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最后呕出黑血来,众人脸色瞬间一变,司阳仔细观察他的眼睛,眸底血丝变得淡红,嘴唇也不似方才那般发青。
“拿水来。”
凌风旁边的几个侍卫一齐将水囊递过来,司阳一一接过,全部打开凑到周瑜嘴边:
“全喝下去。”
周瑜现感觉整个人是轻松了些,接过水囊大口大口猛灌,像是渴极了,最后实在喝不下去了摆摆手:
“不喝了。”
司阳点点头,瑶瑶曾经给他说过中毒后要清洗肠胃,最便捷的方式就是大量喝水,加快代谢才能恢复体力。
周瑜靠着凌风缓了缓,虽然身上的沉重感消失了,但人还是有些疲惫,轻声道:
“多谢你……”
司阳及时止住话题:“都是瑶瑶的功劳,我想她是希望我这样做的。”
周瑜闻言轻笑:“有妹妹真好啊。”
司阳没说话,但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可言说的自豪。
凌风搀扶着周瑜起身,密林间充满了未知的危险,空气中似乎也有种诱人的气味顺着风飘过来,周瑜当机立断:
“此处不可久留,收拾东西,出发!”
重整队伍,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司阳准备回到自己的位置,不料周瑜一把拽住他:
“待在我身边。”
其他人权当没看见,原本司阳献药有功,再听见俩人之间的对话有某种关系,不自觉的对这个新兵的态度多了些宽容。
就在他们一行人离开不久,一群食人蚁争先恐后的从密林的四处八方涌过来,嗅着气味到这群人留下痕迹的地方萦绕,像是一顿大餐无故消失了,竟有些气急败坏的躁动起来。
司瑶紧赶慢赶终于到达风雷关的秭归镇,此处常年受西戎人的骚扰,尽管有边关守卫时常巡逻,但情况并未好转。
故土难离,此处留下的人大多血脉不纯,种族世俗不允许他们迁移,这也是此镇的名字由来。
秭归,殷切盼望姊妹归家。
司瑶提前做了男子装扮,空间系统兑换的妆造足以假乱真,一副茅山术士的打扮。
穿着深蓝色宽松道袍,头发全部挽起用道冠固定住,腰间悬挂着金色法铃,手持法器,这些东西都是师傅送给她的,常年堆在空间里占地方,如今倒有了用武之地。
就在秭归镇上传言有个神机妙算的道士时,司家村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司老大被村长一纸状书告到县衙,春娘不知道在哪寻的人脉竟将此事平了,司老大只走了个流程顺便交了点罚金就回来了。
等他回到和春娘的住处时,春娘竟不见了!
床上只留下两个嗷嗷待哺的双胞胎,顺便留了一张纸,上面是春娘写得留言,说她有事外出一趟,让司老大照顾好孩子,司老大哪能轻易相信,连着几天出出进进四处寻人,最后在码头打听到春娘跟着一个男人走了!
一个大男人带着两个孩子过了几天鸡飞狗跳的日子,实在没辙他脑子一抽,带着孩子回来了!
整个人司家村都在议论这件事,老宅门口时不时来几个假装寻司婆子借物什的妇人,嘴上说着话,眼睛一个劲儿的往院子里面瞧。
王氏盯着床上两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怒气沉沉:
“小畜生,再哭把你们丢出去喂狗!”
小孩子被王氏尖锐的吼声吓得一颤,哭得抽抽噎噎,院里司老大端着笑脸哄司婆子:
“娘啊,儿也是没法子,毕竟是我的骨肉……”
司婆子如今没了心气儿,整个人反应也慢了些,缓缓叹了口气:
“你是家中老大,做事要有分寸,耀哥儿也………”
“别给我提那畜牲!他没有我这父亲,我也没有那样的儿子……”
司老大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氏一把撩开门帘对骂回来:
“你才是畜牲!我儿子起码是你司家的血脉,这两个小畜牲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王氏怒目圆睁,她儿子纵有万般不好,她也决不允许被人这么诋毁。
“唉……我老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决定。”
司婆子近月来患了腿疾,一旦坐下去再起身便十分困难,颤兢兢的佝偻着苍老的身躯摇摇晃晃,司老大上前搀扶着:
“娘,都是儿子不孝,让老三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司婆子听到这话一顿,混浊的眼睛盯着大儿子再正常不过的表情,伸手拍了拍:
“随你。”
她如今没了依靠,大儿子向来主意多,有些事未必就是重蹈覆辙。
安顿好司婆子后,司老大走到如同疯妇的王氏跟前,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
“朝霞,咱们好好聊聊。”
王氏一怔,她已经许久未听见有人叫她的闺名了,脸色有所缓和,但还是憋着一口气:
“别指望我会养!”
她绝不会养别人的孩子,别妄想说些好听的话就能糊弄过去。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嘴硬心软,朝霞,你听我说,耀哥儿是我名正言顺的长子,可他终归势单力薄,将来等咱们老了,他一个人逢年过节都没人惦记,这么些年,你也没给他生个弟弟妹妹……”
司老大态度一改往日的冷硬,伸手将王氏的手握在手心,拉着人回到屋里,两个小孩哭着哭着睡着了,白嫩的脸蛋上还挂着泪珠。
“你就当他们两个死了娘,从路边捡回来给耀哥儿做伴的,你好好想想,是将他们折损了还是养大了给耀哥儿铺路……”
王氏听着司老大的巧言蛊惑,竟真的松动了几分,眼里嫉恨一闪而过,她就知道,这男人还是怪她没再生个一儿半女,现在想想,他的安排倒也有几分道理。
眼前活生生的例子不就在那放着,司瑶没回来之前,公爹就是这么安排的,老二一家上山下地侍弄庄稼,她们一家陪着耀哥儿苦读功名。
如今这一切,都怪那小贱人作妖!
反正她打定主意不跟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和离,耀哥儿又在外面奔波劳碌,那她这个当娘的就得多替他打算。
“当家的,你说的倒也中肯,这俩孩子是可怜,罢了,我权当给耀哥儿积福了,你也千万别忘了公爹的……”
王氏言外之意的提醒让司老大眼底一沉,不就是警告他做坏事会遭报应吗?
他不怕,自古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爹那是命不好,他也绝不会走他爹的老路,做事留一线给了别人反抗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