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司瑶眉眼处泛着极致的冷意,暗自说道:
周瑶,你听好了,我从未想过要诈夺你的身体,从未!
若能得祖师爷眷顾,期望有朝一日魂归故里,回到她成长的地方,那里有她的同伴、朋友、知己,她也想念师父了。
这里不是不好,而是不适合她,她如今生活在一个阶级森严的社会环境中,然而,她并不理解这一切,在她眼中,人们应该是平等的,不应因出生的差异而划分成不同的阶层,她坚信,每个人都应该有追求自己梦想和幸福的权利,而不是被固有的阶级制度所束缚。
对于那些繁琐复杂的礼节,她更是感到无法认同,在她看来,真诚的待人接物远比那些表面的礼节重要得多,她不会为了迎合他人而刻意改变自己的行为方式,也不会因为不懂礼节而感到羞愧,真正的礼貌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和理解,而不是简单的形式主义。
至于皇权,她也从未将其视为至高无上的存在,皇权只是社会中的一种力量,而不是决定一切的神圣存在,她不会盲目地敬畏皇权,也不会为了维护皇权而牺牲自己的原则,在她看来,皇权应该服务于人民,而不是凌驾于人民之上。
不受礼法之约束,不畏皇权之威严,以上种种,她胆敢表现出一丁点儿与众不同,下场可想而知,与整个朝代为敌的代价,她承担不起!
“想什么呢?”
周瑜见她脸色不好,心想他可不是关心她,而是担心妹妹的身体……
“没什么。”
司瑶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心情不顺。
“想家了?这次是我欠你人情,回京后必会报答。”
周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这精怪说变脸就变脸,倒也直率。
“怎么报答?杀我正道?亦或是恩将仇报,烧了我这邪物?”
司瑶心里有股郁气沸腾,言辞犀利,步步紧逼。
“哎呀呀,嘘,你疯了?”
周瑜急得伸手拽她,怎么气性这么大?
他又没说把她怎么样………
“你嚷着别人听见了怎么办?”
司瑶冷笑:
“那不正合了你的意,处置了我,你妹妹才能回来!”
周瑜眉头紧皱,眼睛死死盯着她,面色下沉:
“胡闹!”
司瑶同样压低声音怒道
“那就别三番四次的来招惹我!”
说完策马远去,留在原地的周瑜盯着她的背影沉思。
等回去跟父亲商议一番,瑶瑶得完好无损的回来,她……罢了,结个善缘,大家相安无事足矣。
此时镇国公正在书房议事,冷不丁的,房门被敲响。
“国公爷,惠公公来了。”
“上茶,好生招待着。”
“惠公公带着圣旨来的……”
镇国公抬眼对着几位寮属示意,几人退下后才起身道:
“备香案,替本国公换礼服。”
“是。”
自从周婉和礼王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镇国公当天向宫里递了病假的折子,真病也好,装病也罢,这是给皇家的态度。
男女之事不好论对错,在外人眼里总归是女方吃了亏,他将姿态放低一些,陛下心里有数,国公府也好博个名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惟风化之首,实系名分,王府之制,亦当遵循。今有镇国公之女周婉,品性端淑,才貌双全,宜赐为礼王侧妃,以崇盛典,以展皇恩。自兹以后,当恪守妇道,辅助王爷,共策王府之繁荣。
此旨下达,咸宜遵奉,钦此。”
跪在地上的周婉不可思议的抬起头,她怎么不是王妃啊?
她是要当礼王正妃的人!
“公公有没有听错?我怎么可能是侧妃?”
“住嘴!”
“放肆!”
“混账!”
“婉儿……”
阖府跪听圣旨,周婉如此言行无状,怕是要被论个藐视皇恩的罪责!
国公府所有人面色惶恐的伏地磕头,镇国公一脸铁青的开口道:
“陛下在上,臣等罪该万死,恳求陛下宽恕我等无知之罪,赐予我等改过自新之机。”
惠公公一抬手,走到镇国公跟前微弯了弯腰,语气敬重道:
“国公爷,恕老奴不懂规矩了。”
说着绕开其他人走到周婉跟前,眼神中透露出一抹不悦,周婉还来不及反应,众人也始料未及。
“啪!”
“啪!”
老太监蓄了力的两耳光直接让周婉脸皮红肿,整个身子跌倒在地,疼得她眼泪瞬间流出来。
惠公公收了手语气淡淡:
“老奴是奉贵妃娘娘之命,要对周姑娘稍加提点,提醒您当日在宴徽楼……加上方才您出口不逊,故而挨了两下,还请姑娘日后修身养性,谨言慎行!”
一时间人人禁声,老夫人心里跟明镜一样,魏贵妃恩威并施是在提醒国公府,这侧妃的位子是如何得来的,碍于国公府的势力,这个人情皇室给了,至于以后,周婉在皇家处境如何,国公府可没资格插手!
镇国公亲自送惠公公出府,老夫人领着所有人回大堂,落座后,立刻有丫鬟奉上热茶。
室内,无人敢动,无人敢说话。
只听得周婉断断续续吸鼻子的声音,老夫人怒火涌上心头,直接端起茶盏扔在地上,
“砰!”
“你还有脸哭,张氏,这就是你教养的好女儿!”
国公夫人忙跪在地上,脸色又羞又气:
“母亲息怒,是儿媳教女不善,都是儿媳的错……”
“倘若今日是瑶瑶,她断不会给府里蒙羞,你让外面怎么议论我们镇国公府!”
“母亲……”
“哼!你们母女容不下旁人,今日倒是如愿了!”
老夫人一点情面都没有给国公夫人,心中对她不满至极,到底是私心甚重,倘若当初留下瑶瑶,再好好教导这个混账,姐妹俩互相扶持,彼此依靠,有瑶瑶在旁边看着,这混账也不至于如此胆大妄为!
“母亲,您别动怒,咱府里出了位侧妃,这是喜事……”
魏氏看够了热闹轻声安慰,走到老夫人跟前替她顺着气,不偏不倚,恰好站在国公夫人正前方,这样看上去,倒像是国公夫人给她下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