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歆微怔，静立片刻，她又是笑。
“贺佳集团是大菩萨，我这里是小庙，您就不要屈尊纡贵，来跟我画大饼了。”
贺子仪叹气，“你们一个个油盐不进，至少让我坐一下吧。”
吴丙在边上看得傻，没想到他一个白净斯文的贵公子，居然有开启耍赖模式的迹象。
归歆也是意外，“你很缺坐？”
“缺。”
贺子仪转头看向吴丙，“你办公室在哪？要不你那边搞个位子让我坐一会儿？”
吴丙立刻领悟，昂起头，“你省省力气吧，这事找咱们都没用。”
“找谁有用？”
“案子已经进入司法层面，找谁都没用。”
吴丙跟他说了实话，“你不用抱侥幸心理，这个案子证据确凿，你妈肯定会被定罪。不过属于犯罪未遂，找律师好好辩一下，争取轻判吧。”
贺子仪垂眸，“我妈受不了的。”
吴丙面孔冷下来，“把这话咽回去。”
贺子仪挫败感满满的，同时明白对话没办法进行下去，抬起头，他清秀的脸上带了些许沮丧。
安静片刻，他向归歆致歉，“我事先不知情，非常抱歉。另外我说的项目合作的事情，是真的有这个打算。如果将来有机会，也请不要拒绝。”
归歆平淡，“您客气了。”
贺子仪只能告辞，循例由吴丙送出去。
他没再说这个话题，电梯门将要关上的瞬间，他按住开门键，“对你，我也非常抱歉。”
吴丙也是平淡，“有仇我当场就报了，不需要抱歉。”
贺子仪噎了一下，之后他点点头，电梯门继续开着，两人就这么默声不语地对站了几分钟。
*
送完贺子仪，吴丙回去归歆的办公室。
归歆正和谢尽安聊微信，简单介绍了贺子仪过来的情况。
谢尽安无所谓，说怎么样都可以。又说贺子仪人品不错，也明事理，他说要合作，后面真有可能找你合作。
归歆放一张冷脸，说不稀罕。
谢尽安发一张笑脸，说以后我这边的业务都做不过来，确实不用稀罕。
于是归歆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下周，又说要加油生女儿。
归歆脸皮已经练得厚了，回答说好的，我等着。
两夫妻的心里都是甜蜜，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二人的嘴角都有上扬。
贺子仪没在h城多待，从二十五楼下去，他都没去十七楼停留，直接就去了机场。
另一头，吴丙坐在大办公室里，撑着下巴默默发呆。
这种情况比较罕见，刚好桑丹雪从外面进来，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一挥，好笑地问，“怎么了？少女思春吗？”
吴丙抬头看她，半晌才笑一笑，“您就爱开玩笑。”
*
十几分钟后，吴丙坐到了归歆的面前。手掌还是撑着下巴，满脸纠结的样子。
归歆正在看报表，间或看她一眼，“怎么了？”
幽幽地叹一声，吴丙慢吞吞地说，“我对贺子仪动心了。”
归歆意外，顿住动作，她小心地问，“你那个缘分呢？”
吴丙眉毛皱得紧，腮帮子鼓一鼓，气馁地说，“原来我是渣女。”
归歆沉默片刻，然后提问，“安德鲁、律师学长、贺子仪，你都动过心？”
吴丙认真地想，又组织了句子，“某个瞬间，心里好像有一根弦被弹了一下，之后全身都有些颤栗。”
归歆点头，“这是心动的感觉。”
吴丙沮丧，“我头一回有这个感觉。”
“贺子仪？”
“嗯。”
吴丙捂住脸，“单相思很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