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季家大小姐明明是个哑巴,二夫人这都不肯放过,太可怜了。”
“你小声点,传言说她是被大夫人毒哑的,失踪这么久,没人知道她是季大小姐。”
“不会吧,亲生母亲都能下得了手?
哎,可能真的是命不好。
希望季大小姐下辈子能投个好人家吧。”
当季叶初明白自己穿越了,她只觉得脸上如裂开一般,火辣辣的疼,
这痛感让她无比清醒。
就在刚刚,
季叶初完成最后一单,地下基地的悬赏任务,成功拿到凤凰玉环佩时,
突然间地动山摇发生强烈地陷,被卷入地下。
醒来的她原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没承想竟是穿越了,
醒来后发现自己手中还紧紧攥着脖间的环佩吊坠。
此时,季叶初身上裹着发臭的草席,半个身子被土掩埋,
并感到还有人在继续往自己身上填土。
耳边陌生的声音依然不停在讲话,
感到身上的土盖得越来越厚,
于是季叶初忍着疼痛,使出浑身力气硬生生将草席扯开。
此时拿着铁锹埋土的几人仿佛看见诈尸般呆怔住,
穿着破烂衣衫的季叶初趁其不备,一个翻滚爬上地面拔腿就跑,
回过神来的那几人瞬间如疯了一样向她扑了过来。
“快!别让她跑了!”
不知奔跑了多久,
她脸上原本已经快要凝结的刀口也在奔跑的途中扯裂,
止不住往外冒血,
季叶初只能一边手捂着面颊间伤口一边狂奔,
后面的人越发紧追不舍,
直到她看到一处不大的山洞,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在季叶初慢下脚步想听一听外面的人动静时脚下一滑,却直接掉进了洞中。
在一路翻滚之下狠狠跌至洞底时,脸触碰到地面上伴随着撕裂的疼痛,
她连忙撑开地面,这地下泛白的土壤竟然有盐分,怪不得如此生疼。
趴在地上的季叶初,在确定了外面的人没有追进来后,灰头土脸的直起身子。
看到自己眼前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寒潭,此时正冒着寒气,
离她最近可容纳一人的岸边躺着一个半身赤裸的男子,
身边整齐地放着衣物。
季叶初忍痛走向前去,捂住自己脸上泥泞不堪还流血的伤口。
得罪了。季叶初迅速在心里默念了一句,顾不上别的,一把扯开男子走上前去用寒潭冰水拍了拍脸,痛感瞬间来袭让季叶初倒抽了一口冷气。
待脸上的伤口被洗净,虽是疼得有些木讷,但基本不流血了。
这时季叶初才瞅见谭中倒影中的自己,
布满红褐色胎记的皮肤上伤口横纵交错,
这外翻的刀口即便愈合恐怕也难以见人了。
摸着自己脸上伤口的季叶初突然听到身旁男子呼吸急促,
于是向男子看去,只见这男子生得一副冷秀俊美的容貌,
星眉紧蹙,昏迷不醒,浑身仿佛充血了一般赤红。
季叶初伸手摸了摸男子颈部,看样子是体内邪祟入侵,
颈边陈年旧伤颜色泛着一点常人难以察觉的乌青色,像是中蛊了。
原来他在用寒池水控制体内蛊热,
刚刚她那一拽没差点要了这男子的命,意识到这一点的季叶初忙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重新拖回池水。
季叶初搭了搭他的脉,若是任由他体内蛊热发作,几乎内力丧失已尽的他可能活不过今天晚上。
于是从手环处摸出银针向胸前几个穴位扎去,
这什么蛊种,竟深入骨髓,她也只能暂时封住几个穴位制止血气上扬。
正当季叶初施针结束后才注意到男子身体上布满了的坚硬伤疤,
甚至还有烙伤,鬼知道他都经历了点什么。
于是不自主的伸手摸了摸感叹道:
生得如此俊美的人儿人间少有,就连身上的疤痕都能为其增添几分沉稳。
要不……我送你几针腿部经络灸?
万一下行气血不通,对吧?你也不吃亏,
嘿嘿……于是将他的锦制裤子退至腰下。
正在这时,男子忽然睁开双眼。
“你找死!”
“额……”放开手,混蛋。季叶初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失了声,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让她更傻眼的是,这男子明明已失去内力,
却在下一秒他一掌打在了季叶初腹部,
并收紧手上还掐着她脖子的力道。
若非季叶初机灵,用内力招架,
这天杀的竟然单用蛮力都能让她重伤,此男子竟如此凶狠!
