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永恒星劫
张逸看过不少小说，记得有些书中的主角，经常带着天雷要与敌方大佬同归于尽。
毕竟是天罚，谁不怕？
但现在苍翼他们知晓卡尔身处灾劫，却也不当回事。
或许，这灾劫仅仅只针对于观星者本身。
对于其他人影响很小，也可能毫无影响。
“观星者行走星途，获取了超越自然的力量。”
“同时也承载了宇宙给予的规则，每一个观星者领悟的法则和规律，都将会完善宇宙本身。”
苍翼言语温和，似是在感叹。
他手中不时打出玄光，没有放弃继续联系卡尔。
“我们将宇宙视为进步的阶梯，宇宙何尝不是在等待我们的进步。”
张逸眼睛陡睁，只觉浑身发寒。
这种念头他还从来没有过，他深深看了卡尔一眼。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古老的流言在星空回响，仿佛来自久远之前的长歌。
红莲与苍翼愣住，眼神幽幽。
两人看向张逸。
此话，他怎么敢说出来的，又怎么能说出来的。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张逸继续讲道，星空战栗，天地间似乎有一抹苍凉的意志在苏醒。
红莲与苍翼更是感觉全身发热，有一种醍醐灌顶的体会出现。
“这是经文，是星道古经。”
苍翼惊骇。
红莲捂住口鼻，搞不懂张逸现在要干嘛。
经文不假，但怎么听起来有种大逆不道之言。
“囊括宇宙至理，仔细推敲，竟感到修为瓶颈开始松动。”
苍翼暗自揣摩，周身星光闪烁不停，浩瀚星图隐隐浮现。
“我也有种临摹大道的感觉出现，赤霄天的传承也只能让我对赤霄星术有所领悟。”
红莲同样体内火光翻涌，星途之上竟有种星道显化的征兆。
“对于星道我从没这么深刻的体会过，张兄这是要现场说法吗？”
“可是现在卡尔老兄还在化道，是不是不太合适……”
苍翼沉声出言，看向张逸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毕竟这种机缘稍纵即逝，他们这个层次每走一步都是极为困难。
但是自身境界确实有所精进，可总不能放着卡尔不管吧。
两人心虚的看向幻灭不定的卡尔。
突然，红莲想到什么。
她欣喜的望着张逸，一副了然的神情。
“我知道了，张逸是在利用经文沟通天地。”
“冰块大叔有救了。”
“哦？此话怎讲。”
苍翼却不太明白。
红莲却微微一笑。
“刚刚张逸不是在询问星途内外有什么大恐怖吗？”
“是啊，不过这与卡尔有什么关系。你是说利用经文与天地的共鸣，将卡尔从那种状态中解放出来？”
“嘿嘿，没错。这你都知道啦！”
红莲俏脸微红，桃花眼诱人至极。
“不过，我还是不懂，他要怎么将卡尔从那种状态中拉出来。”
“这确实不简单，毕竟现在的卡尔是在化道。”
苍翼颔首，有些期待的看着张逸。
“宇宙让观星者踏上星途，获得了非凡伟力。可是最终观星者也会反哺宇宙，当星途开始寂灭。宇宙便会回收观星者的一切，包括星途中的一切法则、规律。”
“这本就是双方互利互惠的事情，但终究还是太过理想化。”
说到这里，苍翼轻叹。
“无论是观星者还是宇宙本身，容忍度都是有限的。”
“观星者不会轻易化作宇宙养料，而宇宙本身也不会凭空被消耗。”
“为了延长星途崩塌，观星者无所不用其极。而宇宙的上限同样决定观星者不可能毫无节制的诞生，宇宙不会任由观星者肆意攫取。”
“总体而言，当观星者越来越多时，观星者的终结也就因此提前来到。”
“卡尔的遭遇，是我们不愿面对，又不得不面对的。”
苍翼神情萧索，而红莲却分外精神，她叉腰昂头。
“哼，你们这些人就是宇宙的蛀虫。”
“想要追逐永恒，却不想为之付出。”
“宇宙之所以降下灾劫，还不是因为索取无度。明明已经占据了足够多的资源，却还是想要更多。”
红莲满脸不屑，鄙视的看着苍翼。
而对此苍翼则只是笑笑，没有回应。
“别拿那些个初生文明来敷衍，他们懂什么？环保？还是节能减排？”
红莲周身绫罗飞扬，似乎越说越起劲。
“使者大人说的对，可这种事情并非一人一国所能左右。”
“文明之间同样会有战争，殿堂并不能掌控每一寸土地。”
“当黑暗来临时，即便有人主动让出灯火，可依旧无法满足其余人恐惧的内心。”
苍翼声音温和，言辞恭敬，丝毫不在乎红莲的态度。
红莲闻言依旧冷哼，没有再多说什么。
远处，张逸脚踩五色轮盘。
星渊战体映照神辉，磅礴的气息令天地颤抖。
