放在桌上。
她们坐在客厅里聊天,孩子的母亲说这次生孩子胖了14斤,后面就被别人传成胖了40斤。
我妈拿了一千块钱给阳阳表哥,接着便带我去地里挖沙去了。
绕了很多小路,骑着电动车穿过一片树林,路过一个被栏杆围起来的大井,真的特别大,目测有四米。
小路旁有个石头房子,门口挂着一个黄黄的牌匾,上面写着2013年某某县水利水电局。
门紧锁着,落着许多灰尘,估计是关闭了。
把电动车停下,我妈在前面领路,地上有很多深坑,前面是一片一片的菜地,我顺着地垄间的小沟往前走。
目光所及都是泥土,根本就没看到我妈说的洁白的沙子。
我怀疑她骗人,泥巴地上咋可能有沙子。
不过走了没多久,就见前面有一排堆起的沙山,最上层是泥土,中间是沙子,颜色发白闪着光。
我妈拿着小铲子蹲在沙堆前铲沙,“你看,这沙多好,土豆肯定喜欢。”
我伸手抓沙,沙子在指尖滑落,手心看不到任何沙子停留过的痕迹。
表面的沙子被太阳晒的滚烫,往里挖突然就变凉了,握在掌心非常舒服。
我妈连着装了两个大麻袋,我半个麻袋都没装完,光玩沙子了。
她看不过眼,扛着麻袋走远,放到不远处的电动车上。
我扛着我装满的半袋子沙子艰难的在地里行走,还要避免踩到别人地里的庄稼,手心被麻袋磨的生疼。
别看只有半袋子沙,但真的很重!
拖拖拽拽走到电动车旁,我妈车上放着三个大麻袋走了,留我一人在树林子里等她。
鞋里进了沙子,但并不硌脚,我特意去那大大的井边瞅了两眼,里面脏脏的,水面有很多不知名漂浮物。
我走到树荫下找了块石头坐下,把鞋子脱下来磕磕里面的沙砾,又重新把鞋穿上。
坐在树下很凉快,树叶被风吹的簌簌作响,眺望远处的田。
我不适合太过嘈杂的环境,那总会让我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我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或者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