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虞瑶便起床收拾。
她换上一身淡蓝色的流苏长裙,腰间束着同色系的腰带,将她纤细的腰身完美勾勒出来。
墨发用一根玉簪轻轻挽起,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随风轻轻飘动,平添几分慵懒随意。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便转身出了门。
御南辞早已在殿外等候,一身袭玄色衣袍,墨发如瀑,静静站在那里,便自成一道风景。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来,四目相对,气氛有那么几分尴尬。
御南辞耳尖微微一颤,想到昨晚的事,俊脸隐隐有些发红。
他轻咳一声,以作掩饰,“瑶儿,可准备好了?”
“嗯,今日不是要出门历练吗?徒儿便早些起来准备。”
虞瑶看着他,神色如常,好似已经忘记昨晚的事。
但实际上,她并没有忘记,只是不想提起罢了。
御南辞见状,也松了口气。
他还担心小徒弟会提起昨晚的事,那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实在尴尬。
“既然都准备好,那便走吧。”
他看着她,柔声道。
“好。”
两人并肩走出清心殿,乘坐飞行灵舟离开上清宗。
并很快离开苍梧山脉,一路往东荒天泽山的方向飞去。
......
而暗处,一抹白色身影悄然跟上,正是墨弦。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前方,那艘巨大且奢华无比灵舟,不知在想些什么。
昨晚,他虽然没有探测到她的灵魂,但内心深处隐隐有个感觉。她就是瑶儿。
更确切的说,是瑶儿的转世。
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对方变了,变的和千年前完全不一样。
若说之前的瑶儿像一朵盛开至极的牡丹,国色天香,明艳张扬。
那现在的她,便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绝世妖姬,娇艳欲滴,魅惑众生。
可眼神,却偏偏带着几分清纯,感觉虽矛盾,却极为吸引人。
这种变化,让他感到很是奇怪。
也想要进一步确认,她到底是不是瑶儿转世。
思及此,他收敛思绪,悄然跟上前方那架飞行灵舟。
......
飞行灵舟在云层中飞速疾驰,舟身巨大,灵光闪烁,犹如流星划过天际。
虞瑶站在灵舟甲板上,容颜绝美,身姿窈窕,衣裙飘飘,气质出尘。
哪怕静静的站在那里,便仿若一副绝美的画卷,让人赏心悦目。
她把风吹落的发丝挽在耳后,动作自然,却尽显风情。
“宿主,墨玹在暗中跟着你们。”
忽地,虞瑶耳边想起系统的提醒。
她微微一怔,目光不着痕迹的瞥向灵舟后方,果然就见云层中有一抹白影不断闪动,若非她神魂强大,压根发现不了。
“呵呵,跟上来好啊,本姑娘正愁你不来呢?”
她内心冷笑。
可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侧眸看向身旁的御南辞,见他目光看向远方,神色淡漠,容颜绝世无双,风华绝代。
她心中一动,缓缓走到他面前,轻轻唤了声,“师尊。”
御南辞闻言,收回目光看向她,眉眼柔和,“瑶儿,怎么了?”
虞瑶只看着他,没有说话,忽地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御南辞瞬间愣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怎么一句话不说,就忽然亲上了?
想着小徒弟向来如此,从不按常理出牌,时不时就会干些出格的事,或忽然吃自己豆腐。
他看着她那近在咫尺的容颜,以及眸中的狡黠和戏谑,心中好笑又无奈。
神色是哭笑不得。
不过,这回可不能如了小丫头片子的意,得讨回来才行。
不能总被她占便宜,不然多吃亏。
这么一想,御南辞伸出手,轻轻搂着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并弯腰加深这个吻。
虞瑶有一瞬间的懵,似乎没有想到御南辞会回应。
以前虽经常调戏他,也时不时吃他豆腐,但每回都是一本正经,端着师尊的样子,假意训斥她几句。
或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但她心底知道,御南辞是喜欢的,起码不排斥,要不然就不会是这般态度。
说白了就是闷骚。
墨玹就在后面跟着,为防止御南辞发现,他没有跟太近,但前方灵舟上发生的事,他还是看的一清二楚。
见那两人居然吻在一起,不说有多意外懵逼,脸色非常难看。
这两人不是师徒吗?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居然抱在一起,还亲上了?
这是搞笑呢,还是他眼花了?