几秒钟后,实在是无法招架的季叶初在他单手扣着脖颈之中,眼前开始变得昏暗。
情急之下季叶初摸出银针在男子身下挥针一刺,直中要害。
男子吃疼,眉宇间一紧,手劲软了下来。
“你!”
还好他没完全恢复,季叶初在他逐渐放松的手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氧气,
一面咳嗽一面用手摸着被掐得发白的脖颈。
在男子另一只手又再度抬了起来的瞬间,季叶初还以为他真的想要自己性命,
毫无招架之力的她立马往后一闪想要用手挡住自己。
只见面前男子如寒潭一般的瞳孔毫无焦点,这男子……好像失明了,
这么精准的判断力定非凡人。
更让她没想到接下来男子竟抬手扯下自己在脖子上挂着的凤凰玉环佩,
摸了又摸,语气中带着一些愠怒说道:
“说!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身上?”
季叶初趁男子分神之际,眼疾手快抽出三枚银针,向着男子身上颈肩与胸前穴位扎了过去。
只见男子呆坐在原地,嘴微张,依然保持着刚刚的姿态,季叶初将他手里的环佩拿回。
哼,我的东西为何要告诉你?既然看不见,季叶初挑眉,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更换衣物,顺手将他放在一旁的衣服换在了身上。
换好后季叶初眼神轻佻地看着他,勾了一下男子的下巴,知道他看不见,并在他手上贴心写道:
“娇弱小美人,这衣服是救你的报酬,不用谢了。
如若下次再让我救到你,必要你以身相许。”
顺手还在他健硕的腹间摸了一把,潇洒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一刻钟后,一个暗影闪现在男子身边,
将江珩身上的银针悉数拔下,毕恭毕敬地说道:
“王爷,属下来迟……不过,敢问是谁救了您?”
解开穴道的江珩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走向一旁带着血渍的脏衣物旁,冷哼一声。
因为蛊热的原因,他的视力逐年衰减,但是那女人竟当自己瞎了一般,
在他的面脱衣,还将他的衣服穿走,如此胆大妄为!
江珩伸手在脏衣物中摸索了一番,
拿出一根细绳,上面吊着一根柳叶大小的铜制吊坠,
用手摸了一番,上面刻着极细的字样“影初”,
将此物递给侍卫阿峰,道:
“阿锋,去追踪这女人。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戏弄本王!”
……
太师府后院一处杂物室内,
一位身着锦袍的二夫人,身旁站着与季叶初样有着几分相似,穿着奢华的二小姐季清澜,
两人正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下人。
只见三人连连求饶,腿部粗糙的布料下已经沁出血渍。
“废物,几个男人竟让一个半死的丫头给跑掉了。”
年轻夫人语气轻蔑地开口道,仿佛眼前的人在她们面前就是一条狗。
“夫人,小姐,饶命啊,我们本来就已经快追上她了,谁知道她跑入了寒池禁地,小的们一时不敢进去……”
“你们既然不敢进去,那就让你们这辈子都出不了这门!打,给我重重地打!”
季清澜气急败坏地怒斥面前的奴才,扯过仆人手里的马鞭狠狠地抽上去。
上天怎会如此眷顾那季叶初!十年前将她活埋后被人贩子挖出来卖掉,这次竟敢又寻来太师府。
还好娘亲和爹向来宠自己,将她视作嫡女,前不久圣上才降旨将她赐婚三王爷,现在她竟然敢自己跑回来!她若在府中一天,她季清澜就只能给人做小!她怎能甘心?!
这时在一旁身着锦袍的二夫人看了看奄奄一息的三个手下,为了不弄出人命,挥手示意将其拖走。
“娘,这下该如何是好?上次没把她杀了,这次又让她跑了,万一那季叶初又回来……”
季清澜委屈的眸子泛起波光,语气急切地说道:
“无妨,她多年来是个哑巴现下又毁了容,外人有几个知道她身份的?若她真敢回来,我们就将计就计,正好,崔尚书那边儿也还没个交代,娘这次一定让她再也回不来。”
二夫人拍了拍季清澜,继续道:
“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剩下的都交给娘,
无论如何娘会一定让你扬眉吐气。”
“可,爹那边……”
季清澜点了点头,顾虑道。
“放心,你那个没用的爹只能指望你一个女儿,他绝不会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