雷海与金色流星仍然在星空中炸响，紫夜与仙女星跟三尊血影难分胜负。
苍翼与红莲并没有出手的打算，眼下最重要的是救回卡尔。
防范血影偷袭，以及其他变故是二人暂时要做的。
张逸已经有了办法，此刻的他宝相庄严。
“天人合一，道法自然。”
“如苍翼他们所说的话，观星道途似乎有些特异。若星途力量来自宇宙，虽说回归宇宙同样是大势所趋。就像循环往复的四季，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观星道途，是观星者感悟天地宇宙的过程。
就像雷鸣电闪，云雨飘落。
雨落地成水，水蒸发成汽，汽凝结成云，云再度化成雨。
周而复始，便是水循环。
而这便是大道运行的规律之一。
观星道途中，观星者领悟的力量其实就是宇宙落下的那滴水。
而观星者本身则是承载那滴雨水的水杯、水桶亦或者更多。
但究其本质，水终究是要蒸发的。
只不过依据水量，蒸发的快慢有所区别。
大江大河总会比水杯水桶里的水流失慢，汪洋瀚海更是其中更为困难的存在。
但只要是液态总会很快失去。
所以凝结成冰的水，又具有另外一层优势。
“冰要蒸发成汽，正常是要先化成水才能蒸发。”
张逸猛然看向天穹，心有所感。
他望着连接无尽丝线的卡尔，手指轻点。
再度弹拨天地脉络，发出震天撼地的回响。
“现在卡尔正是处在挥发阶段，想要凝结成冰，需要水温度降低。”
“观星者奥义法则、星道其实就是凝结成冰的固态形式，本来宇宙想要回收是极为困难的。”
“可现在有血影帮助，抽丝剥茧之下，他的法则近乎跳过了融化阶段。”
张逸神魂化作虚幻手掌，抓摄着四散摇曳的丝线。
霎那间，万千丝线被他抓摄在手。
巨大的反震，顺着神魂冲向张逸。
但很快就被一缕夺天造化之意阻隔，玄妙意蕴震撼天地。
“这其中属于卡尔本身的其实并没有多少，因为这本身是宇宙所化。”
“而我需要以此为媒介，寻找到那根连接卡尔的因果丝线。”
张逸眼中流露精芒，既然奥义法则无法下手，那么另辟蹊径，以同样的丝线去触碰，应该可以让卡尔短暂回归。
只要卡尔的意识能够清醒，那么他就能再度凝聚奥义法则。
届时，逸散而出的宇宙力量，又会再度回归。
不过摆在张逸面前的依旧是一道难题，想要在眼前的丝线中寻找出属于卡尔的那缕丝线绝非易事。
上万道如同乱麻一样的丝线摆在眼前，就算张逸没有眼前一黑，也只觉得压力山大。
若是平常，张逸可以一眼认出连接卡尔的无名丝线。
可是现在天地脉络齐聚一堂，怎么才能分辨出你头发当中哪一根是爷爷哪一根是孙子。
张逸看着卡尔毛线团，一个个让他试有些不太现实。
难道靠抽奖？
那也太过敷衍。
他又不是卡尔的挚爱，一眼就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爱情。
“还是研究太少，丝线绝对是天地间很牛逼的存在。”
“要是能手拿把掐，这世上谁还是我的对手。”
张逸突然有种少壮不努力的感觉。
书到用时方恨少，期末考试挂的早啊。
“不对，丝线与丝线必然有所不同。”
张逸虽然着急，但还是仔细思量。
“逸散的丝线可以看做星途吸纳的天地本源，是最为纯粹的宇宙力量。”
“但是关乎自身的丝线，绝对不是单纯的宇宙力量。”
“生命的本质，就是因为这一丝不同而产生意识。”
张逸忽然看向天中摇摆的丝线，无垠浮萍连接虚空。
在那万千摇摆的丝线之中，无色无相是丝线的模样。
但张逸确实能够看到他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色丝线我能看到，这就像一个透明玻璃我能看到三维结构一般诡异。”
“我是不是该给他们上个色，或者说我这视觉的版本有点低？”
张逸莫名有个想法冒出，但很快就被他打消。
扯什么犊子，还升级。
他的视觉是重生以来的最重要的未解谜团之一。
不说他怎么理解研究这个视界，光是他看到种种怪异就让他感觉后怕。
眼睛该不会是坏了吧，或者是什么隐患。
此前一直困扰着张逸，但随着各种事情就搁置了。
至于丝线什么的，早就被他选择性忘记。
他还记得当时接触丝线时，最先遇到的林婉儿。
现在想来，绝对是个女鬼。
而自己还跟她建立了联系，张逸看着自己的众多丝线中，一根较为粗大的青丝连接着无垠之地。
张逸不知道林婉儿怎么样了，但是这缕联系始终没有断开。
那就说明，未来或许还有相见的一天。
他观察着眼前的丝线，思绪飘忽。
“或许，丝线真的是有颜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