墨玹神色极为震惊,就好像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他这会可没有吃瓜的兴奋,反而满心嫉妒愤怒。
有种被受到背叛的感觉。
他承认,千年前的确是自己对不起虞瑶,也杀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但他也不是有意的。
虽然他已经有了楚音音,并且还在天极城养了一个,虽然他也不确定这女人是不是瑶儿转世,但这不妨碍他心里不爽。
他有种想上前分开两人的冲动,可又怕打草惊蛇,也没有理由,便忍着没动。
可眼神却死死的盯着那边,眸色阴沉。
内心也觉得御南辞沽名钓誉,实则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居然和自己的徒弟搞到一起,真是不要脸。
灵舟上,虞瑶被御南辞吻的七荤八素,唇色红艳艳的,脸色红若晚霞,美艳不可方物。
御南辞看的喉咙滚动,眸色深深。
可说出来的话,却极为不要脸,“这是为师对你的惩罚,看你下回还敢不敢胡乱占为师便宜。”
虞瑶瞪了他一眼,这男人把不要脸的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清新脱俗,也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她这会可没功夫和御南辞耍嘴皮子,墨玹可在后面看着。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想不到御南辞这么给力,倒是出乎她预料。
看来昨晚打屁股效果很棒。
她要墨玹亲眼看着,她如今过的有多好,要让他后悔内疚,并疯狂的嫉妒。
偏偏又得不到。
她思及此,眼神看向御南辞,嘴角微勾,“师尊说的是,徒儿下次不敢了。”
她声音娇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话落,还踮起脚尖,在他侧脸上轻轻吻了下,并趁机吃豆腐,在他耳边吹气,“徒儿最喜欢师尊了。”
她声音娇媚,吐气如兰。
修士耳力极好,墨玹又是化神修为,哪怕隔的距离再远,声音再小,他也可以听得见。
虞瑶眼神不着痕迹的瞥向灵舟后方,虽隔的太远,看不清墨玹的神色,但想必应该很难看。
事实上,墨玹这会脸色确实非常差,甚至可以说是阴沉。
但因着顾忌,只能忍着。
这个女人绝对不是瑶儿,瑶儿从不会干出这种放浪形骸,勾引自己师尊之事。
或许自己心中的感觉是错的,或者这女人压根就不是瑶儿的转世。
一切只是巧合而已。
他极力说服自己,可越是拼命说服,内心的怀疑就越深,火气也越发旺盛,压都压不住。
但却没有离开,依旧不远不近的跟着,眼神死死的盯着那架灵舟。
这边,御南辞被虞瑶撩的心猿意马,喉咙干涩,耳尖隐隐泛红。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拿这个小徒弟没办法。
每次都想尽办法吃他豆腐,占他便宜。
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为师真是拿你没办法,瑶儿长大了,要懂得男女有别。”
虞瑶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戏谑的道:“那师尊不是也亲了徒儿吗?”
御南辞一时语塞,看着她那俏皮又带着几分狡黠的模样,轻咳了两声,试图找回些师尊的威严,
“那……那也是瑶儿先招惹为师,为师不过是略作惩罚而已。”
他神色严肃,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她心中好笑,也不拆穿他,乖巧的点头,“徒儿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她虽这么说,但御南辞却知道,她下回还敢。
不过,他也并不在意,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两人说话间,灵舟已经飞出很远。
东荒和中域相隔很远,哪怕乘坐飞行灵舟,不眠不休,也要飞上十天半个月。
好在灵舟上有房间,累了可以进去休息。
也可以原地打坐,用来代替睡眠。
而暗处的墨玹,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跟了足足十几天。
期间,他无数此看到那师徒两人亲昵过分的举止,说简单直白一点,就差没滚在一起。
他从最初的嫉妒,到嫉妒的发狂,再到后来的麻木。
他无数次告诫自己,这女人不是瑶儿转世。
只是一个神韵和瑶儿相似,并且同名同姓的女人罢了。
可每次看到她那熟悉的笑颜以及一模一样的动作,心中的怀疑如野草般疯长。
不彻底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甘心?
御南辞已经隐隐感觉有人在后面跟着,哪怕墨玹是他前辈,修为高出他一个大境界,也依旧被他有所察觉。
但他并未声张,也并未告诉瑶儿,免得她担心。
只是不动声色的加快灵舟飞行的速度。
又过了几日,灵舟飞出中域,来到东荒境地,并很快来到天泽山。
而墨玹,也一路跟到这里。
御南辞瞥了一眼后方,嘴角微勾,带着虞瑶飞下灵舟。
灵舟迅速缩小,扬手便收了起来。
“师尊,我们接下来去哪?”
