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震惊?”
“我们怎么就找不到这里?”
丁易辰的嘴角带着微笑。
在巫齐的眼中,这是嘲讽的笑、是冷笑。
他面部的肌肉不由得抽了抽,一整个晚上来自于心底的那抹不好的预感,终于应验了。
他想把丁易辰和柳大海推出去,想关上门把他们拒之门外。
但是他的眼角瞥了瞥身旁的同伴,那人可是平时跟在胡海奎身边的打手。
属于胡海奎的心腹之一。
也就是说,自从出了纵火烧恒福彩印厂那种蠢事之后,胡海奎并不完全信任他巫齐了。
虽然表面上看,他还把自己当心腹,但心中显然已经有了芥蒂。
这一点,也颇令巫齐心中很不爽。
“兄弟,你先到楼上去休息一会儿,有事我再喊你。”
巫齐连忙起身走到门口,对那名还在狐疑中的打手说道。
“这两位是什么人?”那人也不好糊弄。
“噢!他们是我手下的兄弟,放心,都是自己人,靠得住。”
“奎爷让他们来换班的?”
“不是换班,我不是想着就咱们两个在这儿不是挺无聊的嘛,就让他们给我带了点……”
丁易辰是个机灵人,知道巫齐是在骗对方。
见他一时想不出用什么东西敷衍过去,便抢着说:“对,巫齐大哥让我给他带来两包好烟。”
说着,他真从裤兜里掏出两包包装精致的香烟。
“你看,这烟还是我特意让我兄弟托人从香港带过来的。”
巫齐从丁易辰手中接过香烟,递给那人一包,“兄弟,这包给你。”
那人看着手中的香烟,的确是内地买不到的,顿时眉开眼笑。
“巫哥,还是你有心,这他娘的守个通宵还真熬不住,抽根烟解解乏也好。”
“就是嘛,对了,我让我兄弟在这儿看会儿,你到楼上去睡会儿,等他们要走了我再喊你。”
“奎爷不会知道吧?”那人担忧道。
“不会不会,咱们都是自己人,没有人会告诉奎爷。”
“那行,我正好困了,上去补个觉就下来。”
那人说完,还不忘拍拍丁易辰的肩膀,“兄弟,刚才对不住了,多谢你带来的烟。”
“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
丁易辰也笑着应付道。
那人朝巫齐挥挥手,走出去关上客厅的门。
“二位,请坐吧。”
见那人走了,巫齐连忙朝丁易辰和柳大海招呼。
自己先回到沙发上坐下。
“丁易辰,你行啊你啊,身上竟然还真带着好烟,你算到了用得上?”
“我可不是神仙,哪能算到在这儿会派上用场,兜里揣两包好烟是我跑业务的习惯。”
“嗐,我说呢,哪有这么巧,原来是这样。”
巫齐不得不佩服,“刚才你这一手真是帮我解围了。”
丁易辰没有说话。
其实也是帮自己和海叔解了围。
“说吧,你们二位来这儿的目的是?”
巫齐毕竟是道上混的,客套完就进入了正题,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摊开双手搭在沙发两边的扶手上,整个人懒洋洋地仰躺在靠背上,双脚架上茶几的大理石台面。
丁易辰和柳大海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巫齐见他们盯着自己看,连忙指着沙发道:“你们,坐啊!”
然后拆开丁易辰刚才给的香烟,抽出一根放进嘴里点燃,并且猛吸了一口。
“我去了你和杨花一同住的和平巷16号。”
丁易辰开门见山,边说边招呼海叔一起,在对面坐了下来。
巫齐一听,紧张得挪了一下屁股,“你你、你怎么就知道了我们住在那里?你遇到杨花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住在同一条巷子的6号,就不可能无意中得知你们住在那里?”
丁易辰没有说是杨花告诉自己的,而是反问他。
不管以后杨花会不会自己告诉巫齐,他丁易辰都没有“出卖”朋友的习惯。
也可以说,这是他一贯的担当。
“其实我们会租住在和平巷,也压根儿没打算瞒你,想瞒也瞒不住,是吧?”
巫齐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丁易辰不愧是干业务的,说话的技巧和语言的艺术发挥得很好。
这顿开场白使得巫齐本来警戒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我知道,否则你明知我住在那里,也不可能租住在那条巷子里。”
“巫齐,咱们打过多次交道,你应该知道我丁易辰的为人,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
“我们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你应该知道我的决心,我要把秦珊灵带走。”
柳大海也补充道:“如果不让我们带走,咱们只有两败俱伤。”
“不是我不让你们把人带走,实在是这件事有些难为我了。”
巫齐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丁易辰,也说了实话。
“嗯,我理解你的难处,我也知道你巫齐虽然过去跟着胡海奎做了不少坏事,但是我相信你骨子里是有正义感的。”
“丁易辰,今天无论你说破大天,我都不可能让你把人带走。”
心里有些动摇的巫齐,嘴上依然守着身为胡海奎打手的本分。
他内心是极其矛盾的。
和杨花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过去的行为有多无耻。
他也想过不再做胡海奎的恶犬。
只是,如果现在就脱离胡海奎,只会令胡海奎怀疑他的动机。
所以他只能慢慢来,伺机行事。
“巫齐,你不能再助纣为虐了,杨花还不知道你帮胡海奎做的那样事,你说以后那些事要是让杨花知道了,那你……”
“丁易辰,你在威胁我?”
“不,我是在提醒你,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跟着胡海奎的下场会是什么?”
巫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在胡海奎的手下当中,他是知道胡海奎的事最多的一个。
如果他要是背叛了胡海奎,一定会是死得最惨的那个。
“丁易辰,你不要逼我。”
他的气势明显比刚才弱了不少。
低着头,胳膊撑在双膝上,双手插入头发中。
丁易辰拍了拍他的后背,“巫齐,我理解你的处境,但是我和你一样固执,今天必须要带走秦珊灵。”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问题。
他在外面敲门的时候,明明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
怎么进来后反倒没有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