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整,我见到了那位独立音乐人,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位鼓手。
我跟在韦齐身后,跟两位互相打过招呼,那位独立音乐人叫李梁欢,也留着胡子,但跟韦齐的胡子不太一样。
我不知道他那胡子叫啥名,描述起来就是上巴全是胡子,下巴只有一点点,非常稀疏。
眉毛却很浓密,有一种刑侦片里调查案子的大队长的气势。
鼓手是一位大佬,名叫何海,看着很年轻,留着一头飘逸的长发,就是发际线有点高。
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韦齐和李梁欢坐在操作台前,我坐在李梁欢旁边。
何海走进棚里敲架子鼓,要开始录音工作了。
韦齐操控着各种按钮,把简单的伴奏放出来,何海按着李梁欢的要求演奏。
我坐在外面边听边看,狠狠长见识了。
李梁欢坐在椅子上,手随着架子鼓的声音摆动,眼睛微微眯着,等何海停下动作后开口道:“我觉得有一点啊,有一点不太好的地方。”
“3-2的lalalala结束后,你的鼓当时是不是打的有点满?”
何海偏头跟他沟通,“确实,我这一遍都挺满的。”
李梁欢摆摆手,“前面满是对的,最后这一句调子要落下来。”
我瞧着他俩沟通,何海就这样敲鼓敲了很多次。
不过好在何海真的很厉害,两个小时他就完成了工作,跟我们告别后转身离去。
我走进棚里给下一个要录制的乐器摆放麦克风,今天要尽量把李梁欢的这一首歌的乐器部分全部录完。
李梁欢给贝斯手打着电话,韦齐靠在椅子上跟我聊天,“刚刚感觉如何啊?”
“感觉很不错,长见识了。”
韦齐仰着头,“哈哈哈,希望你一个月后也这样说。”
下一个来录音的是一位贝斯手,同样是李梁欢邀请来为他曲子演奏的。
李梁欢估计很有钱,邀请的人都是一些行业里的领先人物。
这位贝斯手名叫王孟才,留着光头,有点胖,和韦齐同款格子衫牛仔裤,戴着副黑框眼镜,给人的气质很斯文。
人也很幽默,他按照李梁欢的要求弹完贝斯,也没离开,估计是和李梁欢还有什么别的合作。
我调试完下一个乐器的收音,从棚里走出来,王孟才坐在我身边搭话,“你是韦齐收的助手?”
韦齐听见后乐了乐,“克利学院里面的学生,来学习的。”
我点头笑笑,“来长点见识。”
王孟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那你会贝斯吗?”
“会一点点,没法跟您比。”我乖巧的坐在椅子上,觉得自己这时候很像一个狗腿子。
虽然我的贝斯水平确实比不过王孟才。
王孟才仰头笑笑,拍拍我的后背,“等工作完,你弹一首给我听听。”
李梁欢挂掉电话走过来,“下一个乐手还没来,趁这时候让采真展示展示也可以。”
我有些缓慢的站起身,被韦齐推了一把,“还不快去,孟才老师可是经常跟知名歌手一起参加巡演的大人物。”
我走进录音棚,把贝斯拿起来,看着棚外的三人,这感觉比期末考试还要紧张。
弹了首自己编的曲子,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等一曲结束,走出录音棚,王孟才过来大力拍着我的后背,“不错啊,小伙子。”
“刚刚那曲子你是自己编的?”李梁欢也问道。
我点点头,“前段时间编的。”
李梁欢抬手摸着下巴上那一丢丢的胡茬,“你还有什么作品?”
我把手机拿出来,把音乐平台点开递过去让他看。
王孟才拉着我坐回椅子上,“我下个月有一场跟无望春合作的巡演,你想去看看吗?”
我有些惊喜的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王孟才打断,“是你以为的那个无望春,现在很火的一个明星乐队。”
“你贝斯弹的不错,怎么样,要去看看吗?”
我连忙点头,“那实在太好了,求之不得。”
李梁欢把手机还给我,“你编的曲子不错,虽然有些生涩,但很有自己的风格。”
“好好努力,说不定下次我就要找你合作了哈哈哈。”
下一位来录音的乐手总算到了,大家又进入了工作状态。
我一整天都待在录音棚里,录完吉他录弦乐,录完弦乐录铜管录木管等等等等。
凌晨三点才彻底完工,明天就只需要录李梁欢的人声了。
我半眯着眼往车库走,路走到一半才想起来今天早上不是开车来的。
实在太困,坐在马路牙子上歇会,想着要不在外面睡一觉得了。
反正我身上也没钱,法治社会,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人身安全。
正枕在胳膊上胡思乱想,有人摸摸我的脑袋,“怎么不接电话?”
我朝邱俞伸出手,委委屈屈的冲他道:“抱。”
邱俞叹口气,蹲下身子背对着我,“上来吧,你可真是祖宗。”
我趴在邱俞背上,闭着眼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一直在公司大厅等你,你下来的时候直冲冲的往外走。”
“我这么大人,你连看都看一眼!”
“那你怎么没拦住我。”我懒洋洋的开口。
“我跟在你身后呢,想看看你啥时候能发现。”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一个人坐路边干啥?”
听着邱俞的念叨声入睡,再醒来天已经大亮,衣服换成了睡衣,邱俞正抱着我的腰,还没醒。
我拿过手机看时间,才早上六点,录音棚八点工作。
昨晚做了个梦,梦里都是录音棚的各种乐器,它们都活了,一个一个张开狰狞的大嘴,想把我吃掉。
我埋在邱俞怀里,手欠欠的乱摸,邱俞抓着我的手,“怎么醒的这么早?”
我打个哈欠,“一会就要去录音棚了。”
邱俞凑过来亲我,“昨天一整天没见,想不想我?”
我躲开,盯着他的眼睛,“想啊,想揍你一顿。”
邱俞禁锢住我的腰,“咋,打是亲骂是爱?”
我捏着他的脸颊,忿忿道:“一想到凌晨三点才结束,我就想狠狠的揍你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