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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我把我自己赔给你好不好

“沈离!”破晓一声惊呼,奔过去扶住沈离的另一侧。

沈离扯着嘴角,艰难的朝他一笑,“想你了。”

把身子靠了过去。

破晓像是呼吸不过来一样,眉头紧锁,深喘了几口气,稳稳地扶过沈离,对着沈亭御颔首,“给我吧。”

“师姐看着没什么伤,但是流了好多血。”沈亭御嘱咐。

哪壶不开提哪壶呢怎么。

“啧”,沈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别逼我踹你啊沈亭御。”

破晓闻言,手掌覆上沈离的腰间,满手的滑腻。手腕微微颤抖地翻起,垂头看过去。

一手的血。

沈离脖子有点僵,不太敢看破晓,缓缓地扭过脸望向他。

破晓阴沉着一张脸,语气淡淡地,“你要踹谁啊你要。”

沈离赶紧转过了头,身上痛得她脑袋里嗡嗡作响,面前的小院都有点晃悠。

她扬了扬眉,又转过了头,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站不住了。”

能不能回去再生气。

破晓的心脏在一阵死灰中跳动起来,心房的震荡牵引到指尖,整个身躯都有些微微发颤。

他微微躬身,将沈离轻轻柔柔地抱了起来。

沈离阖上了眼睛,将脑袋靠上了他的肩头。

累死了,还是这个怀里待着舒服。

破晓带着沈离进了屋。

他把沈离轻轻地放在床上,在旁边的椅子坐下,一双腿隐隐地打了颤,就连那攥着沈离手的大手也抖啊抖的。

“沈离...”

破晓声音哽咽。

“你去做什么了啊,搞成这样。”

沈离叹了口气,逗他,“衣服都没脱,你可得给我换床单。”

“我换我换。”

沈离一说话嘴角就溢血,破晓轻轻给她拭掉。

“破晓,我睡一会儿。”

沈离慢慢阖上了眼睛。

破晓双唇微微颤抖,缓慢抽出了手,靠在椅背上大口喘着气。

刚刚沈离脸色惨白地被沈亭御搀回来落在院子里,他如遭雷击,整个身子一僵,浇花的壶直接就落到了地上,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寒冰冻住,四肢麻木。

噢沈亭御。

他应该知道。

破晓深深地望了眼沈离,抬步走了出去。

沈亭御应该没走,他寻着动静找过去。

他在厨房。

“诶破晓,师姐睡了吗?”沈亭御看他来,刚好把锅盖盖上。

“睡了”,破晓手指尖扣着门框,轻声问,“她这是去做什么了啊?”

沈亭御拉他出去,“我们不是有门规吗,师姐她去领触犯门规的责罚了,把我的也领了。”

“她骗我!说她出去取东西,让我给你找吃的,然后自己去了。”沈亭御攥紧的拳头又松开。

段景临到了门口。

沈亭御起身去迎。

他进不来,就问沈亭御,“师姐怎么样了啊。”

沈亭御接过了葡萄,“睡了。”

“照顾好师姐啊。”段景临嘱咐。

“嗯。”

沈亭御拎着沈离最爱吃的葡萄又去了厨房,破晓也跟了过去,他问,“因为打了长老吗?”

“对。”

破晓倏忽间紧紧抓住门框,身形甚至难以稳住。

所以归根结底。

竟是因为他。

沈亭御摘着葡萄,抬头看了一眼刚刚弄出动静的他,这才想起来他也是一身伤,“你伤怎么样了啊。”

“不碍事...不碍事...不碍事。”破晓喃喃自语,霎时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破晓就又回来了,满含期待地望着沈亭御,“你灵力恢复没?”

“差不多了,怎么了?”

“给我解一下灵力呗。”

“师姐封的我不可能解得开的。”沈亭御虽这般说,还是腾了一只手运起灵力注了过去。

“不行。”

破晓听到这个回答,垂下眼帘,不语。

他觉得他像有病一样,当时求着沈离把他灵力封了。

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屋里走。

“沈离...”

沈离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那苍白的小脸着实刺痛了他的眼。

对,他还有血。

破晓再次抬步出门,去找沈离的剑。

把院子里翻了一遍,他怎么都没找到。

“沈离你怎么乱扔东西呢...”

