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在车厢内回应道,他对醉仙翁的实力颇有了解,故并未过分担忧,区区百余人自然难不住醉仙翁。
醉仙翁一手扣住对面山贼首领的琵琶骨,立刻令对方无法施展半点气力。
“寨主,寨主!”
四周的山贼惊呼一声,刚才这位醉仙翁还在远处,眨眼间竟已出现在他们面前,并且他们也无法得知自家寨主此刻的情况究竟如何。
“都别乱动!”
山贼首领意识到眼前之人恐怕是位修道高人,倘若被他随手一击,自己怕是没有生机,当下怎敢让手足们轻举妄动。
“前辈,在下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我等仅是些凡夫俗子,无意侵犯,望前辈海涵。”
山贼首领此刻心生惧意,若不乞求宽恕,恐怕今日他麾下的众人将悉数丧命此地。
“尔等乳臭未干之辈,昔日我在此地之时,你们尚在穿着开裆裤撒尿和泥呢。如今不过十载光景,你们便连我也认不得了。”
醉仙翁摇头感叹,时光荏苒,人间之事变化无常,能记得他这位前辈的人已是寥寥无几。
而此刻山贼首领也被醉仙翁所震慑,一番思索之后,突然忆起了十多年前流传的那些关于前辈高人的传说。
“您,您莫非是……蜀山醉剑仙?!”
山贼首领骇然出口,这个名字在巴州一带十多年前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传闻此人一生嗜酒如命,修为更是深不可测,无论是本地豪族还是大小势力都不敢轻易招惹。
听到这个名字,周围的山贼皆面色大变,震惊不已。
“呵呵,看来尔等还能识得些许旧事。只是这‘醉剑仙’的名号我已有多年未曾提起,今日竟还有人记挂于心。”
醉仙翁淡笑言道,自从他离开巴蜀之地后,关于他的事迹便成为了一个被人传颂的传说,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而在巴蜀这片土地上,醉仙翁曾一度被尊称为酒中剑仙,威震一方。
“殿下,不曾想这位老者在此处竟然有着这般显赫的名声。”
高延福在一旁听见他们的交谈,心中暗暗吃惊,他怎么也没料到,那位只会偷偷在太子公司饮酒的糟老头,竟然在外头有如此大的名头,真是人不可貌相。
李杰并未多言,继续倾听双方的对话。
“众弟子,速速上前,向酒中剑仙前辈叩首。”
虽然醉仙翁已经松开了山贼首领,但后者却不敢对他有任何不敬之举,毕竟眼前的这位确乎是一位如同仙人般的存在,谁又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于是,所有山贼纷纷向醉仙翁行礼叩首。
“罢了罢了,都起来吧,我不喜这些繁文缛节。你们只需将道路畅通无阻,我们要前往巴州。”
醉仙翁摆手示意众人起身,其实他本无意暴露身份,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意外的相遇与阻碍,他也不会让他们知道“酒中剑仙”的名号。
诸多匪徒皆处于困惑之中,有的曾听说过些许往日的传闻,有的却闻所未闻。然而如今众人已知晓,他们冒犯了一位绝非易与之辈,唯有恭顺遵命。
“前辈高人,得蒙您老人家青睐,实乃晚辈前世修行之幸啊。”
大当家言辞恭敬,一边说着,便开始替那醉仙老人按摩肩膀,让他在一处巨石上稍作歇息。
“尔等怎可这般顽劣无礼,竟在未踏入禁地之前便肆意拦截路人。我记得昔年这里并未有你们这批不知天高地厚、脑袋不开窍之人。如今巴州之内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怎会滋生出你们这群不识时务之辈?”
醉仙老人话语间满是对晚辈们的失望与责备,想当年他在巴州之地时,此地尚未有如此众多的匪类,那时巴州百姓尚能安居乐业。
“唉,前辈有所不知,近十年来,我们这片地域深受渝州林家之害,许多巴州世家中人纷纷听命于林家,现今巴州内只要有些许能力者,无不思虑逃离此地,哪还能在此苟活下去。”
大当家叹了一口气,若非走投无路,谁愿意沦为山贼匪徒呢?
他们这一百余人之所以落草为寇,实在是因生活无以为继所致。
醉仙老人听得此言,不由得微微拧眉:“怎的渝州之人竟敢染指巴州之地,你们这群家伙也不懂得奋起抵抗一番。”
他对这种局面颇为不满,毕竟渝州和巴州虽相邻而居,但从不曾有过渝州统治巴州之事发生,即便渝州相较于巴州更为繁荣,但在他的记忆里,从未出现过类似的情形。
“前辈高人,待您亲临巴州之后便会知晓,如今几个大家族已经联手,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又能如何呢?留在家中只会走向末路,唯有投身江湖,打家劫舍求生。”
大当家解释道,现如今的情势已然不同于醉仙老人在世之时,此处的状况显然要比他想象中的复杂得多。
醉仙老人饮下一口酒,随即开口:“此次我恰好路过此地,也正好去看看巴州究竟沦落到何种田地。短短十余年未曾涉足,你们这群小家伙究竟将这里糟蹋成什么模样了。”
想当年他驻守巴蜀之地时,此地英才辈出,正义之士层出不穷,现如今却是民生凋敝,不禁让人扼腕叹息,朝廷竟然放任不管,让一方宝地遭受蛀虫侵蚀,这使得醉仙老人心中愤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