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声音远远传递出去,与天道共振,与时光齐鸣。
这首《山坡羊·潼关怀古》无疑镇国了,尤其是最后一句。
虽然只有短短的八个字,却直接道破了岁月变迁中,老百姓不变的苦难。
大日当空,李讲来到一片荒山中。
他盘膝在此,静静等待。
没过多久,远处便响起了一阵音爆声。
“有意思,那个女人不见了,你是故意引发动静,吸引我们过来的是吗?”
毁灭一族迅速找到了李讲,声音冷冽如冰,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
李讲缓缓睁眼,扫视这群人,果然从中找到了那位曾经击伤自己的圣人。
他的存在,如同乌云盖顶,无形的气机蔓延出去,毫无意外的锁定了空间。
“主人,我的力量被压制了。”敖图小声提醒。
作为神兵,它真实的威力是相当可怕的,正常情况下不可能被圣人压制。
但是碍于李讲的修为太浅,连全部实力的百分之一都发挥不出,只能如此憋屈。
“是你一直在穷追不舍吗?不是吧。”
李讲起身,临危不乱,高声道:“出来吧,我知道还有一人!”
毁灭一族面色冰冷,默默地让出一条通道。
李讲做好了准备,可当真正看到那个人的时候,瞳眸还是一缩。
“是你!”
人群中,一道健硕雄壮的身影漫步走出,尖嘴猴腮,血气冲天。
它身穿战甲,遍体红毛,一对血色的眼眸如刀锋般锐利,有摄魂夺魄的气机淌落。
孙棣!
他与毁灭一族的生灵站在了一起!
“怪不得,这段时间总是逃不出去,怪不得,你能够掌控城门的毁灭杀阵……”
李讲呢喃,眼神越来越冰冷了。
在这一刻,许多疑问都迎刃而解了。
原来,孙棣早就投靠了毁灭一族,与他们狼狈为奸。
“为了夺得最终的机缘,你还真是不择手段。”
李讲冷道,“如此的下流肮脏,你就不怕出去被人清算?难不成以为仙古中的一切,都是秘密吗?”
毁灭一族,作为诸天万界的公敌。
孙棣竟然可以毫无芥蒂的与他们进行合作,如此行径,与前世的汉奸没有任何区别。
在诸天万界,绝对是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存在。
然而,孙棣却是面不改色地说:“一群早已逝去的仙古怨魂,我有什么好在意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试炼而已。”
“倒是你李讲。”
孙棣挑眉,诧异的说:“杀的人也不少了吧,本以为你与我也算同道中人,怎么会与一群怨魂牵扯那么深呢?”
怨魂……
李讲忽然觉得想笑。
因为听到这两个字,脑海中竟然全是玉门城遭到血洗的惨状。
赴星公子挺身而出,迎战毁灭圣人。
五色雀香消玉殒,倒在郯幂的怀里。
年轻的天骄泣不成声,一遍又一遍的哭诉,“我还想活下去,我不想死。”
还有抵达城门的时候,那么的亲朋伙伴,一只一只深处推开自己的手。
他们的血飞溅而起,有部分落在了李讲的脸庞。
那么的温热,却又转瞬间冰冷下去。
“人可能是假的,但情是真的。”
李讲抬头,直视孙棣,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说:“你敢与我一战吗?”
孙棣闻言,笑了,用一种轻蔑的眼神,扫过李讲伤痕累累的躯体。
圣人之威,撼天动地。
一掌的伤害到现在李讲还未痊愈。
他并没有开口,言下之意却很明显:就凭你现在这种状态,也配与我一战?
李讲面不改色,淡淡地说:“你怕了。”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孙棣更加想笑,“你伤得这般重,我有什么好怕的?”
“自然是怕,我伤的这么重,依旧能杀你。”
李讲说道,“这样一来,岂不是将你那无能软弱的一面,彻底暴露出来?”
孙棣此人,最为自大与傲慢。
李讲当着这么多人面,用言语讽刺于他。
果然,没一会孙棣的脸色就挂了下来,阴沉无比。
“我知道,你想尽最后一番挣扎,看看能不能换掉我。”
孙棣屹立在虚空中,俯瞰而来,红毛飘舞,磅礴的戾气自毛孔中排出,目光冷冽,气息异常的危险迫人。
“既然你这般努力,那我就成全你所愿,亲自送你上路!”
随着孙棣的言语,他一身的力量就如同复苏了一般。
以孙棣为中心,方圆千里的大地不受控制的轻颤,仿佛与他的心脏连接在了一起般。
血色的辉光从孙棣的体内流淌而出,在他的掌心化作一根超过两米的魔纹黑金棍。
“我是血神猿族万年不出的英才,天资盖世,注定横扫当代。”
孙棣目光冷酷无情,“李讲,你杀了我弟弟,今日定打得你粉身碎骨,心魔丛生,出去了此生也不得寸进!”
他真的很狂妄,不过也确实不凡。
进入仙古的这段时间,孙棣的修为又有进步,突破来到了渡厄境后期。
这样的年轻,又有这样的资质,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更何况,有人猜测,孙棣疑似觉醒了一种魔猿之血,返古进化,很有可能会超越血神猿祖。
“不得不说,你的笑话真的逗笑我了。”
李讲摇头失笑,提笔间,在虚空中写下一首诗。
《风雨大作》。
僵卧孤村不自哀,
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
铁马冰河入梦来。
嗡!
李讲提笔转动,浩然正气滚滚而出,茫茫的冰河流淌着刺骨的寒气,像是一条无边无际的山岭,从天空中砸落。
一刹那间,大地龟裂,千里冰封。
圣人之下的所有毁灭生灵,感觉自己的灵魂都仿佛被冻结了一般,四散而去,亡命狂奔。
没人想到李讲轻描淡写的一击,居然具备如此可怕的威力!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渡厄境中期修士的极限!
孙棣本来以为这一击是在针对自己,正准备回敬。
没想到,巨大无边的冰河,在李讲的手中,居然如同一条皮鞭般运用自用。
“先清理一些杂鱼。”李讲淡道。
冰河甩出,一片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躲避不及,肉身当场爆碎。
而即便勉强保留性命的,也在不同程度上出现了伤势,惊骇倒退。
孙棣见状,勃然大怒,“李讲,你当自己是什么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唰!
孙棣身影一闪,出现在李讲的上空,粗壮有力的右腿抬起,对着李讲的额头便是重重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