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双枯瘦的手指在门板上轻轻敲击会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好像是骨头直接敲在门板上的声音,而她的身体几乎在衣服里摇晃,完全撑不起衣服,让人不禁惊叹,她到底有多瘦!
从魏无双找到,到今天已经有三天了,但是陆惜还没有正式跟这个大姨见过面。
四目相对,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给陆惜最直观的感觉是,大姨真的太瘦了,而且脸上都是皱纹,布满了岁月的沧桑,她难以想象,被囚禁的32年,魏无双都经历过什么。
檀香云真的是彻头彻尾的变态,如果只是因为嫉妒,就对大姨还有她妈做出那些丧心病狂的事,那她真的想把那个老女人给生吞活剥了!
陆惜喉咙发紧,略略僵硬的叫了一声,“大姨。”
魏无双瞳孔颤了颤,眼泪瞬间流下来,捂着嘴点头“嗯”着,稍稍缓了下才放下枯瘦的手,“我想看看彤彤可以吗?”
陆惜赶紧答应,“当然可以,您快进来吧。”
魏无双动作有点迟缓,或许因为太瘦弱,她的腿似乎不太能支撑身体,走路有些晃,好像这时候吹一阵风就能把她刮倒一样。
陆惜立刻递个眼色,“傅南洲,你扶大姨一把啊。”
傅南洲放下手里准备收起的奶瓶,迈开长腿去扶魏无双,当摸到魏无双纤细的手臂之后,脑海中有什么灵光一闪,竟然莫名出现在古堡时,檀香云的那个状态,似乎也是这样病态的孱弱。
轰!
傅南洲的脑海中有什么炸开了,化为刺眼的白光,瞬间吞噬檀香云那张狰狞恐怖的脸。
“傅南洲,你又在想什么呢?”陆惜发现他整个人都好像被雷劈了一样,一副震惊的样子,把刚给嘉宝擦过嘴的云柔巾揉成一团,扔在了傅南洲的胸口。
傅南洲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扶着魏无双进了里面的病房,回来弯腰把纸团捡起扔进垃圾桶的时候,视线也一直落在魏无双的身上。
魏无双颤颤巍巍的到了床跟前,站在床边看着昏迷的魏雨彤,良久之后才坐下,用自己枯瘦的手抓起了妹妹的手,贴在自己满是皱纹的脸上。
她一句话不说,但是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似乎千言万语都无从诉说,画面看起来那么哀凄。
傅南洲抓住了刚才一闪而逝的灵光,因为难以置信,所以整个人处于震惊紧绷的状态。
陆惜把孩子抱起来,放进他的怀里,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他,“你刚才到底怎么了?想什么那么入神?”
傅南洲俯身贴在她耳边,同样压低了嗓音,“魏无双和檀香云几乎是一样的瘦。”
“那又怎么了?我妈也很瘦,就是基因……”没等说完,陆惜就瞳孔一缩,脑袋也瞬间“嗡”的一声,好像被什么重物狠狠的敲了一下!
一样的瘦?!
这不是瘦那么简单!魏无双无双可以是因为暗无天日的长期囚禁,营养不良,所以才会有现在这个病态的样子,那檀香云呢?
那个恶毒的女人一直躲在背后,操控着所有人的厄运,享受着玩弄他人于股掌之中的快感,绝对不可能会是魏无双这样的状态!
是双胞胎,而且还都枯瘦如柴,这不是普通的瘦,而是一种病态的孱弱,她们这种相似本来就不该存在!
这一刻,他们明明感觉自己想到了什么,却总是抓不到那个关键的点,所以变得急躁,变得恼火。
“那个女人简直太可恶了,既然死了,那就乖乖的去死,为什么还要留下这么多疑问?真的烦死了?”陆惜忍不住义愤填膺的抱怨。
傅南洲跟她一样,因为没有想的更加透彻而恼火,他不禁看向里面,魏无双那悲痛欲绝的模样,实在让人感同身受。
但是,为什么会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如果能想清楚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觉得诡异,那或许谜团也就随之解开了。
“彤彤,你醒过来好不好,都是姐不好,都是姐对不起你,我不该跟你说那些话,对不起,你醒来看看姐。”魏无双边哭边说,声音沙哑得厉害。
这个时候,沈从容从外面进来,看到魏无双伤心欲绝的样子,脸色却僵了一瞬,表情有些难看。
他忘不掉魏无双当时狰狞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她,妻子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更忘不掉当时魏征老两口的绝情!
咚!
沈从容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动。
魏无双陡然收起眼泪,有些局促不安的站起来,颤声道:“从、从容。”
沈从容冷笑,“你还来干什么?你还嫌害彤彤害的不够吗?走,你马上给我走!我跟彤彤一眼都不想看到你!”
魏无双脸色惨白,凄然落泪,“对不起,我是来道歉的,我只是想看看彤彤。”
“闭嘴!”沈从容怒吼一声,脸色涨红,脖子上青筋凸起,双手狠狠攥着拳头,咬牙怒问:“你看什么?!彤彤变成这样,不就是你跟你爸妈害得吗?现在来假惺惺的,早干什么了?如果当时你爸妈能让我送彤彤去医院,而不是迷昏我,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切!我可以原谅你父母偏向你,但我不能接受他们这么对待我的妻子!滚!滚!滚!”
沈从容怒发冲冠,最后连吼三声“滚”,一声比一声感情强烈,一声比一声愤怒嘶哑。
魏无双浑身颤抖,张着嘴半天,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最后哭着道歉,仓皇离开。
沈从容胸口起伏,对上陆惜错愕的眼神,他才僵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控了,在女儿面前丝毫没有掩饰。
“爸,怎么了?”陆惜走过去,有些关切。
沈从容别过视线,有些闪烁其词,“没什么,就是不喜欢你外公外婆偏心你大姨,不疼你妈,有点窝火。”
陆惜挽住沈从容的手臂,“爸,我知道你心疼我妈,但是你这个年纪不应该太激动,您还是得注意点的,有多少你这个岁数的老年人,一激动就心梗脑梗的?这可是要命的。”
“嗯,我知道。”沈从容闷声答应,坐下之后无力的扶着额,刚才自己的确是没控制住好。
“爸,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你这么恨大姨?”陆惜觉得,好像是有什么细节是被他们忽略的,或许知道了,就能解开刚才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