我怎么找不到你的剑了啊。

情绪翻腾着冲上了鼻尖,酸的他闭上了眼睛,手掌撑着膝盖,身上还未愈合的伤口均是隐隐作痛。

沈亭御从厨房出来了,看着破晓不死心地在院子里翻找。

坐到了椅子上。

“你在找师姐的剑吗?”他问。

“对啊。”破晓头都不抬。

“在厨房呢。”

一到厨房,破晓要气笑了。

这个院子里他能想到的能取血的刀具全让沈亭御封起来了。

破晓抓起沈离的剑,一脸不爽地往回走,走到沈亭御面前,他也不坐下,“解开。”

沈亭御给他按在椅子上,“你听我说。”

破晓不听,还是说,“解开。”

沈亭御看着面色不虞盯着他的破晓,无奈一笑,“你看啊,连我都知道你要做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师姐并不想让你这么做。”

他摆摆手,继续说,“其实师姐喊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事,看住你。”

破晓眼眶红红的,抬眸盯着他,“她都那样了还要看住我,她去领你们那个什么责罚,不还是因为我吗!”

他觉得他真是有病,没事闲的让沈离封什么灵力。

沈亭御又道,“反正今天有我在,不会让你放血的。”

破晓瞪了他一眼,把剑放到桌上,“你可真听她的话。”

“但是师姐骗我!她把我支出去自己去受罚。”沈亭御想起这个就来气,自己做的自己当,师姐干嘛啊。

“那是她拿你当弟弟,才不舍得你去。”破晓淡淡道。

“我!”沈亭御声音小了很多,“当弟弟啊...”他抚上了沈离的剑鞘,又看向破晓,“你这不知道吗!怎么到你那儿你就想不明白了!”

“让你受伤,不也是因为我吗!”破晓低着头扣着手指,表情意味不明。

“你”,沈亭御一噎,又很快反应过来,“是个人都会那么做的好不好。”

破晓小声嘟囔,“我给她添了好多麻烦。”

“别逼我揍你嗷”,沈亭御抓着破晓的衣袖运起灵力探了探他,“你之前那股聪明劲儿呢,一跟师姐沾边就想不明白了是吧。”

这也是个伤员,沈亭御一边给他输着灵力,一边骂他,“师姐那是在乎你,所以她不觉得那是麻烦,反而觉得没保护好你。”

“你俩在那儿聊什么呢!”沈离虚弱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破晓比沈亭御动作还快,直接大步过去圈住了她,“你怎么出来了啊。”

沈离自己脱了衣裳,披了件新的里衣就出来了,听到他问,她答,“可能是山顶日头太大了,晒得我头晕,回来待会儿就好多了。”

沈亭御看破晓去了,他就没动。

“师姐。”

沈离看着桌面上的剑,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亭御再次运起灵力注入沈离体内,沈离抬了抬胳膊,没阻止成,就由着他去了。

沈离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下,把破晓撵走,“去换床单。”

破晓乖乖巧巧地就去了。

“他要给我放血吧。”沈离见他走了,半眯着眼睛盯着沈亭御。

沈亭御点头,“连我都知道他要干什么。”

“师姐~”沈亭御输了一阵灵力撒了手,挪着凳子挨到了沈离旁边,晃着她的衣袖,“师姐~你干嘛替我领啊~疼不疼啊~”

沈离被他这黏糊样子逗得直笑,“疼啊,你不是最怕疼了吗,所以我就替你去了呗。”

“诶呀!”,沈亭御眉头一挑,“师姐你拿我当小孩子呢!哪有那么娇气啊。”

沈离笑了笑,没说话。

沈亭御又晃晃她,“等你好点我们去地牢再整他们一顿吧,反正打都打了。”

“想一块儿去了。”沈离同意了。

沈亭御再次运起灵力,沈离按住他,“没有那么严重,那个阵法禁了灵力,又用灵力打,所以我才会伤的重,我自己灵力回来了就好多了。”

刚刚可能真的是太阳晒得头晕。

她那傻鱼怎么这么半天。

“诶沈亭御”,沈离想起来,“破晓哭了吗?”

