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谢过秦将军,此后赴汤蹈火效忠秦将军。”归零再此单膝跪地,然后疼的晕了过去。
“孟将军,请军医来。”秦歌大喊。孟靖康冲进营帐,“秦将军,你没事吧。”孟靖康从上到下检视秦歌,看到她月色的戎装上染着斑斑血迹。“他伤了你。”孟靖康提起长剑直指昏迷的归零。
秦歌提起袖剑为归零挡了一下,“孟将军,我身上是归零的血。”
“归零?”孟靖康很是疑惑,他们的对话他在外面都听到了,他没想到一个死侍居然会因为秦歌的善良而归顺,莫不是什么诡计吧?秦歌如此轻信,无异于置军国数十万大军于险境。
“死侍肆已然归降君国,以后也是我君国的子民。前尘过往,皆以归零。”秦歌看着孟靖康双眉紧蹙,无奈地解释道。看样子要他全无芥蒂地接受归零还需要时间。
皇宫里,德贵妃沉浸在丧子之痛中难以自拔,整日以泪洗面,渐渐的积郁成疾,缠绵病榻,腹中的孩子也因为积郁在心而失去了。
德贵妃作为皇上最宠爱的妃子,皇上见她病了,召御医会诊,然御医一筹莫展,没有人能治好德贵妃,皇上勃然大怒,斩了好几位御医,并在民间张贴告示,重金悬赏能治好德贵妃的人。也来了很多民医,但是都不能治好德贵妃,这些民医都被处死了。
这天又来了一个民医,他把脉之后知道德贵妃是积郁成疾,只要这股怨气消了,自然药到病除,若是这股怨气不能消散,只能是拖着身子一天比一天差。只是这心病还须心药医,怨气积郁在心,还需德贵妃自己想开。他回禀皇上说这病很好治,开了一张温和调养的方子。御医们摇摇头,又来一个送死的。
月黑风高夜。德贵妃躺在贵妃塌上,刚刚喝了药,头昏昏沉沉的似有睡意。又想起自己早夭的孩儿,她屏退侍女,戚戚地哭了起来。忽而烛灯灭了几盏,德贵妃吓的坐起来。一个白衣男童缓缓飘过去。“母妃…母妃…”凄凄的声音听起来很渗人。深宫妇人最听不得这种声音,德贵妃缩成一团,颤颤抖抖如同筛糠一般。
“母妃…母妃…”凄切的声音渐渐逼近,最后在黑暗里停了。“母妃,你为何不看我…母妃…”德贵妃哆嗦着抬起头,看到丈半的一个白衣男童。她猛地抬起头,“辙儿,是你吗?”她试探着问。
“母妃,我好想你啊…”
“辙儿,母妃知道,母妃也想你。”说完又擦了擦眼泪。
“母妃,你心里难过,儿臣心里好痛。鬼差说儿臣尘缘未了,不能投胎,儿臣好痛。”
德贵妃从塌上下来,上前一步。“你别过来!”他吓的恢复了本来的声音,“母妃,你身上阳气重,儿臣受不住,你就在那说吧。”
“我的辙儿,母妃要怎么帮你?”德贵妃退后一步,跌坐在榻上。
“母妃,你切莫再为我伤心了,你还会拥有孩子的,到时我投胎仍做母妃的孩子。”
“辙儿,母妃怎么能不伤心,你是母妃的命啊。”德贵妃哭个不停,泪水不要钱似的掉。
“母妃,我…”外面传来几声鸟叫,“我时候到了,要回阴界去了,母妃你莫要再伤心了,儿臣好心痛,好心痛…”一抹白影又缓缓飘走了。熄灭的烛火又一一亮了,满脸泪水的德贵妃若有所思地伏在榻上。
“白芷,你可以啊。”白念为白芷将身上的白绢取下来。
“你还说,没把我吓死,没想到德贵妃这么好骗。”白芷哆嗦了一下,“冻死我了,我要回去睡觉了,你继续在这装神医吧。”
“别惊动师傅。”白念嘱咐道。
“我知道,赏钱分我一半啊。”白芷一边走一边说。
“小小年纪就这么贪财。”白念摇摇头,将白绢随手一团扔到假山后。
“什么东西啊。”一个少女的声音传来,声音清脆,如同银铃一般。白念绕到假山后,看到一个人被笼在白绢里。他急忙上前帮忙,将少女从白绢中拯救出来。
“你是哪个宫的小宫女,这么晚了还不回宫?”白念将白绢随手一扔,问到。
“什么?”柔仪一脸不解,她的头发已经在挣扎的过程中散开了,簪花散落在地。
“公主…公主,天要亮了,我们回去吧。”一个青衣侍女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
柔仪略一欠身,“多谢公子,深宫重地,外男不可滞留,公子还是离去吧。”说完便走了。白念站在假山后,愣了一愣,看着那抹柔粉色的倩影消失在小路尽头,他捡起地上的琉璃珠花,然后回到了御医所,假装从未出门。
柔仪回到宫中,侍女乐心侍奉柔仪梳洗,“公主,刚刚你跟谁说话啊。”
“我也不知道,一位白衣公子,不知为何深夜还逗留在宫中。”柔仪坐在镜前,看着乐心给自己梳理头发。
乐心将柔仪头上的钗环都摘下来,“奴婢想应该是来给贵妃娘娘治病的民医吧,听说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样子。”柔仪没有说话,双颊泛起一丝红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怎么少了一只杜鹃花的琉璃步摇?”乐心看着桌上寥寥无几的珠钗。
“许是落在哪了,你明天悄悄去找找,别声张。”柔仪走到床边坐下了。
乐心懊恼不已,“公主本来就没几件首饰,奴婢竟还粗心丢了,若是让外男捡去了,奴婢万死难赎其罪。”
柔仪无奈地看着乐心,这个小丫头就是太小心了,宫里哪有什么外男呢?柔仪再一想,若是让那个白衣公子捡去了那可怎么好,他治好了贵妃领了赏赐就要出宫去了,若真在他手里,我去哪寻他?眉眼间也染上了一丝忧虑。
“你快来看看,贵妃今天看起来气色好一些了。”皇上搂着德贵妃,吩咐道。
白念以丝帕覆在德贵妃手腕,为她诊脉。“回皇上,贵妃娘娘心结已解,再开几副汤药调理一下就好了。”
“好!赏!”皇上哈哈大笑。自打五皇子过身,德贵妃无心宫务,对皇上也不太上心了,每每皇上到德贵妃宫中,德贵妃皆是哭诉,日子久了,难免心生厌烦,可皇上也能明白这种心痛,加之德贵妃是六宫最得圣心之人,皇上怎么舍得就这样厌了她呢?
“陛下,臣妾缠绵病榻数年,给陛下添麻烦了。是臣妾心窄,沉溺于失子之痛,连陛下的孩子都没有留住,辜负了陛下圣恩,请陛下责罚。”德贵妃娇媚的声音说的人骨头都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