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看着眼前的司瑶,面色纠结:
“瑶丫头,你要买地叔肯定给你办好,可你要村尾那片荒地,这………”
司瑶轻声问道:
“叔,那块不能买?”
“那倒不是,那块地种啥死啥,再加上阿远独居在那里,我怕到时候你们挨打……”
村长看在司瑶那块猪肉上提醒道。
“无碍,您也知道我喜欢上山,住的远了不方便,我准备在那里盖房子,我们一家关起门来过日子不招惹他,您这些年可见过他主动打人?”
村长这么一听,还真是,每次阿远打人都是村里人主动招惹他!
再一看主意已定的司瑶,罢了,年轻人有想法,他不想惹人嫌:
“好,那就叔给你文书,到时候咱去官府盖章印契,你得备点银钱,还有契税。”
“成,我回去与我爹商量一下,这事还请叔瞒着,您也知道我爷奶………”
司瑶面色凝重,语气示弱。
“叔明白,到时候你只管盖,叔帮你遮掩。”
村长真的很欣赏司瑶,大家族里出来的孩子就是会想事情。
“到时您帮我在村里多雇上几个劳力,由您出面最好。”
她背后出钱,名声好处由村长接受,这事不亏!
“好好,这事叔肯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
“那就麻烦您了。”
司瑶出了村长家往山上走,她看过司家村的风水,这里四面环山,中间有水能凝聚灵气和福运,只是需要改善。
恰好村尾有个泉眼,她将房子盖在此处,背靠青山,面朝绿水,是一处聚财纳福的宝地。
在司瑶慢悠悠往山上走时,司婆子盼了许久的乖孙司耀回来了,老大一家还有老三一家拖儿带女的都回到老院。
“唉哟我的乖孙啊,有没有累着了?快,奶一早给你冲的红糖鸡蛋,赶紧喝了睡会儿觉 。”
司婆子眼里只有司耀一人,司老头这几日夜不能寐,整个人苍老了不少。
“爹,您怎么脸色这么差?”
司老大问了一句,再看看他娘,依旧老样子。
“唉,人老了睡不着,耀哥儿学业咋样了?”
王氏将手里包袱放进房间出来听见开口道:
“夫子夸耀儿天资聪颖,就是、就是有些体弱……”
“体弱?你没给我乖孙白面吃?”
司婆子一听司耀体弱瞬间不淡定了,脸色沉下来。
“娘,儿媳怎会苛待自己的儿子啊,吃食上本来不精,再加上课业繁多自然………”
司婆子气得咬牙骂了一句:
“你真是废物,自己儿子都养不好!”
王氏脸上笑呵呵,心里暗骂:该死的老太婆!
司老大和老三坐在堂屋里陪着司老头,大部分都是老大在说,司老头偶尔点个头,司老三从袖子里摸出一两银子递过去:
“爹,这是儿子给您的孝敬钱。”
司老大盯着银子眼神闪了闪,司老头伸手接过,淡淡开口:
“你在你老丈人家如何?”
“目前挺好的,我已经单独接活了,这银子就是儿子挣的。”
司老三笑着说,脸上神情愉悦,他有信心把日子过好。
司老头点点头不再吭声。
院内司婆子摸了一把司耀身上的薄衣,冷声对着两个儿媳说道:
“趁着你们都在,我那里还有些布和棉花,给耀哥儿赶制一身棉衣出来,静姐儿,去喊你二婶,让她来做饭!”
静姐儿是司老三的闺女,他老丈人就张氏一个女儿,他自己两个闺女司静和司婷。
两姐妹被张氏养的很好,发上扎着粉红色的头花,皮肤细嫩,穿着没有任何补丁的衣衫,司静一听要去喊柳娘,脸上一阵不快:
“娘,我累了。”
张氏笑呵呵说道:“那回屋睡会儿,带着妹妹,等饭好了娘喊你们。”
张氏身为家里独生女,自然有啥说啥,起初司婆子还想压制,张氏哭着回娘家后,张木匠带着七八个壮汉来砸了司家,就连司老三都被张木匠打了一顿,从此司婆子在张氏面前矮了一截。
“睡什么睡,小孩子家家哪来那么多瞌睡?”
司婆子眼睛一瞪,都是些白眼狼小贱人,等她耀哥儿考出来看她怎么收拾这些贱皮子!
司耀见此忙开口:
“奶,我去吧,正好没见两个弟弟了,我去看看他们。”
“就我乖孙懂事,其他的都是些白眼狼,行,那你快去就回来。”
司婆子骂完进了屋从箱子底下扒拉一番,拿出布和棉花,也看到了她藏在箱底的银子,她以为那小畜生上次翻箱给她拿走了,没想到还在,眼里一喜,忙收起来又藏了个地方。
司耀出了门来到草屋,正好看见柳娘从里面出来,他站在草屋不远处神色冷漠的开口:
“奶奶喊你。”
柳娘听到声音脸色一变,扭过头看着面色冷淡的司耀,还未开口,司耀又问:
“司阳呢?”
“他、他去山上砍柴了。”
柳娘有些莫名,还想问什么,司耀已经扭身离开了。
柳娘叹了一口气,婆婆喊她无非是去干活,收拾了一下便去了老院。
这头司阳背着一捆柴从山上下来,怀里藏着四个鸟蛋,妹妹吃两个,他和哥哥一人一个……
“司阳,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司阳抬头看见司耀一身月白色长衫站在不远处,脸上端着读书人的自傲与神气。
“堂哥,你回来了。”
司阳背着柴往前走了走,靠着一棵树停下。
“哥哥最近身子不济,你作为弟弟,有没有什么补贴………”
“我………”
司阳脸色一纠结,怀里的鸟蛋他舍不得……
“老规矩,你给我好处,我就背书给你听,我知道你不爱读书,可你哥喜欢,如果奶奶知道你们两兄弟从我这里学……”
“给,我给,咱不是说好了,这只是我和你的私事,你不能告诉别人吗?”
司耀眼底闪过一抹轻蔑,他笃定司阳会妥协,站着没动。
司阳不想再耽误下去,将四颗鸟蛋掏出来递过去,司耀随意接过来恶劣道:
“听好了,爹给你背一段!”
司阳听到这侮辱人的话,脸上又气又怒,拳头死死握紧,咬牙隐忍。
“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司阳见司耀背完,冷着脸一声不吭背着柴绕过他往前走,司耀不以为然的轻嗤了一下。
泥腿子还有脾气了?他就喜欢司阳看不惯他又不敢动他的样子!
司瑶在山上见她二哥背着柴就跟在后面了,自然将俩人的对话听在耳里,见司耀一人往山上走,嘴角勾起,眼神冷了下来!
一个出入青楼的人有什么资格侮辱人!
司耀想上山欣赏一下风景,突然眼前一黑,身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他被人套麻袋了?
司瑶一顿拳打脚踢后,用空间的变音器说道:
“给人当爹?出去打听打听,南北两条街谁是爹!”
“不不不、我错了,您饶了我,我可是童生……”
“叫爸爸!”
“爸?爸爸、爸爸爸爸……”
“啧,叫的真恶心!”
司瑶一拳砸下去,司耀瞬间疼得没了声音,她也不管是死是活,一手拖着麻袋往山上走,耳朵听见不远处说话声,一脚将麻袋踹到坑里,拍手走人。
不一会儿,黄婶子和六婶挖野菜过来看见一个麻袋在蠕动,俩人吓得倒退几步,随后忙喊人过来。
司耀没想到他还能重见天日,鼻青脸肿的昏过去被人抬回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