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说些什么。
说他无耻？
可若不是他对妹妹动了心，以他的性子，根本也不会发生之后的这些事情吧。
他也不会这么快就可以和妹妹相遇。
也是因为此，他在知道了事情之后只是自己生气。
没有将这些告知司家其他人。
就是因为他了解自己这个算是一同长大的‘师弟’。
傅时晏眼睛直视他。
“三年前，我同意傅行之为我治病，就是因为阿姒。”
提到三年前，司程思索之下搜寻出一段记忆。
随后脸上的神情变了一变。
他慢慢又坐下来，神色有些凝重的问道，“跟阿姒有什么关系？”
“我和阿姒第一次见面是在三年前。”提起顾清姒，他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确切来说，应该是四年前了。”
司程不想跟他去抠这些细节，忍不住催促，“别算日子了，快说。”
傅时晏轻笑一声，慢悠悠的将他和阿姒四年前的相遇事无巨细的讲述出来。
包括阿姒在离开前送他的那一吻。
听到这里的时候，司程的心情极其复杂。
他一直认为是面前的老白菜勾引着小白兔上当。
但是现在突然告诉他，最先主动的是妹妹。
想到最近他给这个男人制造出来的麻烦，突然就有些心虚。
还有点罪恶感是怎么回事。
“所以，你那时候就喜欢上安安了？”
傅时晏讲的有些口渴。
端起茶碗浅啜了一口，勾着唇角点头。
司程瞬间没话说了。
怎么说？
说什么？
他一个局外人都觉得这是两人天定的缘分。
如此深的羁绊，他哪里有捣乱的机会。
他沉默下来，傅时晏却有的说。
他的话匣子像是突然被打开一样，对着司程说起他的心路历程。
说他看见她的狂喜。
面对重伤的她时的不安。
在顾清姒恢复记忆后内心的纠结。
还有为她寻医的艰难。
司程听着这些，心都揪得死紧。
他是从傅辰和无忧那里听了不少，可都没有傅时晏讲的这么细致。
尤其是在听到妹妹脑中的血块无法清除会影响寿命和智力的时候。
他心里升起无限的恐慌。
在得知只有神医可以救妹妹时心情的绝望。
他如今是知道妹妹神医的身份，可若是回到那个时候得知这个消息，他都不敢想。
原来有时希望的降临也是伴随着巨大的绝望。
而听到妹妹在失忆的情况下还保留着自己出神入化的医术时，又不免为她而感到骄傲。
傅时晏讲故事的能力很好。
司程这唯一的听众，完全被他带入其中。
感受着他当时的情绪。
两人聊了很久。
尽管不停地喝水，傅时晏说到最后嗓子还是有些沙哑。
他一直在观察司程的反应，停下来后他脸上阴沉沉的。
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好在嗓子冒烟之后的结果是好的。
“那个狗东西的贼窝找到了吗？”
司程咬牙切齿的问着。
傅时晏眉头一挑，效果不错，他是摆脱了这个头衔了。
“快了，他已经藏无可藏了，只要他在，找到他都是迟早的事情。”
提到那个伤害阿姒又暗地觊觎她的男人，傅时晏和司程完全是同仇敌忾。
司程点头，“回去后我和你一起找。”
就算是把华国翻个天，他都要把那个狗东西拎出来祭天。
胆敢伤害他司程的宝贝妹妹，他一定让他血债血偿。
傅时晏倒是大气的应下。
在寻找的那些人手中，本就有司家的人。
司程加入不加入，倒没什么影响。
但他要是加入了，对他的感情生活影响还是很大的。
“这些事情，二叔知道吗？”
傅时晏摇头，“我怕他冲动坏了阿姒的事情，暂时没提。”
司程赞同点头，“也是，先瞒着他最好。”
不然以二叔对妹妹在意的程度，现在就不会是这么一副平淡的生活了。
一下午接收的事情有些多。
司程一手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着，眉头紧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
司程停下动作后妥协道，“安安她吃得苦太多，对她而言，估计最信任的还是你了。”
说到这里，他心里就有些发酸。
将云界的败类井家的人都记恨上了。
要不是井家的逼迫，二叔何至于孤身至此，性子也变得这么沉默寡言的。
若不是井家毫无人道的规矩，他原本要有的二婶怎么会那么委屈自己，最后不得善终。
本该千娇万宠的妹妹又怎么会受这么多苦。
几次在生死一线间徘徊。
这时候，他对傅时晏产生的那些芥蒂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若不是他...
妹妹怎么会有回家的这天。
说不准，他们都天人永隔了。
想到这，他心里又难受的不行。
喉咙哽的难受，眼尾泛着薄红。
喉结滚动几下，他带着哽咽的声音对傅时晏说道。
“总之，安安有你我们也都很安心，虽然说现在我认可你了，但是之后，你要是让她受半点委屈，我可...”
“不会！”
傅时晏打断他接下去要威胁的话。
他爱她都觉得一颗心有些不够，哪里舍得她受委屈呢。
司程刚上头的情绪被打断，狠狠瞪他一眼，“最好是这样。”
傅时晏没说话，语言太苍白。
还是行动的表达力更强一些。
司程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好好消化一下自己的情绪。
他对着傅时晏交代道，“这些事，先别告诉二叔他们，等...等妹妹的事情结束后，再说吧。”
傅时晏点头。
其实若不是他最近闹得这一茬，这些事他不会主动提及的。
“行了，就到这儿吧，你过去的时候跟他们说下，晚饭我就不吃了。”
他现在心里堵得很，他怕看见妹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索性先让自己静一静。
他起身想要离开，傅时晏却突然道，“有件事情，我还想请你帮忙。”
司程站着看他，“你说。”
傅时晏桃花眼微微一弯，语言难掩欢喜。
“阿姒说改了名字之后我们就订婚，我想在改名之后，正式向她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