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被陈睿蠢死。
他不确定他的补救能不能让陆岁岁少讨厌陈睿一点,反正他现在是挺讨厌陈睿的。
他小的时候就不应该劝自己的爹妈生什么二胎。
本以为能他爹妈能给他生个软萌的妹子,结果生出个弟弟。
弟弟就弟弟吧,一母同胞,他也没嫌弃。
可谁知道他这么蠢?
陈斯让助理怎么把陈睿接来的,又让助理把他怎么送走的。
他担心梁姿拿着时恪和陆岁岁的照片去时家,拿着陈睿离开前留给他的地址找了过去。
陈家兄弟焦头烂额,但时家时文萱和时竞母子比他们还上火。
倒不是因为梁姿拿了时恪和陆岁岁同进同出的照片找上门,而是因为母子俩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时老爷子和夏敏别有用心的安排。
本来知道夏敏给时恪找了个又聋又哑的未婚妻,他们母子还想看时恪的笑话,谁知道笑话竟然是他们自己。
别看梁家是暴发户出身,不是J城发家的老牌资本,也挨不着J城名流圈子的边儿,但时家现在有个项目要跟梁家合作,还挺赚钱的。
现在宣布梁姿跟时恪的婚讯,无疑是在给时代集团的老精明鬼们传递消息——可以站队了。
赚钱的项目是时恪未婚妻家的,不明摆着告诉那些老狐狸站时恪吗?
时竞这个才反应过来,他这些年不光白努力了,还被夏敏给摆了一道。
“那死瘸子脑子有坑吧?”时竞怒极,口不择言的骂道:“她还真是会恶心人,一箭双雕玩的可真溜。”
时文萱横了时竞一眼,将房门打开后,小声对他说:“你外公想给时恪搭台,也要时恪愿意接受才行。至于夏敏,你以为她真是为了给时恪造势?她不过是想要削弱咱们母子俩在集团里的势力,她不会让时恪脱离她的掌控。”
时文萱轻轻拍了拍时竞受伤的那条腿的膝盖,“你先在家好好休养,先让夏敏和时恪狗咬狗。”
时竞的视线落在自己受伤的这条腿上去,神情有那一瞬间的狰狞。
“妈,招几个生面孔盯着时恪,我怀疑那死野种跟陆家那位千金大小姐有一腿。”
时文萱震惊,“时恪……跟陆家那位大小姐?不可能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时恪没出国之前,在学校就跟陆岁岁关系最好。有几次我找人收拾时恪,都是陆岁岁帮他解的围。”回想起以前,时竞眼神阴狠。
“不是时恪勾引陆岁岁,就是陆岁岁看上了他那张脸,他俩合起伙来想玩死咱们,那简直易如反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防着点,有备无患。”
时文萱觉得时竞想得有点多,但看他神色,也不敢不当回事,当着他的面找了两个自己在外面培养的生面孔,让他们去盯着时恪。
时竞按了按自己受伤那条腿的膝盖,对时文萱说:“我这两天行动不方便,找个信得过的人来照顾我。时恪一个人住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也找个人好好照顾照顾他。”
时竞可不是真心关心时恪。
找人过去照顾时恪是假,监视他并达到混淆视听,分散他注意力才是重点。
当然,如果能出现什么小意外,让时恪受点伤最好。
不然时竞心里不能平衡。
时文萱知道时竞断了腿心里不痛快,想找机会报复回去,就按他说的从时家现有的佣人里挑了一个给时恪送过去。
“你给你爸打个电话。”时文萱拢了拢身上的披肩,“你外公回来几天了,他都不露脸,昨天晚上你外公还骂我了。”
时竞烦躁的瞥了时文萱一眼,拨通曹开元的电话。
那边才“喂”了一声,时竞不耐烦地开口:“我不管你现在在哪个野女人的怀里,现在立刻马上回来。”
曹开元的语气也冷了下来,“时竞,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爸爸。”
“我没说你不是。”时竞轻嗤,“但如果午饭时你还没回来,你就不是了。”
“窝囊了这么多年,你也不想到最后了,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你就是演戏,也要给我。好好演,不能让我爷爷看出破绽。”
时竞说完,不给曹开元开口的机会,挂断了电话。
时文萱眉头微蹙,不喜欢他刚刚跟曹开元说话的语气。
“时竞,不管我们夫妻关系是否和睦,他都是你爸爸,你刚刚那个语气,太不尊重他了,被你外公听见又要说你没规矩,怪我没教好你了。”
时竞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又哪句话说错了吗?”
“你说的没错,你爸当年跟我在一起,确实是因为时家财富和地位能让他在别人面前很有面子。”
时文萱恼怒道:“他入赘,连儿子都不能跟他姓,他可以为了金钱和地位把面子扔在地上给我踩,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践踏他尊严的同时也是在下我的面子?”
时文萱知道自己眼光不好,遇人不淑,但她生性要强,咬着牙也绝不承认自己的婚姻失败。
可时竞冷嘲热讽的几句话,轻易击溃了她所有的伪装,让她无地自容。
时文萱就算再怎么不愿意承认时老爷子那天晚上说的那些话,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教育确实很失败。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时竞,一开口语气中透着深深地无力感。
“最近一段时间言行举止收敛一点,别惹你外公生气。”
“你的意思是让我对着时恪的挑衅忍气吞声?”
时竞轻嗤一声,“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老东西还坚持血脉至亲那一套,果然不是亲自养在身边的就是不行,我再怎么讨好他,他还是会偏心那个他亲自养大的野种。”
时文萱回头瞪他一眼,“这些话你跟我说说就行了,别让你外公听见,不然在你会在你爸之前一无所有。”
时竞没接时文萱的话,没头没脑的问了句:“妈,我有件事特别不懂。”
时文萱:“什么?”
“一个半截身子都埋进黄土的老头子,一个坐轮椅上的残疾,还有一个野种,你到底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