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天已经大亮。
丁易辰虽然一宿未曾合眼,但是却丝毫没有困意。
他从和平公安分局走出来,站在大门外的台阶上,仰着头高举起双手,朝着天空大口呼吸。
身后的民警问道:“丁易辰,你还不赶紧回家去?”
“我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就走。”
他回头报以那位民警一个微笑。
那民警见他这样,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小子这是有怨言了是吧?”
“警察同志,你错了,我没有怨言,我是懂法的。”
“那就对了,你不是嫌疑人,你只是配合我们案件调查而已,别发牢骚了,快回去睡觉吧。”
“睡不着了,这天都亮了。”
“也好,那就当锻炼身体了,走着回去正好。”
那位民警站在台阶上和他说笑。
丁易辰上前一步,凑到他面前低声问道:“民警同志,有个事想请教请教你。”
“什么事?你说。”
“他们招供了吗?”他朝公安分局里面示意。
“谁招供了吗?”
“你瞧你,故意装傻是不?就我报警抓来的那伙歹徒。”
“噢,你说他们啊?还没有。”
“真的假的?你们审讯了大半宿没问出点名堂来?”
民警严肃地看着他好几秒,才说:“丁易辰,你这样很危险的,这是在干扰我们办案你知道吗?”
丁易辰知道他是故意板着脸。
于是便笑道:“主要是我觉得,这帮歹徒不是奔着受伤的俩人来的。”
“那他们是奔着谁去的?”
“民警同志,我说句真话,他们绝对是奔着我去的。”
言外之意就是:所以我打听招供的事,不是在干扰你们办案,而是我才是那个被截杀的当事人。
当事人想知道自己究竟因为什么事被人追杀。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这样啊,那你一定要知道的话,去问我们分局长吧。”民警忍着笑搪塞道。
“还要去问他?他打电话喊我来分局一趟,可是我来了,他又半天都不出现。”
“你还真别误会我们局长,他忙着呢,你们这案子他亲自办理,这会儿还在审讯那帮人呢。”
“真的?那我要去感谢感谢他。”
丁易辰转身就要往里走。
被民警一把拽住,“你就别去打扰我们局长工作了,他是打算在他调走前把这案子办好,结案后再走。”
“调走?他要调到哪儿去?”
“调到省城去,也算是高升吧。”
“是吗?那我去祝贺祝贺。”
“要祝贺你也改天吧,这会儿大家都忙了一宿,还在忙着。”
听了民警的话,丁易辰没有再坚持。
他好奇地问道:“那以后谁来你们分局当这个分局长?”
“新局长很年轻,听说是跨行调过来的。”
“跨行?跨什么行?这也行?”
在丁易辰的认知里,警察应该是警校毕业才是。
警察的领导那更是这个行业的佼佼者,还能跨行调过来?
“虽然是跨行,但也不全是,新局长以前是狱警。”
“还当过狱警?你说说他是从哪个行业过来的?”丁易辰顿时更好奇了。
“房管局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民警纳闷地看着他,“咦?丁易辰,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想要提前巴结啊?”
“错,我是想看看我是否认识。”
“那你可想多了,你一定不认识,新局长在南城属于新面孔。”
“叫陈煜?”
“你怎么知道?”
这回轮到民警惊讶。
“你看看,在南城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丁易辰也拽上了。
“你真认识我们新局长啊?”
“嗯,我俩算是朋友吧,他照顾过我好一阵儿。”
丁易辰想起了自己被关在看守所的那些日子。
陈煜没有把他当嫌疑人看待,这也是他从看守所出来之后,会和陈煜成为朋友的原因。
真是没想到,他如今混上了和平区公安分局的局长。
“哎哟,丁易辰,以后你可得在我们新局长面前关照关照我呀。”民警开着玩笑。
“放心,你们这位陈局长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你自己好好工作就能搞定他。”
丁易辰抬手看了看时间。
一边走下台阶,一边说:“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
“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招了是谁指使的吗?”
没走几级台阶他又转过身来。
“行了,你也别好奇了,有进展或者有什么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
民警见他这模样,忍不住想笑。
“那好吧,那我就走了。”
丁易辰双手插兜,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
他的摩托车就停在公安分局的院墙边,上面飘落了几片树叶。
他走过去把树叶扫落,骑上车朝着医院驶去。
昨夜他叫的救护车,把张家朋和刘芳送进了第一医院。
柳大海随救护车一起到医院来了,他还没有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到了第一医院。
他在大门口的水果店买了一只漂亮的果篮,和一束鲜花。
他抱着鲜花和水果,小跑着来到门诊大楼。
在一楼大厅的导诊台。
丁易辰问明白了半夜送来的,一那男一女两位伤者的病房位置后,便大步大步跑向后面的住院部大楼。
他刚走到病房门口。
就看见柳大海正靠在门外的走廊上抽着香烟。
“海叔,就是这间病房吗?他们两个怎么样了?醒过来没有?”
“阿辰,你来了?”
柳大海连忙把手中抽了一半的香烟扔进垃圾桶里。
“已经醒过来了,好在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那……当时他们都昏迷过去了。”
而且还昏迷了那么久。
“这不是抢救过来了嘛。”
“海叔,和平分局不是派了民警到医院来吗?”
“是来了两个,后来刘芳和她未婚夫醒来后,我让那俩人回去了。”
丁易辰惊讶地看着他,“您叫他们走,他们就走啊?”
“也许……他们是正好公安局领导让他们回去吧。”
“哦,那也没事,醒了就好。”
柳大海看着他手上的果篮和鲜花,皱着眉头说:“你还给他们俩买这些东西呢?”
“探望病人嘛,总不能空手来。”
他当初住院那么多天的时候,也每天收到熟人朋友们送来的水果。
“走,我们进去吧。”柳大海从丁易辰手中接过果篮。
病房里有三张床,离门近的床空着。
中间那张病床上躺着的是张家朋,刘芳躺在最里面靠窗户的那张病床上。
两人都在挂着药水。
张家朋睡着了,刘芳醒着。
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额头上缠着绷带的她慢慢地转过头来。
见来的是丁易辰。
她的眼里闪着光,“易辰,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