虞瑶看着周围的环境,好奇的问道。
这里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一眼望去,是望不到边际的绿,以及高耸入云,连绵起伏的山峦。
御南辞侧眸看着她,柔声道:“先找个地方歇息,明日再带你去历练。”
“好。”
她乖巧的点头。
御南辞带着她往山脉深处走去,并很快找到一处极为隐秘的山洞。
他设下结界,这才带着虞瑶走进去。
暗处的墨玹,见他们消失在山脉中,眉头微皱。
他在原地站了会,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并很快找到他们所在的山洞。
他站在不远处,目光沉沉的看着那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山洞内,御南辞似乎有所察觉,目光看向山洞入口方向。
但他却并未声张,而是走到石壁前,伸出手在上面轻轻一点。
石壁瞬间被凿出一个洞,他走了进去,将里面清理了一番,完全就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并设下结界。
虞瑶也不问,只连忙跟了进去。
御南辞见她什么都不问,只乖巧的跟着,眸底闪过欣慰。
小徒弟虽调皮,也时不时勾引自己,但真遇到事情,还是极为冷静。
倒是非常不错。
墨玹在外面等了许久,也不见那两人出来,眉头紧皱。
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御南辞不过元婴修为,应该发现不了他才对。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倒也没进去,只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
不眠不休飞了半个月,哪怕他修为化神,也会感觉到疲劳。
但也没有离开太远,只是附近寻了个隐秘之地,好方便随时盯着。
而石壁内,又另有一处空间,御南辞和虞瑶两人各自找个地方打坐,准备晚上就歇在这里。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谁也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好半晌。
御南辞才缓缓开口,“瑶儿,为师总感觉有人在暗中跟着我们。”
虞瑶侧眸看向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疑惑的问道:“有人跟着我们?是谁?”
御南辞摇头,神色凝重,“为师也不确定,但为师可以肯定,那人修为很高,至少要高出为师不少。不然没道理跟了许久都没发现。”
她心中一动,知道他说的是墨玹,面上不动声色,“那会是什么人呢?我们此次出门历练,并没有告知别人。”
“对了,师尊可有什么仇家?”
虞瑶看向御南辞,故意误导他,让他误会暗中的人是御南空。
然后跟自己合力坑死墨玹。
御南空跟御南辞有仇,上回御南辞差点死掉,就是御南空的手笔。
只回宗后,两兄弟反而相安无事,御南空没来找御南辞,御南辞也没去找御南空报仇,就好像那件事没发生过。
其实,御南辞不是不想报仇。
他原先因着早产,出生便身体羸弱,明明有逆天之资,身体却跟着漏斗似的,需要无数的天才地宝滋养,导致修炼三百年才元婴修为。
可自从他在乱葬岗被虞瑶救了之后,也不知道给他吃了什么东西,体内的羸弱之症居然痊愈,不在影响修行。
身体好了,他便一心放在修炼上,想着等实力彻底超过御南空,再去找对方算账。
至于御南空不来找御南辞麻烦,纯粹是被宗主警告了,不敢轻举妄动,怕惹怒了自家老爹。
“仇人?”
御南辞皱眉,瞬间想到御南空身上。
可随即又是否定。
御南空元婴巅峰的修为,若是真当是他,自己没有道理那么久才发现。
再说,气息也不像。
但不妨碍御南空找人跟着他,想趁机在暗中做些什么,这么一想,他神色就变得无比严肃。
他忽然开口,“倒是有一个,只不确定是不是那个人派来的。”
话落,他眼神看向虞瑶,认真告诫道:“瑶儿,你且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的安全最重要,知道吗?”
虞瑶乖巧的点头,“徒儿知道了。”
御南辞看着她,柔声道:“好了,早点歇息,养足精神,明日也好历练。”
“好。”
她微微颔首,便开始闭目打坐,准备用修炼代替睡觉。
御南辞看了她一眼,这才收回目光,闭上眼睛打坐。
虽在打坐,但却分出一丝心神注意外面,免得那人做些什么。
而山洞不远处的墨玹,也在打坐。
想着要寻个方法把墨玹引开才行,不然他都不好接近虞瑶,更别说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