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府,侧门。
翠萍下了马车正在与门房交涉。
门房的态度很坚决,“没有拜帖不得入内。”
翠萍理直气壮,“我们可是苦主,这还需要什么拜帖?”
门房也知墨淑华的事,却依旧傲慢,“苦主也不行,这是我们王府的规矩。”
墨淑华在马车上等的急了,“行,让我就让大家评评理,我到底能不能进去。”
寒霜也提醒,“门房大哥,你机灵着点,即便没有拜帖,至少也该去禀报一声。”
翠萍附和,“是啊,如今外面本就已闹的沸沸扬扬,我们若是再闹腾,可就更难看。”
门房这才妥协,“行吧,那我先让人去禀告庶妃,你们稍等一下,切莫闹出大的动静来。”
他本是想以王府的规矩,将人给打发走,对方既不愿意他也没法子,事情闹大了他可担待不起。
于是他当即喊了个人,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再让其去梧桐苑禀报墨瑶华,尽快回来答复他。
下人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一路小跑着去了梧桐苑,院里的下人得到消息,又禀告给了青花。
最后由青花入厢房,将消息禀告给了墨瑶华,“主子,大事不好,堂小姐找上门来了。”
墨瑶华挨了那十鞭子,只能趴着养伤,心情本就不好,闻言便大怒,“她来做什么?”
青花垂着脑袋回答,“奴婢不清楚,门房打发不了,只得让人来禀告,还请主子拿主意。”
“必然是来找我麻烦,我不想见,如今这般也不好见,让门房机灵着些,想法子打发了便是。”
墨瑶华心虚之下本就不愿见她们,现下背上又疼的慌,坐起来都艰难,如何能体面的见客?
青花表情很无奈,“主子,怕是没这般容易,堂小姐刚说了要闹事,在外面闹可就难看。”
“她还真不要脸,敢在外面闹起来?”墨瑶华不信,“生怕别人不知她婚前失了身么?”
青花小声提醒,“此事早已闹得人尽皆知,堂小姐自是不在意,但主子与殿下的名声要紧。”
“真是晦气,那让她进来吧。”墨瑶华也无奈,“在我们自己院里随她闹,左右外人是看不见。”
“正是这个理儿,那奴婢这就让人去回复了门房。”青花生怕她会反悔,加快了脚步走出去。
与此同时,明月居也得到了这消息。
尉迟霁月背后垫着腰枕,靠坐在贵妃榻上,“哦?墨家女来闹事,门房拦着不让进?”
倚荷特意打听清楚了消息,“目前是还没能进来,不过已有人前去梧桐苑禀告了。”
尉迟霁月冷笑,“那贱人前两日才挨了殿下的鞭子,如今还只能趴着,岂能愿意见客?”
她原本是想去梧桐苑看热闹,但楚玄寒提前一步下了令,关了墨瑶华的禁闭,谁都不可见。
说是禁闭,其实就是为了挡住尉迟霁月,免得她给墨瑶华雪上加霜,这让墨瑶华心中极为欢喜。
倚荷眼珠子溜溜转,“主子,要不我们先一步让人进来,既可博得好名声,又能借她来对付庶妃。”
“还有这些好处,仔细说说看?”尉迟霁月道,“我如今害喜的厉害,没工夫也没心思多想。”
她这胎怀的有些辛苦,比当初墨瑶华害喜的厉害,闻着什么味道都恶心的紧,人瘦了一圈。
这可苦了厨房的人,即便每日变着法子给她做膳食,她依旧食不下咽,还要骂他们没用。
倚荷解释,“堂小姐是苦主,如今坊间同情她的人居多,王妃让其入府可体现您的贤惠大方。”
尉迟霁月一点即通,“有道理,那贱人自己心虚,不敢见苦主,本王妃不心虚,自可开门迎客。”
倚荷接着道:“外面风言风语,墨小姐定然恨透了庶妃,我们只要稍微挑拨,她兴许便发狂大闹。”
尉迟霁月笑了起来,“而后她去找那贱人报仇,便不关我们的事,我只是好心安抚,可不曾火上浇油。”
“对,奴婢正是这般想。”倚荷看她赞同,心下大喜,暗想这次总算是立了功,可压倚翠一头。
尉迟霁月很快便如她所愿,夸了她一句,“倚荷,你可算是有点用了,那你亲自去办此事吧。”
“是,王妃,奴婢这就去办。”倚荷笑盈盈的退下去,走前还不忘得意的看了一眼倚翠。
倚翠并不在意,她有了青花这个眼线,青花又得了重用,便可保她长久的安稳与亲睐。
很可惜,倚荷的想法虽好,却晚了一步,等她赶到前院,墨淑华一行人已入了王府。
她气的直咬牙,这人定然是去了梧桐苑,她又不可能半路拦截,只得恨恨的回了明月居。
尉迟霁月怒骂,“你真是个废物,好不容易有了好主意,却连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虽说话糙理不糙,可这话也太糙了些,倚翠垂着头,把此生的伤心事想了一遍才压住嘴角。
倚荷则是笑不出来,哭丧着一张脸,如丧考妣,她是真的已经很久都没在尉迟霁月跟前立功。
亏她刚才去前院的路上,可是连尉迟霁月给的赏赐要怎么花都想好了,结果成了白日梦。
倚翠柔声安抚尉迟霁月,“主子切莫生气,您如今可是有身子的人了,小心动了胎气。”
尉迟霁月越发倚重她,“我还是只能指望你,至少梧桐苑里的动静,能让我高兴些。”
倚翠得意却不张扬,“待墨小姐离去,奴婢就去找青花,打听清楚梧桐苑的情况。”
另一厢的梧桐苑里,墨瑶华刚勉强起了身,忍着背上火辣辣的痛,端坐在正厅的主位上。
墨淑华带着寒霜与翠萍走进去,她连最基本的礼都未行,但两位丫鬟是不敢如此放肆。
墨瑶华强忍怒气道:“妹妹怎突然过府来了,也不先下个帖子,否则门房也不敢拦着妹妹。”
墨淑华径自落座,“本是没打算来,但出门听了好些话,才突然觉得有必要过来走一遭。”
墨瑶华试探着问她,“不知是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