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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岁岁蹲在地上,仰头看着时恪,眸光潋滟。

在这一刻,她眼里只有时恪。

被她这样看着,时恪心头微动,握住她微凉柔软的手,将人从地上拽起来。

陆岁岁腿麻脚麻,根本站不稳,扑进时恪怀里,撞了鼻子,闷声哼。

时恪搂紧她的腰,轻吻落在她颈边。

“这么主动,投怀送抱?”

陆岁岁抬起麻木的右脚,在他锃亮的皮鞋上踩了一脚,“我劝你见好就收。”

时恪得寸进尺,又亲了亲她脸颊,“能走吗?要不要老公抱你?”

陆岁岁被迫搂着他腰的手掐了他一下,“你好好说话。”

时恪非要逗她:“背着也行,不都说背着抱着一般沉吗?”

陆岁岁:“……”

手痒,想扇他,想跟他的脸来一次亲密接触。

看出她的想法,时恪根本不给她动手的机会,搂着她的腰把人往上一提。

在陆岁岁的惊呼声中,时恪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抄过她腿弯,将人以一个完美的公主抱姿势抱走。

到了车上,陆岁岁第一时间踢掉脚上的高跟鞋。

鞋跟不高,但穿时间长了脚也累,再加上长时间的高空飞行导致的水肿,陆岁岁现在只想光脚。

要不是在车上,她能连脚上的丝袜都脱了。

时恪的目光落在她动来动去的脚趾上,问:“脚不舒服?”

“嗯,现在只想回家泡个澡,睡个觉。”陆岁岁还没说完,肚子里响起一阵咕噜咕噜声,“如果能吃到一碗热乎乎的鸡蛋面就好了。”

她扣好安全带,眼巴巴的看着时恪。

对上她满是期待的眼神,时恪忽的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是他糟糕的人生中不值一提的一天。

没什么新意的谩骂和殴打,就像女性的生理期,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他麻木的承受着落在身上的拳头,默默的数着时间等那群人累了离开。

陆岁岁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上了墙头,怀里抱着一只两眼冒绿光的黑猫,也不知道坐在那看了多长时间他挨揍的现场直播,在那些人越打越兴奋的时候,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陆岁岁的出现,对那些对他拳打脚踢的的人来说,十分扫兴。

他们仗着人多,想让她知难而退。

可陆岁岁却把手里的黑猫扔在了领头那人脸上。

黑猫本来猫在陆岁岁怀里被顺毛顺的很舒服,突然被扔出去,吓了一跳,凄厉的猫叫声划破夜空的同时,随之而来的是几个男人的惨叫。

没错,那黑猫把那几个围殴他的人脸抓花了。

重新跳回墙上,黑猫冲着陆岁岁叫了声,似乎是抱怨她说都不说一声就把它扔出去,可在看见陆岁岁手里的猫条后,一声不吭的趴在了她身边。

陆岁岁摸了摸黑猫的脑袋,一开口那语气特像夸奖自家听话的小孩:“小黑真棒!明天给你加一个罐罐!”

然后她旁若无人的抱起黑猫从墙头上跳下来,走到时恪身边,踢了踢他的脚,让他起来跟她走。

那群人本来还想拦着她,教训她,可在看清她是谁后,扭头就跑。生怕跑慢了一步,就会被她讹上。

别人看她像恶魔,可那时的时恪却觉得她就是从天而降的仙女。

不仅把他从泛着腐臭味的黑暗巷子里带回家,还亲自下厨给他煮了一碗加蛋加火腿的方便面。

那天并不是陆岁岁第一次救他。

也不是他第一次跟陆岁岁单独相处。

可是她却不知道,她给他灰暗的人生带来了光亮和温暖,也成了他深藏在心里的执念。

这么多年过去,时恪已经忘了那些围殴他的人长什么样,却独独记得那天晚上她问他,她煮的面条好不好吃的样子。

双眼亮晶晶的,满含期待的等着他一句“好吃”。

那时的她跟现在一样,眼里只有他。

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陆岁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时恪回神,抓住她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手,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坐好,带你去个好地方。”

陆岁岁看了眼时间,嘀咕:“都这个点儿了,回市区都十二点了,还能有什么好地方。”

时恪卖了个关子:“等会到了你就知道了。”

陆岁岁扯了扯安全带,“神秘兮兮的,故弄玄虚。”

刚离开机场停车场没一会,陆岁岁就靠在座椅里睡着了。

时恪单手控着方向盘,帮她把滑落在腿上的外套往上拽了拽,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在保证车子行驶过程中不会太颠簸的前提下,提高了车速。

十一点半,时恪将车停在碧水蓝天停车场。

车窗外霓虹耀眼,陆岁岁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问:“到了?”

她带着未尽的睡意的嗓音更娇了。

时恪将她颊边的碎发拢至耳后,轻吻落在她额头,“到了,穿好衣服下车,别着凉。”

陆岁岁并不排斥他举止间的亲昵,眯着眼朝外看了眼,目光停在了霓虹灯牌下的那行略小的字上。

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在做梦,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又看。

陆岁岁指着车窗外的招牌,不敢置信的看着时恪:“你说的好地方,就是带我来洗浴中心?”

时恪帮她解开安全带,“这你就不懂了吧?锦城的洗浴文化,全国一流。”

陆岁岁满脸写着拒绝:“我不去,我要回家。”

她飞了十几个小时才落地,然后又在办公室里坐了几个小时的冷板凳。

现在好不容易能回家洗个热水澡睡个好觉,她除非疯了才会在洗浴中心跟时恪鬼混

陆岁岁盯准了洗浴中心门口的出租车,穿鞋拎包推门下车的动作一气呵成,摔上车门就朝着出租车冲刺。

眼看着就要拉开出租车的车门坐进去,后衣领被人拎住,双脚瞬间离地。

陆岁岁:“……”

“今儿晚上咱俩就睡这。”时恪拎着陆岁岁走上台阶,在陆岁岁怨念的眼神中把人带到前台,开了两张全票。

大概是看出她的不情愿,前台的小姐姐以为陆岁岁是被时恪强迫的,在给她递手牌的时候,还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听出前台小姐姐的言外之意,陆岁岁一脸尴尬的解释:“他是我老公,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