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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惜涨红了小脸,“我应该用什么语气?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傅南洲,你发现没有,你虽然不想跟我离婚,但是你心里其实还是更在乎你的家人。

“就比如,你会因为我说你妈跟傅家的教养问题而生气了,会让我注意语气,你潜意识的还是向着你家里人。

但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什么会说这句话?是不是因为我受了委屈了?但凡你能多想一下,就能联想到我白天不接你电话,不回你微信一定是心情不好,但是你没问。”

傅南洲喉咙一紧,抿紧薄唇,沉默片刻低声反驳,“我跟家人生活三十年,感情更深,所以会下意识的为家人考虑,你不也是更在乎你姐吗?”

听到这句话,陆惜立刻拔高了音调,“那不一样!你有家人,有朋友,有佣人,你是豪门的大少爷,你生病会有很多人照顾你。但是我姐没有!我跟我姐从小一起相依为命,而且我姐刚发生这种事,她需要我!

“而且你现在关注的点根本就不是我更在乎谁,而是应该我受了什么委屈!但你没有!傅南洲,你根本就不喜欢我,那为什么不离婚?!”

傅南洲哑口无言。

是的,他刚才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

“抱歉。”傅南洲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感觉头疼要炸了,很难受,“你下次受了委屈直接跟我说好不好?我有工作要忙,可能没有很多时间去猜你的心情。”

陆惜笑了笑,有些嘲讽,也有些苦涩,“不用道歉。而且我以后受委屈也不会跟你说,毕竟很快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她转身就要走,可就在这时候,庄依从后面跑过来。

“惜惜,你真来了啊?我妈说你会来,我还不信呢。”庄依皱着眉头,不是很喜欢在这看见自己闺蜜。

倒不是曾外公多不好,而是外婆不喜欢闺蜜,肯定不会给惜惜好脸色。

只是她爸妈都在后面,她也不好说。

“惜惜,你来了。”说话的是傅北北,是庄依的母亲,也是傅南洲的姐姐。

她跟傅南洲相差12岁,20岁就结婚有了庄依,算是早婚早育,加上平时注意保养,皮肤嫩,气色佳,整个人看起来好像比陆瑶还年轻。

陆惜以前也见过傅北北,偶尔傅北北会跟丈夫庄关林去学校给庄依送吃的,陆惜跟他们打过照面。

以前陆惜都叫“叔叔阿姨”,但现在有傅南洲这层关系在,她就有点尴尬。

“叫姐吧,你怎么说也是南洲的妻子。”傅北北笑了笑。

她是典型的大美女,五官量感大,笑起来有两个很深的大酒窝,而且傅北北有一米七八,看起来特别像东方版的米兰达·可儿。

陆惜决定跟着庄依叫,乖巧的笑了笑,“叔叔阿姨好。”

傅北北一怔,看了一眼脸色紧绷的弟弟,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所以也没纠正。

庄关林道是点点头。

他这人不苟言笑,以前因为女儿,他被把陆惜当做晚辈,会露出和蔼的笑,但现在陆惜毕竟还是妻弟的媳妇,他还是得掌握一点分寸。

傅北北笑道:“走吧,咱们都进去说,外面蚊子多,你们小姑娘细皮嫩肉,最着蚊子了。”

庄依撇嘴,“妈,要不我跟惜惜出去吃得了?曾外公整天板着一张脸,也没个笑模样,压力怪大。”

“老爷子难得让咱们都回来吃饭,这就是有大事,别胡闹。”傅北北嗔了女儿一眼。

庄依不乐意,但也怕她妈,只能搂着陆惜,跟着爸妈一起往里面走。

傅南洲跟在后面,给丁聿打了电话,沉声吩咐:“查一下陆惜今天在医院都发生了什么事。”

接着,一行人在佣人的簇拥下进入中式豪宅。

“三少爷,大小姐。”

姐弟俩摆了摆手,傅北北直奔傅宗泽,上去就给了他一个拥抱,“爷爷。”

“哼,舍得回来了?”傅宗泽冷哼一声。

傅北北勾唇,“爷爷,是您嫌弃我闹腾,不想见我,怎么搞得好像我不想回家呢?”

“狡辩,你是怕跟我下棋,我还不知道你?”傅宗泽冷笑一声,转向傅南洲,又看向他旁边的陆惜。

陆惜身体有点僵硬,这是因为要见陌生人的紧张。

不过为了不让自己太过卑微,她还是挺直了脊背。

傅南洲握紧她的手,浅浅一笑,“爷爷,这是惜惜,您的孙媳妇。”

“嗯,坐吧。”傅宗泽语气威严,压迫感很足。

陆惜硬着头皮叫道:“爷爷好。”

“坐吧。”傅宗泽不算热情,但只有威严,却不是那种轻蔑,瞧不起人的样子。

他跟谭雅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反而跟傅南洲有点像。

傅宗泽又吩咐:“管家,拿两跟个软垫给陆惜跟依依那丫头。”

傅家的老宅是纯古典风格的,家具都是实木的坐起来会有点硌屁股,尤其是陆惜跟庄依都比较瘦,坐上面会不舒服。

拿了软垫之后就好很多。

“你姐姐身体好点没?”傅宗泽看向陆惜。

陆惜有些惊讶,没想到傅南洲的爷爷会忽然问起她姐,赶紧说:“多谢您关心,我姐好多了。”

“嗯,好了就行。南洲已经让人撤了热搜,这事掀不起多大的浪,你们也别去回应,过几天自然就消停了。记住了,越是这种谣言,就越是要冷静,多说多错,你越吵越落人口舌。”

傅宗泽虽然还没是没有笑脸,但是说这话不会让人不舒服,陆惜赶紧回应,“好,我听您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谭雅来了,“爸,北北给您的定制的画桌送来了。”

傅宗泽蹙眉,“怎么这时候送来?不能赶明天?”

“定制好了就赶紧送来了,那边的人也怕出差错,毕竟这一张画桌六千万,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就算只弄出一道划痕也会要他们命的。”

谭雅说话时扫向了陆惜。

陆惜不是傻子,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谭雅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是羞辱她呢?

大二的时候她给一个二年级的孩子当家教,因为年轻漂亮,所以女主人就总觉得孩子爸爸对她有意思,时不时拿话点她。

“陆老师,您可一定小心,我家孩子要是惹您生气,您可千万别拿这个小锤子,这是黄花梨的,要是敲坏了,您一个月的工资也赔不起的。”

谭雅的语气就跟那个女主人一样的,因为带着轻蔑,所以这话就像是带着侮辱性。

她懂的。

陆惜别过脸,傅南洲冷冷的问:“你怎么在这?”

傅宗泽不悦的看了傅南洲一眼,“南洲,那是你妈,说话注意点。谭雅,让人把桌子抬进来吧。”

“好的爸。”谭雅笑盈盈,老爷子还是疼她的。

接着,七八个佣人抬进来一张两米长的方桌,深色黄花梨木的,就算外行人都能懂这不是新黄花梨,难怪这么贵。

佣人们小心翼翼的抬着桌子,肩膀上都垫着纱布,说不清楚是因为佣人身上脏,还是担心木头太重,会硌疼佣人。

那一张桌子六千万,是陆惜这辈子从来没见过的天文数字,甚至做梦都不敢想这辈子能拥有这么多钱。

可对傅家来说,这只是一张桌子,普通的老爷子甚至看都没看一眼。

原来谭雅那句话都不能算是羞辱,这才是无声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