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易辰心中一喜。
许卫国终究还是被自己带进来了。
他继续说道:“我是从卓越集团的一个项目经理那里得知,卓然经常前往龙虎山,对外宣称是去登山探险。”
“但我总觉得,以他的性格和行事风格,这样的行为颇为可疑。”
“你之前也提到过,他们犯罪团伙的大本营就在龙虎山。”
“可我曾经去过那里,除了远处一座高峰上的简陋道观外,别无他物。难道那道观就是?”
说到这里,他故意表现得难以置信。
许卫国听后,似乎松了一口气。
“卫国,你说这卓然经常上龙虎山,他是不是又盯上了哪家的祖坟了?”
“易辰,你跟我说实话,你还知道些什么?”
许卫国狐疑地看着他。
他诚恳地劝道:“易辰,龙虎山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复杂。我不希望你牵扯进来趟这趟浑水。”
“卫国,我想帮你……”
“我明白你的好意,你是想帮我收集资料,但关于龙虎山,你还是别管了。等我伤好之后,我会再想办法处理的。”
既然许卫国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丁易辰也就不好勉强。
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好,那我就不问了。”
“那就好。”许卫国欣慰一笑。
“不过卫国,对龙虎山我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心里这些疑问憋得慌,忍不住就问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插手了。”
许卫国微笑地看着他,眼里却有一抹复杂的神情。
夜里,和平巷。
丁易辰家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宁静。
他换了一身深蓝色的登山服,海叔也穿着和他同样的登山服。
两人各自背着一个包,包里装着登山工具、一些急救药品以及其他必需品。
海叔的包里装着的可谓是五花八门。
他瞒着丁易辰偷偷塞了半包的压缩饼干和两个水壶。
当然,还有他最得意的大罗盘。
两人刚走到院子里,林雪雁就从屋里追了出来:“大海,你们俩去哪儿呀?”
“小婶子,我和海叔去锻炼身体。”
不等柳大海开口,丁易辰就笑着回答道。
“锻炼身体?你们两个骗谁呢?穿着这衣服是要去做什么?”
林雪雁显然不信,柳大海夜晚从不会轻易出门。
“我们真的是去锻炼身体,骑自行车,知道吧?”丁易辰故作轻松。
柳大海也在一旁附和着,表示易辰说得对。
林雪雁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们,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她想反驳说他们撒谎,可是两人穿着的衣服确实像是运动服。
而且,柳大海平时为人稳重,办事牢靠。
因此林雪雁也就没有再深究,只是叮嘱道:“那你们快去快回。”
“雪雁,你一会儿关好院子自己先睡,我和易辰兴许没那么快回来。”
“为什么?不就骑个自行车到海边骑一圈回来吗?”林雪雁不解地问。
“我们和培斌约好,一同骑去墨城,再从墨城骑回来,路上比赛看谁骑得快。”
丁易辰无奈临时编了一个解释。
“幼不幼稚啊?你们三个都是成年人了,还玩这种比赛。”
林雪雁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最终还是相信了柳大海的话,放下心来。
等他们走后。
林雪雁便关好院门进屋睡觉。
而丁易辰和海叔两人,骑着摩托车消失在了和平巷的路口。
出了环城路,他们朝着龙虎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
“梁刚、梁刚……”
一直陷入半昏迷状态中的梁刚,隐约听见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轻呼他的名字。
他一度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在这个空气中带着腐朽与潮气的地方,全都是卓然的人,如何会有这么亲切的呼唤?
难道自己已死?
到了阴曹地府,遇到熟悉的鬼了?
他吃力地睁开眼,眼前有个模糊的影子,是一张放大的脸。
原来,有人蹲在他的面前,正在轻声地唤他。
那人见他眼皮在动,声音中透着惊喜:“梁刚,你醒了!”
梁刚嘴唇微微颤抖。
“你是?”声音哑得不能再哑。
由于舌头肿了,牙龈也肿了,说出的话也口齿不清。
男人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梁刚,我是郑国庆。”
“郑国庆……”
他的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他想起来了,郑国庆是卓然手下的一名保镖。
他能成为卓然的保镖,还是自己介绍的呢。
当年,郑国庆从武校习武归来,与梁刚一同在一家工厂做工。
后来郑家父母遭遇车祸,双双身亡,无钱安葬。
正是他梁刚出钱帮他安葬了父母。
从此,郑国庆便跟着他,和他拜把兄弟,誓要报答他。
后来梁刚去做了卓然的司机。
他见郑国庆一身武艺,而卓然也正需要招聘保镖,于是就把他介绍了进来。
当然,卓然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他不允许公司员工一个带一个介绍进来。
以免手下人拉帮结派坏他的事。
于是,梁刚只向郑国庆透露了卓越集团董事长正在招聘保镖,让他去试一试。
是郑国庆自己面试时的出色表现,得到了卓然的赏识,因而被留了下来。
这份暗中的推荐之恩,加上为他安葬父母的大恩大德,令郑国庆把梁刚看得比亲兄弟还亲。
半年前,郑国庆被卓然留在了省城,保护他的父亲卓领导。
所以,两个好兄弟已经许久未见过面。
想到这里,他拼尽全力说道:“国庆,快离开,别理我……”
他怕牵连了国庆。
“梁刚,都什么时候你还考虑我。”
郑国庆感动不已,道:“这会儿这里没有人,我要带你走。”
“不……我不走……别管我……”
梁刚虚弱的张着肿胀的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
但是郑国庆听懂了。
他含着泪说道:“梁刚,你放心,卓总不知道咱俩的关系。”
“我今天刚从省城被调回来,卓总让我到这儿来看押一个叛徒,真没想到竟然是你。”
“我刚才已经把其他人都支开了,咱们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我现在就救你出去。”
郑国庆的声音悲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一手伸到梁刚的后颈下,一手捞起他的双腿,想要抱起他。
可是如今的梁刚,他自己并不能使劲儿,完全就像一块沉重的铁躺在地上,死沉死沉的。
一般的人还真是抱不起,连搬动都很费劲儿。
郑国庆跪在地上,吃力地把他抱起,咬着牙想要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