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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年,二月初一,帝生辰。

顾羽成功在萧行知放了一个太平洋的情况下,成功逃脱出邺城。

广陵王萧济烺,齐王世子萧洒,奉召入京。

齐王雅好诗词曲赋,无意争夺皇位,这才给他儿子取名为萧洒。

萧济烺那边一直被沈冀压制,统兵之能亦不如其父萧旻,自知势微,便安然奉召入京。

晋王却以世子染病为由,公然抗旨。

周王也是,上奏体虚需要静养,萧行知多仁慈呀,直接下旨让太医院会诊。

要是没病按欺君论处。

清晨,随着三声鞭响,响彻巍峨的皇宫,身披铁甲威风凛赫的御林军守卫在御道之旁。

文武百官徐徐步入奉天殿前的广场,按照品阶找到自己的位置。

今日大朝会不仅是议政,还有朝贺。

今天开始,年轻的皇帝便是十九岁,也可以说是二十一。

按理说这个年纪是不办什么典礼的,但还是要隆重一下,必须走个过场。

大众脸太监声音尖锐,一嗓子公鸭嗓当即喊出声:

“跪~”

“山呼!”

“一叩首~”

文武大臣,宗室勋贵纷纷拜倒叩首,奋力高喊:“恭祝吾皇圣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慈宁宫小厨房正在打糍耙的萧璟,顿时吓得锤子都掉了。

“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啊,朕在位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那么大声?通通该死!”

萧璟正跟郑辛配合打糍粑呢,突然嗷嗷一嗓子给他吓一哆嗦。

郑辛嘿嘿一笑:“主子您登基那年不也这样嘛,讨好圣上很正常的事儿。”

“哼哼,你这老东西倒是记得清楚。”萧璟一脸傲娇,他捡起木锤,放水里洗了洗又开始打。

郑辛手上沾着凉水,飞速拍了几下糍粑,就躲开了。

萧璟咬牙,撸起袖子又开始疯狂捶击未成形的糍粑团。

“锤!我锤!朕捶死你!”

萧璟这样子不知道是一肚子怨气啊,还是一肚子干劲啊,也说不准。

……

奉天殿这边,也就是一套繁琐的流程,又磕了俩,喊了两嗓子才算完。

萧行知坐于龙椅之上,面带微笑地扫视众臣,看到两个老熟人倒是开心的很。

萧济烺,那个狂妄扬言要自己好看的萧济烺。

还有谢伦,虽然落魄的不能再落魄了。

但也是正经周王妃的老父亲,也是皇亲国戚,如今看到萧行知登基,他感觉天都塌了。

萧行知伸手虚扶,笑道:“众卿平身。”

“谢圣上。”

萧行知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广陵王何在?”

萧行知如阎王点卯,都知道这位颇为阴险的天子曾经被萧济烺针对过,而且事还挺大。

结果就是老爹让人绑了,现在在宗正寺圈禁呢。

众臣鸦雀无声,只有萧济烺浑身打了个冷颤,害怕的咽了咽唾沫。

【他不会弄死我吧……】

萧济烺噔噔的小跑上殿,纳头便拜:“臣,萧济烺叩问吾皇万岁圣躬安……”

低着头不敢看萧行知一眼,俯首帖耳不敢有丝毫不敬。

“呵呵,朕安不安你不知道么?是吧,咱们的广陵王,烺大王爷。”

萧行知轻笑道,语气中带有一丝讥讽。

萧济烺这个二世祖不仅是个蠢货,还是个色懒。

当时要不是自己听力好,怕是小青梅就要惨遭毒手。

现在御极天下,大权在握自是不惧,只是还有沈若音到底是不是前女友?

这些问题处理起来真是麻烦。

“微臣有罪,圣上您就看在苏…太祖爷的面子上,饶了臣吧,呜呜~”

这萧济烺刚想说苏吟二字,可这苏吟莫名其妙在广陵王府失踪了。

这要是说出去,萧行知再一问,不得给自己当成烤鸭给片了?

“苏?”萧行知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你何罪之有啊?与景国一战,朕还没赏你呢。”

【看来萧济烺不知道那天,是我把苏吟带走了?】

【这真是蠢货。】

“这都是微臣应尽之务,万不敢讨赏啊!圣上!”萧济烺俯首,几乎快趴到地上了。

“不敢?朕赏你,你都不要?那你就是抗旨喽?”

“来人,拉下去打二十大板,记得蘸盐水消毒,别打死咯。”

“啊?”萧济烺一愣,是不是怀疑自己听错了,干啥了就要打板子?

“不要啊圣上,臣真是一时间迷了心窍,求您开恩呐圣上!”

下意识的抬头瞄了眼萧行知,完蛋,这位皇帝的眼神里几乎看不清楚真正的目的。

有玩味之色,而又凌厉,且报复的色彩极为浓郁。

想当初有多狂,现在就有多卑微。

萧行知身后两个拿着障扇的宫女也不禁露出愕然之色。

圣上对人挺好的呀,怎么二话不说就要打别人二十板子?

帝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啧啧啧。

萧济烺抬头的这一下被萧行知看见,正好萧行知这一肚子仁善不知道怎么撒出去呢。

萧行知收起笑容,面色当即一沉,猛地一拍龙案,顿时令众人吓得齐齐跪地。

砰!

“大胆萧济烺,仰面视君,尔是想刺王杀驾吗?尔该当何罪!”

萧行知怒目而视,其余大臣纷纷叹息摇头,把脑袋低的更低。

把锃亮的“金砖”当着镜子照了照,反正不掺和这些,有事也不会波及。

南宫无界还有崔旬那几个了解萧行知的人,也就是若无其事的站着。

咱们这位天子要是想弄谁,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咋咋呼呼的。

真想办谁那绝对是语气平和,先给人来点好处,然后就是一顿能把人夸到飘飘然的赞美。

等人洋洋得意的时候,笑着再把人给处理掉,要不崔旬叫他小狐狸呢。

萧行知修长的手指指着萧济烺怒斥:“还有,你自知有罪还穿个蟒袍上殿,你是想在朕面前耍威风,摆资历?!”

“臣…臣…没有啊…这个…大朝不穿就没得穿呀…臣冤枉啊圣上。”

萧济烺语无伦次,手胡乱的在蟒袍上摆动,穿也不是,脱也不是。

萧行知继续逼问道:

“哼!要不是看在你有抵御景国有功,朕早就活剐了你!你认不认罪!”

萧济烺只能认了,以为得罪了萧行知,现在站在政治层面来看,自己这个藩王也是个碍眼的。

萧济烺一脸苦涩,心中满是悔意,拜服道:“臣认罪,求圣上恕罪。”

“哼哼!罢了,念在同族一场朕饶你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萧济烺听旨!”

萧行知挥了下衣袖,直接站起身走了下来。

“臣领旨!”

萧济烺赶忙低下头,只能看见萧行知那龙袍上的金丝。

【太好了,终于不用死了!】

萧行知沉吟片刻,说道:“萧济烺不体圣意,殿前失仪,负朕之恩。即日起贬为广陵郡王,削其护卫、封地藩国,各州府交由朝廷管辖。”

此言一出,萧济烺面如死灰,搞半天根本不是要弄死自己,这是要削藩。

众大臣也是瞬间明白过来,这哪里是问罪,明明就是找理由削藩。

崔旬深吸一口气,心道【丫凑的就知道没憋什么好屁,果然削藩才是真正的目的,小狐狸真特么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