沈亭御想起破晓那红红的眼眶,摇了摇头,又道,“没有,但是估计忍着呢。”

行吧,她猜到了。

沈离推推靠在她旁边的沈亭御,“去你自己那儿待会儿嘛,晚上我去找你揍老头。”

她要哄她的大哭包了。

半天不出来,指不定在那个角落给她掉珍珠呢。

“行,师姐。葡萄我洗好了放在厨房,饭菜温在锅里,你的刀啊剑啊我都给你封好了。”沈亭御站起身跟她一项一项说。

沈离也站起来送他。

给他送到门口。

沈离转了身,往屋里走。

“破晓啊。”

她的傻鱼,换好了床单,床上给她摆着干净衣裳,自己坐在椅子上发呆。

那平平整整的床单上正好躺着一颗珍珠。

沈离扯唇一笑,她说什么来着。

破晓见她回来了,抹了把脸,站起来扶过了她。

沈离没骨头似的往他怀里一瘫。

“抱我嘛。”

破晓闻言,轻弯下腰,将沈离抱起,慢慢走到床边,给她放下。

那用的极快的药膏不知道让他从哪拿到了手里,就目光灼灼地盯着沈离。

“上药。”

沈离心里吐槽,说多了要钱似的,真吓人。

但是想到她受伤的位置。

算了,本来她这傻鱼就生气。

直起身子慢慢褪了衣裳。

破晓盯着她交错而生的道道伤口顿时眼神幽深无比,垂下眼睑,拧开盖子,指腹蘸着药膏仔细地涂着每一处。

沈离躺着看着他一言不发地涂,心里就犯怵。

咋办啊!

沈离扯了扯他的袖子,逗他,“我的傻鱼啊,给我看光了可要对我负责噢~”

冰冰凉凉的指尖一直在她身上游走,伴着药膏的清凉,实在是让沈离觉得有些痒。

心也痒。

破晓听了她的话,手上都没停,还在给她涂腿。

也没理她。

“嘿你”,沈离抓着枕头要丢他。

破晓刚好涂完药了,把药罐子拧好放到一边,又把沈离手里准备砸他的枕头抢过来,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

大手抚上了那苍白的脸颊,开口道,“沈离...”

他没等沈离回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声音保持平静,又接着说,“我给你惹了好多麻烦。”

指腹摩挲着那不似平常一般温热的小脸,迎上那如炬的视线,破晓心尖又开始一阵阵刺痛,“真的好多麻烦。”

“嘿!”沈离打断他,一把薅住他的衣领子把他拉近自己,“怎么说呢!那是我保护你保护得不够好。”

“别哭啊诶!”,破晓把她的手攥在手里,额头贴了上来,轻微颤抖。

“你和沈亭御说的都一样。”

沈离一脸骄傲,“因为那是师父从小这么教的我们。”

破晓还是没抬头,轻轻蹭着沈离的手。

蓦地,沈离径直接住了一个直直坠下来的物体。

“诶。”沈离把那剔透的珍珠放到了旁边的柜子上,抬手拉了拉他,“抬点头破晓。够不着你。”

破晓吸了吸鼻子,猛眨几下眼睛,抬起了头,又往沈离身边挪了些许,“沈离。”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给你惹了好多麻烦,我把我自己赔给你好不好。”

他明明浑身都值钱,沈离却一个都不要他的。

那样认真的语气,真诚的眼神,沈离唇角一勾,“干嘛啊这是,你话都说不明白的时候不就说你是我的了吗。”

“再说了,你那印记不都落我身上了吗”,沈离指尖覆上了锁骨之上,感受着那跳动的鱼尾,“你看,它都在说你早就是我的了。”

破晓垂了垂长长的眼睫,轻轻地嗯了一声,又道,“那能不能,以后有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啊...”

“嗯?”沈离这回没懂他要干什么,但是还是答,“可以啊。”

破晓松开她的手,郑重其事地,“那帮我解一下灵力嘛~”

沈离轻嗤一声,在这儿等她呢是吧,“你闹着玩呢,当时求着我封。”

“我当时有病。”破晓面色讪讪地解释。

沈离今日落在院子里那一刹那,他恨死他自己了。

想着自己确实已经答应他了,沈离翻手,灵力溢出,打在了他身上,过了半晌,“好了。”

破晓上次都没运灵力,这次一运才发现,他的灵力丰盈了数倍。

“沈离...”

他又欠了她好多啊。

“别哭啊”,沈离中气十足地撵他,“我要吃葡萄,去给我拿葡萄。”

破晓去给她拿。

沈离趁他走,赶紧把衣裳穿好了。

她这冷不丁的不穿衣服,瘆人。

破晓端着放着葡萄的碗回来,就看见沈离坐在床边,自己扣着衣裳。

“你怎么起来了啊。”

“没那么严重啊别那么紧张。”沈离摸着这猛地扑过来的大脑袋,“你身上还有伤呢,小心点啊。”

“过来陪我待会儿。”

破晓靠着床头坐好,一只手揽着沈离,一只手从碗里拿着葡萄喂她。

沈离餍足地闭上了眼。

葡萄甜噢!

还有人喂!

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