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默:“我……”
“她不能离开。”站在焦唐对面的莫梭冷冷地盯过来,“……至少在她交代完所有事情之前。”
焦唐迅速转过身,将舒默护在身后。
他瞪着莫梭,大声道:
“莫梭,我和她是夫妻,当然彼此相知——我能保证,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一个人!舒默就是个普通的学者,不曾接触筛选者的相关事宜,我也没对她泄密过任何机密,不管特异组织部想要调查什么,你们也不会得到什么有效信息!”
莫梭:“是么?你觉得你真的了解自己的爱人吗?”
他看向焦唐身后的舒默,沉着声音:“舒默女士,你不觉得现在该说点什么吗?”
说着,莫梭从旁边的人手中拿来一份订好的文件。
他抬手一甩,那份文件“哗啦”一声扔到了焦唐的面前。
“没让你来就是不想让你直面这番痛苦,既然你一定要来……哼,看看吧。”
“这是……?”
焦唐怔怔地拿起文件,紧皱眉头看了起来。
而他身后的舒默,扫了眼文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尽管脸上的表情依旧波澜不惊,但她不由微微后退了一步。
莫梭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如今的行为无异于拆散一个家庭,神情闪过一丝可惜:“焦唐,接受现实吧。你的爱人,她很可能……”
他顿了一下,没有直接揭示那残酷的现实,转而说:
“舒默……女士,不如您回答我几个问题。要是能证明您的正常公民的身份,我们自然不会抓你,针对今天的行为也会对您做出补偿。”
“……”
舒默沉默着,没有说话。
莫梭倒也不在意,自顾自继续道:
“第一点。7年前,在市第一人民医院,你被诊断出了乳腺癌晚期,正常讲活不过半年——而在几个月的化疗之后,你突然离开医院放弃了化疗,也没有接触任何同事……不久之后你又突然出现,像正常人一般生活,身体甚至没有一丝病变的痕迹。
请问,你离开医院的那几个月里发生了什么?又是如何实现自愈的?”
焦唐听到后,手抖了一下。
他微微转头看向舒默,结巴道:“老、老婆,你……还得过癌症?”
“……”
舒默抿了抿唇,没有理焦唐,而是抬头看向对面的莫梭。
她缓缓开口:
“如你们所知的,我也是一名病毒学者。那时候……我利用了自己在实验室培养的病毒,采取了溶瘤病毒疗法,逐渐治疗了自己的癌症——有关溶瘤病毒疗法,你们可以在我曾经发表在《疫苗》上的文章中找到相关论述。”
“……确实,根据调查,你很久以前的确发表过类似文章。”
莫梭点点头,下一秒却话锋一转——
“但根据你当初的结论,那种疗法根本不可能根除癌症对人体的侵蚀。我们也询问过其他专家,溶瘤病毒疗法的确是存在很大局限性的。”
舒默:“……你们爱信不信。”
莫梭看了看她,继续道:
“第二点。你曾经对南极冰层下的病毒进行活性研究。但后来上级通知这些很可能蕴含扩散性辐射,要求对所有研究人员体检。而你……在血液体检时,用的根本不是你自己的血液!对此你作何解释?”
“……我怕血,不敢抽血,就找了替代品。”
舒默微微昂头。
“我承认这一点确实做得比较可疑,但事实证明,我身边的研究员未曾出现辐射传染现象——我没有因此伤害到任何人。”
“这、这个我能证明!”焦唐忙不迭说,“舒默她确实不喜欢血。”
莫梭没有理他:“根据记录,你以前可没有过晕血、怕血的表现。”
舒默淡定地回应着:“人是会变的,有些习惯和喜恶也会变。”
“呵呵。”
莫梭的声音越来越冷:
“第三点。根据你小时候学生时代的左右邻居和老师同学的反应看,你以前,甚至……我就明说了——在你突然结束化疗之前,那些人都一致地认为你是个活泼开朗的人,你化疗期间的护士也这么认为……
前后的性格变化如此之大,后来甚至经常有一些怪异的举动——
比如大街上跟着小孩学走路;雨天躺在浸满水的街道上泡着自己;以及有一段时间整天呆在幼儿园的栏杆外盯着里面的孩童上课……我们这里还有当时幼教老师的报警记录……”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焦唐大声说。
“一个人得了癌症,精神上很可能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剧烈变化!她这么做……或许是庆幸自己逃离了癌症的魔爪!再说——”
他震声道: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她!”
莫梭被他这番话一噎:“……”
这种你跟他谈现实,他跟你谈感情的情况,让人不由心里一堵。
“焦唐……”
舒默微微睁大眼睛,脸上闪过一丝无措。
“……行,那我们来说说最后一点。”
莫梭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吐出一个重磅消息:
“我们查询了有关你的所有监控,发现在你摆脱癌症之后,曾经有一段时间——跟踪过熵玦的父亲!你是否承认?”
“什么?!”
焦唐一惊。
“什么?!”
远处原本在乐滋滋旁观的熵和玦也一惊。
这怎么还和他们老爸扯上关系了?!
“……”
此刻,舒默彻底沉默了。
这就算默认了。
“老、老婆,你别闷着声了,你说句话啊!”
焦唐急切地抓住她的手。
他知道介于舒默偶尔的抽象性格与行为,跟踪别人其实没什么太大危害,她很可能只是对对方的某一点好奇。
但是!
一旦事情关联到熵和玦,那事态就要升级了——
鉴于熵和玦两人如今的能力和经历,他们早就已经被放在了华国最高等级的关注名单里。
有关他们俩的任何人、任何事,只要稍稍有点关联和发现,都要当作最重要的信息反复考察和分析。
莫梭所说的前面几点或许都能有理由糊弄过去,但唯独关联到这种事上,容不得一丝含糊!
“说吧,舒默女士……哦,或许我不该叫你舒默。”
莫梭静静地看着她。
“应该说——伪人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