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周富贵给周旺财传来口信儿,让他就住在村里,暂且不必回去了。
他的婚事保不住了,而且王家恨透了周家,竟然也开始整治他们。
当务之急,是得把周旺福的婚事保住,拉拢住宋家。
可生意人最是重利,宋家这时拿起乔来,条件是一个借一个的提,周富贵只能全盘接受。
这其中就包括周旺财不能回家,免得带坏了弟弟。
甚至隐隐传出消息,以后这家业怕是要传给周旺福了。
毕竟周旺财没了联姻的价值,名声毁了,脸也毁了,不好再抛头露面做生意了。
原剧情里周家就是靠两个亲家帮忙,躲过这次危机,甚至家业更上一层楼。
可如今实在不顺,周富贵也没空顾念周旺财的心情了。
周旺财气得在家里砸了好几天,这所宅子都被他砸了个遍,如今跟在他身边的就一个来运,吓得不敢往他近前凑。
好不容易他折腾累了,坐在地上倒气儿,来运才战战兢兢凑过来劝他息怒,“郎中说了,越是生气,越影响伤口恢复呢,您可千万莫要动气了。”
“恢复了又能如何?有本事让他把疤痕帮我去了呀!”
来运:……这实在做不到啊!
正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爆竹响,周旺财侧耳听听,是隔壁院儿传来的,好像还有欢声笑语,他沙哑开口,“去打听打听,什么事儿?”
来运哆里哆嗦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听说是宁凝中了秀才,乡亲们说难得有如此年轻的秀才,都来给他庆贺呢。”
“什么?他考中了?他居然考中了!”
周旺财浑身发冷,不顾一切冲到院墙边,听着动静。
他不想顶着这张脸去见人,只能像做贼一样听墙根。
果然,对面道贺声不绝于耳,大家纷纷说着吉祥话,还有跟宁家来往比较多的人说,“幸亏你们没听了那人的话,还是送阿凝去读书了,我就说嘛,咱阿凝绝对是个有福气的。我看他说那些泄气话,就是存心眼红阿凝,不想让阿凝上进。”
宁父摆摆手,“诶,高兴的日子,咱们只管说自家的事儿,不理别人的是非。”
“对啊对啊,咱们别提丧气的人。”
周旺财本就不是村中人,他做的事又被大家知道了,都对他厌烦不已,他那副明理懂事的面具再也戴不上去了。
这些下里巴人、乡野村夫,竟敢对我出言不逊!
周旺财素来自命不凡,如今却被他看不起的人鄙视,真是奇耻大辱!
他们敢这么编排他,不还是因为宁凝有出息了嘛!
不行,谁都能骑到他头上来,只有宁凝不行!
他得想个办法将宁凝拉下来!
怎么办才好呢?
他啃咬着指甲,将指甲都咬秃了,他还不住口,直到手指都鲜血淋漓,他却恍然未觉!
终于,他眼前一亮,想到个“好主意”。
读书人最重视名声,宁凝还只是刚起步,大家对他了解不多,要毁了他还是比较容易的。
可惜他等了几日,发现宁凝还是留在镇上读书,不怎么回来。
经过这件事,他们也断了联系,周旺财更是连门都不想出,联系不上宁凝,想嫁祸他也没办法。
于是,他干脆心一横,把主意打到宁父头上。
若是能陷害宁父偷盗,就能给宁凝安个家风不正的罪名,照样能毁了他的青云路。
他把主意跟来运一说,来运的脸愁的跟苦瓜似的,“大少爷,您还是快想想怎么讨老爷的欢心,接您回去吧。宁凝不管怎么说也是个读书人,而且他跟您也没仇啊,您何必跟他过不去呢!”
“怎么就没仇了?要不是他鼓动我去读私塾,我会认识那些人吗?我如今都怀疑,他是不是计划好的!哼,我爹巴不得没我这个儿子呢,讨他欢心也是无用,你先帮我对付宁凝吧!”
“可是,这……”
“怎么?连你都不听我的话了?我告诉你,你可是我贴身小厮,就算马上去巴结周旺福那个贱种,他也不敢信你,你除了跟着我,没别的路可走!”
“您误会了,我真的只是为您着想啊!”
“少废话,要真为我好,就先让我收拾了宁凝,我也好出一口气,不然少爷非得憋死不可!”
“好吧,那我听您的。”
就这样,按他的吩咐,来运寻来一只狗,说周旺财闲来无事,养着解闷。
几日后,趁宁家院门开着,将狗赶过去,然后他也急忙追过去,“哎呦哎呦,这狗怎么乱钻啊,劳驾快帮我抓出来!哎呦,它还真能跑!哎呀,跑屋后去了!”
村中这种事情也多,宁父宁母都忙着去抓狗,趁着没人注意,周旺财利用平日顽劣练出来的身手,翻墙头过来,快步跑到里屋,掏出怀里的玉佩,往宁父宁母的柜子里塞!
他如今身边值钱的东西不多,不过这块玉佩是自从出生就戴在身上的,是难得的美玉,用它来栽赃宁父,绝对够格了。
正好宁家是他邻居,他可以栽赃宁父偷盗玉佩,污蔑宁凝家风不正,毁了他的科举路,最好能让他把秀才的功名都丢了,才最好呢。
他得意洋洋放好玉佩,刚一转身,就傻眼了!
只见宁家族长,还有几个族老,和村中的两个保长都站在门口,横眉怒目地看着他!
“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周旺财惊恐不安,宁家族长冷哼一声,“够早了,早到我们把该看的都看到眼里了!”
“不,不是,你们误会了,是我丢了玉佩,又怕声张出来不好,就过来找找,我只是……”
“放屁!我等都看在眼里了,你居然还敢污蔑好人!”
“有话你跟他说吧!”
正说着,来运垂头丧气被押进来,“大少爷,您别怪我啊,我真的不想说出去的。可是,这两日宁凝回来过,我神情不对,被他看出来了,所以,所以……”
“你个王八蛋!你敢出卖我!”
周旺财扑上去想打,被众人抓住,“不用跟他废话了,直接抓他去见官吧!”
人证物证俱在,周家也无力保他。
事实上,周富贵也根本不想保他。
出了这种事,周家名声更坏,跟宋家的婚事彻底作废,在几家的打压下,很快衰败了,铺子家宅都抵出去,也不够还债的。
周富贵自己活着都费劲,恨周旺财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筹措银两,帮他打点!
他被判了流放,本身就吃不了苦,又没有好处给差役,更是饱受折磨,没等走到流放地就一命呜呼了!
任务已经了解,以后的科举路能走到什么地步,就看原身的努力了,宁凝和系统离开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