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行脸色如常,倪穗岁咽了咽口水了落座,目光飘忽不定,明眼人看得出的紧张。
屋里热,周亦行没系领带,扣子解开了两颗,喝酒的时候喉结翻滚,特性感。
白芸坐在另一个男人身边,笑着给人倒了杯酒,还算自在。
倪穗岁完全相反,手脚没处放,伺候他不是,不伺候他也不是。
她后悔,就不应该答应虎哥接这个活儿!
周亦行伸手搂住她。
她来之前在车里换了条裙子,是从白芸借的。
她俩刚好路过白芸家,顺道回去拿。
裙子没烫过,有点皱。香槟色的挂脖款,这衣服设计有心,后背露出一大片,前面是深 V,周亦行嘴上不说,但眼里的不悦倪穗岁能察觉。
“三哥。”倪穗岁小声叫他,周亦行不接话,把手从她礼服后面探进去,摸到了她腰上的肉。
她有点怕痒,扭着腰想换个姿势,可男人手上突然用力收紧,捏着她的肉,倪穗岁一惊,抬眼看他。
她惊慌,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又有点可怜,像是被踩了尾巴,却无法反抗的猫。
“三哥……”倪穗岁眼尾发红,她每次露出这副表情的时候,周亦行就觉得热。雄性动物的某些本能被激发,他的目光灼得倪穗岁心里发紧。
她天生就有勾人的本事,只是不自知。
“三哥?”周亦行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我可没这么豁得出去的妹妹。”
“周亦行。”倪穗岁被他掐的实在疼,她转身,大半个身子伏在男人怀里,“你掐得我好疼。”
“看来周总很喜欢你啊小倪。”门口的男人笑着看他们两个人互动,还不停煽风点火,“给周总点烟倒酒,今天周总肯赏脸,一定要让周总尽兴才行!”
他话外意思明显,今天周亦行高兴的话,钱好说。
但周亦行不高兴,这钱能拿到多少再说。
倪穗岁提气,趁着周亦行松手的瞬间从桌上拿起了烟和火。
“三哥。”她声音小,只有周亦行能听见,男人张嘴,把她手中的烟含进嘴里,搭在她腰间的手从掐着变成了若有似无的抚摸。
倪穗岁划开打火机帮她点烟,颤颤巍巍。
一边白芸看愣了,总觉得倪穗岁和周亦行的互动很奇怪。
说不出来的拧巴和……默契。
从前他俩出席公关活动,或者去饭局,她都比今天自在多了。
“周总,”门口的男人凑过来,端着杯子,“您还满意吗?”
周亦行笑,很浅。
“尚可。”
“满意就好,满意就好。”男人唯唯诺诺,“小倪,周总喜欢你是你的福气,今天把他老人家伺候舒服了,想要什么都有!”
倪穗岁不接话。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知道这种场合里,女人的身份要么是花瓶,要么是玩物。身段太高了不讨喜,谄媚太过也招人烦。
她只能笑,干笑。
“秦总很会选人。”周亦行看着男人,后者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您眼光高,不好的我也不敢往您面前送。这不听说您喜欢又纯又骚的,特意让朋友帮我验过,才给您过目啊。”
验过。
这俩字让周亦行脸色一点点变难看,他看向倪穗岁,倪穗岁的心脏要跳出来了!
这姓秦的男人会不会说话,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么!
“谁验的?”周亦行抽着烟,气压越来越低。
秦总一惊,察觉到了男人的脸色,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
倪穗岁悄悄勾住男人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往开掰,他生气,手上用力,她太疼了。
周亦行瞟了一眼倪穗岁,倪穗岁笑得比哭还难看。
秦总头上的汗已经下来了。
“听说我喜欢?”周亦行问的轻飘飘,“你又是听谁说的?”
秦总手指发颤,摸不透周亦行的火从哪儿来,半天不敢接话。
周亦行一手搂着女人一手夹着烟,分明没看秦总,却让秦总觉得他仿佛掐着了自己的七寸,动弹不得。
“啊,这……”秦总笑嘻嘻的,默不作声用手臂擦了擦额角的汗。
“你找过我二哥。”周亦行撇了他一眼,“他还告诉你什么了?”
“没有没有,我从没找过二公子!我……我……。”秦总魂儿都要没了,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这事儿复杂,男人之间的交易权衡,倪穗岁插不上话。
她只能感受到气氛变了。
刚进来的时候,声色犬马,空气里飘的都是荷尔蒙。
这会儿,杀人诛心,空气里飞的都是盗抢棍棒。
“你信错人了。”周亦行冷声道,“周亦礼的话只能听三分。”
“啊……”秦总一时间无地自容,好像说什么都是在辩解,他又看倪穗岁,满脸写着救命俩字。
“三哥……”倪穗岁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但她心里记挂着自己的出场费,索性豁出去了,“你和秦总的事情你们单独谈行吗,能不能先……让他把钱给我结了?”
她姿态亲昵,不知道的以为她是故意这样粘着周亦行,实则她被他按着腰,坐不直。
“我给你的不够花?”周亦行轻笑,“看不出你胃口还挺大。”
倪穗岁尴尬,“我那一部分好说,关键我带了模特。总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
若换了旁人,今天这钱是提也不敢提。
倪穗岁仗着自己和他有床上的情分,冒险一试,希望他能卖自己个面子。
周亦行坐直,带着她也直起腰身。
他拍了拍倪穗岁的屁股,让她起来。
“秦总,做生意就好好做生意,”男人也跟着站起来,捞过自己的西装,搭在了倪穗岁肩上。“歪门邪道的方法少用,容易引火烧身。”
“啊……”秦总赶紧跟着站起来,另一边,白芸陪着的男人也站了起来。
这人是周亦行公司的高管,今天也在被招待之列。
秦总看向这位高管,后者只是客套地笑了笑,也拿起自己的衣服要走。
倪穗岁这边疯狂和白芸眉来眼去,白芸心领神会,借口去洗手间,溜之大吉。
倪穗岁当然是坐周亦行的车走的。
黄峥帮她开的车门,倪穗岁笑得尴尬,招呼也没好意思打。
隔板放下来,周亦行摘了手腕上的表。
倪穗岁心下一沉,知道自己是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