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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朝了,大殿内,心情复杂的天子坐在了龙椅上,群臣面色各异。

大殿外,齐烨跪倒在台阶下,旁边站着俩禁卫,以及内侍监的司空野。

除了齐烨外,旁边还跪着个段平。

哥俩大眼瞪小眼,心里都在骂娘。

老段骂娘是因为他以为有他的事,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然后发现似乎没他的事,天子看都没看他一眼,也没提他。

结果刚刚三个傻比禁卫将齐烨押走的时候,其中一个没事干的禁卫,寻思双手空空好像吃干饭似的,就顺道给老段也押进来了,想着省的一会天子问责的时候,再折腾他们出宫将人带回来,打好提前量。

这是老段心里骂娘的原因,齐烨骂娘,是因为着实没想到赟乘泰会跳出来。

本来吧,他觉得没多大个事。

按照计划,上纲上线的话他就全推阿卓身上,亲军查案,京兆府从旁协助帮着抓人,所有这一切又不是他齐烨的主意,宫中又能将他怎么样。

这都是他和阿卓商量好的了,阿卓说了,天子不能将他这个小舅子如何,最多就是开革出亲军,不让他干这统领了。

事实上阿卓早就不想干了,分币没有,主打陪伴,试问,谁特么愿意干?

推到阿卓身上,那就是宫中自己的事了,怪不到他齐烨的头上,这也算是给宫中一个台阶下了,对外就说给阿卓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了呗。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天子就针对他齐烨,大不了旧事重重重重重重提呗,贬为庶民,赶出京中,收回王府,还能怎么样,他是犯错,不是犯罪,反正这京中他也是待的够够的了。

谁知万万没想到,赟乘泰跳出来了。

能看出来,是好心,为齐烨据理力争,殊不知反倒是火上浇油。

所以现在齐烨心里骂娘,骂老六他娘,也骂赟乘泰多管闲事。

当然,赟乘泰也不是傻子,提起了“竹山”一事,天子宁愿皇权被挑衅了,也没有当场真的如何,由此可见,老六还是有点良心,虽然不多。

只是现在没如何罢了,一会肯定是要如何一下的。

大殿之中,开朝了,没按照以往那般有序出班,而是刑部、大理寺承受了所有压力,正在研究太仆寺官员们。

段平记录的“罪证”,全部都是由原太仆寺寺卿欧玉书所提供,并且画押了。

现在朝堂先议论的就是“原因”,太仆寺这群官员到底该不该获罪,如果获罪了的话,就该抓,那么既然是抓,抱刀司也好,齐烨也罢,从根本上来讲,是没错的。

一群刑部、大理寺官员站在殿中,低声讨论着。

说是讨论,就是心里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老六究竟想怎么样。

这也是齐烨聪明之处,铁证如山,你要是想搞我,那就代表太仆寺官员没罪,要是太仆寺官员有罪,那凭什么搞我?

“罪证无非真假!”

赟乘泰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暴躁,走出来后满面的不耐烦。

“假的,抱刀司失察,乃至污蔑朝廷众臣,陛下自会重惩,齐烨难逃其罪,若是真的,依律依法查办,你等有何可商议的,皆是律司衙署,难道连真假都无法判断吗。”

闻言,一群官员仰头看向龙椅,有苦说不出,我们当然知道是真的,是有罪的,问题是这里面牵扯个鸟人齐烨,陛下瞅他不爽,我们当然难办,总不能直接掀桌子说难办就别办了。

再说龙椅上的天子,越想这事越不对劲。

原本不是让齐烨上殿,好好骂骂他,让他收敛收敛吗,这怎么闹到这么一个局面,宫都没入,又抓了一群人,这不是打朕的脸吗,啪啪啪,啪啪啪,啪完左脸啪右脸,这也就罢了,赟乘泰还跳出来了,高高跃起,照着他的脑门就是一个势大力沉的逼兜子来个终结技。

“陛下。”

文德弯下腰,轻轻唤了一声。

“齐烨罪不可恕!”

说太仆寺的事呢,天子和魂游天外一样,气呼呼的叫道:“散朝时,重打三十大板,一下都不能少!”

群臣了然,干齐烨,那就不干太仆寺了呗。

谁知天子又吼了一声:“太仆寺一应官员,全部押入大牢!”

群臣傻眼了,可傻眼过后,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毕竟之前工部已经给大家做了脱敏训练了,齐烨时隔这么久又出了次手,如果只抓了几个官员,反倒是令大家奇怪。

其实从这也能看出来,天子说的是直接押入大牢,而非先彻查,由此可见,都知道齐烨不会无的放矢,只要是这家伙出手,那绝对没毛病可挑,一旦抓了人那必然是有罪的,而且罪证极为详细。

“扑通”之声不绝于耳,刚刚在宫外被松绑进来参朝的太仆寺官员们,跪了。

不止是赟乘泰今天和吃了炮仗似的,天子也是如此,阴恻恻的看向这群喊着冤枉的太仆寺官员。

“觉着冤屈了,站起身来,叫朕好好看看,朕,必然会彻查,深查,可若是此时喊冤,查过之后却无冤,罪加一等!”

叫“冤”之声戛然而止,就连“黑名单”上没有的典牧王齐言都不吭声了,没办法,不经查,一查一个准,就看查不查。

“将齐烨行刑!”

天子霍然而起,大手一挥:“散朝!”

开朝以来,时间最短的一次早朝就这么结束了,不少臣子行了礼后转头就跑,要去吃瓜,看齐烨如何挨揍。

结果一群臣子等了半天,明明应该监刑的文德,给天子送到养仪殿后,死活不过来,就一个禁卫取了长棍站在齐烨旁边,也不动手。

赟乘泰率先走了下去,阴恻恻的望着手持长棍的禁卫,也不吭声,但是老脸上写满了威胁之意。

齐烨还有心情搁那问呢,撅着屁股仰着头,看向司空野。

“打多少下啊。”

“三十。”

“我尼玛…”

齐烨傻眼了,咧着嘴:“那不得抽死我啊。”

司空野张了张嘴,无语至极,现在知道怕了,昨天的时候想什么呢,今天一大早又想什么呢,早干什么去了。

扭头看向手腕粗细的长棍,齐烨对着禁卫满面讨好的笑容:“兄弟,卓统领你认识吧,我哥们,亲生的哥们。”

禁卫面无表情的说道:“他打五十。”

齐烨:“…”

“老夫虽不喜你张狂的性子,可…”赟乘泰叹了口气:“今日之你,何尝不是当年老夫,三十杖刑,忍一忍就过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先忍十八下,再忍十二下,忍两下就过去了。”

趴在长凳上同样撅着个屁股的段平,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敢问,下官杖刑多少?”

禁卫依旧面无表情:“你不配。”

段平:“…”

旁边的司空野都服了,因为他发现段平满脸都是失望之色。

赟乘泰倒是笑了,一把将段平拉起来,满面欣赏之色。

“大好前途大有作为,日后莫要自误,离齐世子远一些。”

段平站起身提了提裤子,礼貌一笑,滚你娘的老棺材!

本来老段对赟乘泰的感观就不怎么好,之前一天天死皮赖皮的派人去皇庄烦他,结果今天齐烨原本可能全身而退的,这老家伙一站出来,妥了,齐烨撅这了,三十棍子,啥好人也得打成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