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均见凌晨不像装傻，于是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跟凌晨讲述一遍。
当听到自己对林清秋毫不留情的出手，结果差点被一位赶来的卫长一枪斩杀，凌晨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自己还真是命大啊。
这要不是林清秋出言阻止，自己这会都已经发臭了吧？
“你真的不记得了？”洛均还是有点半信半疑。
“洛老，我说了，我最后的记忆就停在对那些杀手施展大日如来的瞬间，在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凌晨苦笑道。
至于“心魔”的事，凌晨不准备跟任何人说，统一口径就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哦……”洛均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您还是不信啊？”
“老夫信啊，不过你得好好想想，长公主还有陛下能不能信。”洛均十分无赖的一摊手。
“……我还在昏迷，什么也不知道。”凌晨紧闭双眼装鸵鸟。
“自欺欺人？”洛均歪着头打趣道。
“不然我还能怎么办？其实这话我自己都不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我能怎么办？”凌晨无奈道。
洛均点了点头。
“长公主，您都听到了吧？这小子不是故意的。”
“听到了。”车帘外传来一道平淡的声音。
“好你个……我把你当长辈，你居然套我话！”凌晨“大怒”，指着洛均不可置信的说道。
“欸~这可不怪老夫啊，为人臣子自然要听命行事才行，长公主有令，老夫能怎么办呐。”洛均十分无辜的解释道。
凌晨看着洛均那一副“我也不想的”的表情，气的牙根都直痒痒，十分想咬点什么。
这时候，车帘被掀开，林清秋与霍连城钻了进来。
这一下原本宽敞的豪华马车，瞬间有点拥挤了。
“洛老，您先出去。”林清秋面无表情的说道。
凌晨见此顿时笑了。
“完了吧？你拍马屁拍马蹄子上咯~”凌晨坏笑道。
“小王八蛋……”洛均没好气的瞪了凌晨一眼，起身下了马车。
那边洛均一走，这边霍连城直接噗通一声单膝跪地。
这可把凌晨吓了一跳，要不是身体还有些虚弱，这一下都得把凌晨吓得窜起来。
哪怕凌晨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但是从一身肃杀的气势也能猜得出来，这应该就是差点一枪劈死他的那位卫长。
“三葬师父，在下霍连城，正三品黑龙军卫长，昨夜实在是对不住。”霍连城低着头低声说道。
“不至于不至于，快起来，小僧受不起啊。”凌晨连声道。
“不成，您不原谅在下，在下就不起来。”霍连城执拗道。
凌晨见状下意识看向林清秋，结果林清秋抱着胳膊将头转向一边。
“原谅了原谅了，快快请起，小僧这身体不便，您也别难为小僧了。”凌晨无奈道。
“多谢三葬师父。”霍连城松了一口气，嗖的一下站起身。
“那什么……要不霍卫长您先出去，小僧有些事想跟长公主谈一谈。”凌晨说道。
“这……”霍连城闻言有些迟疑。
“不是，您就看小僧现在的状态，我还能干什么？就是完好无损的时候小僧也打不过长公主啊。”凌晨十分心累的说道。
霍连城看了看凌晨，又看了看长公主，挠了挠后脑勺，觉得凌晨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对长公主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
霍连城一走，林清秋顿时释放天性。
“啐！你个小秃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林清秋忍不住啐了凌晨一口。
“哎呀~你一个妇道人家，满口污言秽语成何体统？怪不得人家罗敬之看不上你，换我我也看不上你。”凌晨一脸嫌弃。
此话一出，顿时呛到了林清秋肺管子上，林清秋美艳的脸庞瞬间涨红，指着凌晨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咋？你还要咬我不成？”凌晨气死人不偿命的一挑眉。
沉寂片刻后。
“滚！！！！”
一声河东狮吼，差点把马车车顶掀飞。
不过凌晨已经提前一步将耳朵堵上了，他已经预料到这一幕的发生。
待到林清秋吼完，在这喘着粗气，凌晨思虑一会后。
“那什么，昨天晚上，对不起啊。”凌晨摸了摸鼻子，小声说道。
“你给我把话说明白了，你这话传出去我还能见人吗？”林清秋脸皮抽搐。
“咦！？你懂的还怪多的呀！我都没想到这话还可以这么想！”凌晨闻言一脸诧异。
他发誓，他说的时候真的没想那么多，要不是林清秋提醒，他还想不到还可以这么解读呢。
“你给我去死！！”林清秋大为羞恼，一脚踹了过去。
“哎哎哎，别闹别闹，我还有伤呢。”凌晨连忙在床上转身用屁股硬接这一脚。
“没关系。”林清秋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凌晨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那就好。”
说完后，马车中忽然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沉默半晌，还是凌晨率先打破这令人极其尴尬的沉默。
“你……那个时候能躲开的吧？为什么不躲？”凌晨问道。
“不知道。”林清秋扭头看向一边。
但是哪怕凌晨是个白痴，也能看出林清秋口不对心。
“死是很简单的，但是死亡并不是结束。”凌晨轻声道。
凌晨不知道林清秋都遭受过什么，才能导致她面对可能打死她的攻击下不躲开。
但是凌晨知道肯定不是小事，不过凌晨并不准备去了解，因为那无异于在林清秋伤口上撒盐。
“那什么才是结束？”林清秋忍不住问道。
“遗忘才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记得，那才是真正的结束，你存在过的一切证据都没有了，甚至没有人记得有过你这么个人。”
闻言林清秋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很恐怖，对吧？”凌晨笑道。
林清秋缓缓点了点头，眼波流转，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贫僧不知道你贵为长公主遭受到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但是你得记着，如果你死了，会有人悲伤，也会有人开心。”
“开心？”林清秋有些不解。
“你的仇人，你的情敌，觉得你挡了他财路的人，很多很多，你死了他们会很开心。”凌晨解释道。
林清秋脸色忽然变得冰冷，凌晨的话她只听到了四个字。
你的情敌。
“对，你说的没错，我不能死，不能便宜那个该死的贱人。”林清秋咬牙切齿道。
哦吼？
凌晨微微挑眉。
这还有意外收获呢？
酷爱八卦的凌晨瞬间有些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