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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还未亮。

辅国公府外,众人皆起来送容慎。

容慎作揖行礼,“多谢诸位的相送,我该走了。”

钟离秀雅今日的表情已不再那般忧心,“慎儿,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

容慎笑的如沐春风,“母亲请放心,有当地的官府配合,儿子自不会涉险。”

容海贴心的提醒,“路上匪盗横行,也要当心,若能破财消灾便莫要与之冲突。”

他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将军,可儿子终究不似他这般,他自不希望儿子为钱财而涉险。

换做是他自己,若是遇到拦路打劫的匪盗,他是定要与之大战一场,最好将其擒获。

容清附和,“是啊,慎儿,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性命才最为紧要,绝不可硬碰硬。”

她当年便是因着匪盗,不仅失身于他人,还与墨韫生下了嫌隙,害的墨昭华也被他厌弃。

容慎又对着她作揖,“多谢姑母的教诲,慎儿记下了。”

沐雪嫣开口,“义兄,哪怕有人出手相助,也莫要轻信,雪儿昔日便是因此才遭萧衍算计。”

一场演出来的英雄救美,不仅害她险些彻底奉上真心,还引狼入室,让南昭贼子潜入了御王府。

“好。”容慎笑看着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若当真是好心相救,也不会挟恩以报。”

沐雪嫣眼里泛起几分不舍之情,弯腰行了大礼,“雪儿便祝愿义兄一路平安,马到成功!”

“多谢雪儿,等我回来。”容慎告别了众人,利落的翻身上马,就此纵马离去。

***

大理寺。

楚玄寒刚刚过来点卯。

他在自己屋里落座,先让人去泡茶。

大理寺案子众多,但他基本不会亲自去查什么案子。

若是有案子,他便交给下面的人去做,结果不同,他的态度也不同。

若是下属破了案,便是他领导有方,若是未能破案,便是他们办事不力。

好在当初容慎入大理寺,是在大理寺左少卿一支,跟着叶修然才能学到东西。

冷延端着丫鬟泡好的茶进来,顺便禀告道:“主子,容慎今早已出发去往临城。”

冷锋抢先一步开口,“容慎这个蠢货,温蒙只不过是来自临城,又岂会蠢到再回去?”

冷延则有不同的意见,“话倒也不能这么说,临城还有他的家人朋友,他不想回也得回。”

“若真是老大所为,必定要杀人灭口。”楚玄寒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温蒙回去便是找死。”

“那怎么办?”冷锋急不可耐,“如今也只剩下温蒙这个一个线索,一旦他死了便彻底断了。”

“你们不是查到温蒙与段银有关系么?”楚玄寒道,“温蒙便是死了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冷锋觉得还不够,“可只是有关系,也不能指证晋王,而若非晋王所为,也需温蒙供出幕后人。”

楚玄寒淡定自若,“此事自有大理寺去调查,论查案能力你们远远不如,便安心等着结果吧。”

他在大理寺待了一年有余,自己虽无查案的本事,但见多了他们破案,对他们还是有信心。

冷锋想起一事,“此次前往临城的人,既然是辅国公府的容慎,那他还会否尽心尽力呢?”

楚玄寒丝毫不担心,“放心,除非是得了老五的吩咐,否则以容慎的为人,绝不会玩忽职守。”

冷延舒了口气,“那便好,如今御王殿下处处都压主子一头,回京的时间明明不长,人脉却很广。”

“他娶了个好王妃!”楚玄寒提到此事便来气,“可这一切本该属于本王,真便宜了这个废物!”

冷延劝慰他,“主子想开些,御王只有一位王妃,没有母族相助,势力再怎么也比不上主子。”

冷锋帮腔,“没错,便是他双腿能痊愈,再纳侧妃庶妃,但您同样也可以纳妃,助力还是比他强。”

“母族方面本王自是强他百倍。”楚玄寒眸色微沉,“可在军中有势力,这点本王是怎么都比不上他。”

冷延出主意,“他的势力主要在南疆,对盛京而言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主子打点好盛京的军队即可。”

楚玄寒点头,“接下来该将尉迟长弓父子安排进金吾卫与禁卫军,老五那个蠢货竟错过这等机会。”

冷延道:“属下原本也以为,御王纵使没法让雾影入了禁卫军,那至少也该安排到金吾卫去。”

楚玄寒冷笑,“是他没远见,只看得到兵部的权力,全然看不到禁卫军与金吾卫的重要性。”

***

临城南郊,一处山庄。

容慎骑马带着一队府兵,在山庄前停下。

山庄外一个人影都没,大门匾额上写着三个字:金乌门。

不过除了这个大门,其他东西都只剩下残垣断壁,只因刚经历一场大火。

段金出发比容慎要早,便在他赶到之前,屠了金乌门的满门,再一把火烧了。

府兵队长道:“容大人,这人都已死光了,庄子也烧了,我们真的还要进去么?”

“且去看看有没留下什么线索吧。”容慎既然来了临城,不想就什么都不做便回去了。

府兵队长不太愿意,“我们已查了好几遍,别说是活口,便连个活的牲口都没能留下啊。”

“我也需回去给上头一个交代,不亲自走一趟怎行?”容慎无视他的敷衍行事,坚持要进去。

府兵队长只能让人去开门,“那好吧,大人小心些,里面烧的乱七八糟,大人可莫要磕着碰着了。”

结果大门才刚打开,他们便看到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们,正跪在那片废墟中。

府兵队长当即厉喝一声,“什么人?”

有个府兵小声的嘀咕,“奇怪,我们不都仔细查过了么?那怎还会有人在此?”

府兵队长忙跪下,“大人明鉴啊,我们真的搜过好几遍,确认没有一个留下活口。”

容慎盯着那人,“既是跪在此地,要么是金乌门的人,要么是其门人的亲人前来祭奠。”

“是你!”地上那人突然站起来,转身朝容慎扑来,“都是你,是你害死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