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客人欲言又止,却见青年眸光如星辰,笑靥如花,那份温暖与自信,令他们心中疑虑如云散尽。
“无需挂虑,一切安好!”李杰声音如春风拂面,“再者,罗成将军今宵亦非孤身,一群神秘身影正暗中跟随。他们或许来自皇室密探或薛万彻将军麾下,伺机而动。有众高手环伺,尔等还担忧何物?”
“奇哉店主,此秘怎得而知?汝非其人,亦不知其隶属,如何预感将军遭监视?”
“只因彼时灯火初照,于我客栈前角落窥见其影,”李杰双目熠熠生辉,神色镇静自若,“彼等对罗成入醉仙楼之事颇为戒备,犹疑不决是否现身。最终,依旧隐没于夜色之中。”
“店主慧眼识珠,令人赞叹!”
“言归正传,既已有人盯梢罗成,尔等驻守又有何益?不如回榻,稍作警醒倾听外间动静即可!”
青年李杰笑意盈盈,两人相对无言,眼神交流,似心灵共鸣。
未几,二人轻叹一声,双手合十,异口同声许诺:“既然如此,愿店主自珍。万一贼子突袭,务必制造些许声响,无论大小,吾等必闻声而至!”
“放心,诺言已许。速速休息,明朝开业还需尔等协助。”李杰眸含星光,微笑致意。
青年言毕,两人缓缓转身,步伐渐远。归屋时,未锁门户,意在令耳畔之声更为清晰。
独坐窗前,李杰关上门扉,纵窗外严冬凛冽,却透过雕琢精巧、透光薄纱瞥见寒夜之景。四野沉寂无月,唯有远方房内微光点点,宛如星河遗落人间。
冬日清寒伴着轻拂的夜风,携雪花翩翩起舞,宛若低喃细语。寒风之外,蕴藏万千生息:冰雪、霜柱、厚杯壁、炽烈暖炉,以及温暖棉被。
思绪翻涌,却又不知所踪,仅留心底一片安宁。
深深叹息后,李杰身形一振,步入梦乡深处。
……
此时,别有洞天之处……
当罗成挥别了仙境般的宴饮之所,他并未即刻遁入幽暗,反而静立于狭窄曲折的巷弄间,眼眸闪烁着渴望,凝望那一片醉仙楼中跳动的火焰,如同一颗炽热的灵魂在寒夜中寻觅温暖。
他从未畏惧夜的深邃,但在触及光的刹那,再欲隐没于暗,竟是艰难万分。心如旷野,原本无一物,此时却似空虚至极,那份落差,让内心如被烈风肆虐的废墟。
思绪看似空白,内心却如同点燃了一簇烛火,明亮而又脆弱,这是他对未来遥不可及的憧憬。低头沉吟,一声长叹从唇齿间逸出,随即他毅然转身,再次步入漆黑的深渊,但这一回,连黑夜都无法掩饰他内心的光芒。
不过,这一次,夜的深邃竟令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即便他曾无数次穿越于无灯之路,但此刻却有莫名的不安,如同被无形的手牵引着探寻那未知的秘密,黑暗似乎有了生命,对他耳语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正当他疑惑间,五阵异响破空而来,如同幽灵般浮现于四周,伴以压抑而沉重的呼吸,即便是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中,这些声音也被放得极大,足以撼动每一颗敏感的心弦。即便是细如银针落地于皑皑雪地,也能听闻那清晰的噗嗤之声!
“你刚做了何事?”冰冷无情的语调划破寂静,充满质询与死亡的味道,每一个字都像是淬毒的利箭,等待着时机射穿任何微弱的辩解。
“不过是饱餐一席罢了!”罗成面色泰然,目光淡然扫过,似乎未曾察觉周围的威胁,“醉仙楼的佳肴,闻名遐迩,我早已垂涎三尺。今日得以一偿夙愿,实为美事!”
“仅此而已?为何吾心中总有不安之感,难信汝言!”
“你能有资格踏足醉仙楼享用珍馐吗?莫非你忘了自己身负何职,需要我提醒汝吗?”
“此人绝非只为用餐!”
旁侧三人口吐讥讽,唯独罗成正面相待的二人始终默不作声,仿佛他们是夜色中的鬼魅,不发一言便已融入四周。沉默,往往比言语更具有威慑力,在五人之中,这二人才是真正的隐秘杀手,不容忽视。
那三个妄言者,如果允许,罗成只需一个念头,便可让其形影无存,且无人察觉。
较量,胜者为王,无需纠结胜利的方式。
速战速决也好,迂回战术也罢,目标一致——胜利!
“明我本份,任我行!”
正当剑拔弩张之际,空气几近窒息,三把宝剑出鞘,发出森寒之气,却在这关键时刻,面前一人发问,如清风拂面:“罗成将军,可否让我们信你?”
“吾语皆真,信与否皆在诸位,”罗成眸中锋芒毕露,眉宇间的凝重渐渐舒缓,“敢站于此,必有此勇气!愿你们既能高瞻远瞩,又勿小觑我力量!”
“无人敢轻视雷霆战将罗成!” 一旁骑士附和着,“然而,吾等亦遵命行事,望雷霆战将勿使吾辈陷入窘境!”
“遵何人之令?” 罗成声如雷动,低沉而威严。
“吾等奉至高圣君 dangjin陛下之名,唯有圣君方可驱使吾辈! 若尔敢对醉仙阁主稍有不利,即是与整个大渊帝国为敌! 雷霆战将昔年乃帝国重将,对大渊应尚存一丝忠诚?”
“dangjin陛下?” 罗成双唇微动,一股冷意涌上心头。“吾真欲知晓,圣君为何这般挂心醉仙阁主!”
“此等秘辛,非吾辈所能透露。”
“甚好,尔等安放心间。既已示踪,此刻绝不会为难阁主!” 罗成淡然一笑,身影微移,踏上前行之道!
当他迈步之际,三影悄然凝聚于其背后,周身寒光闪烁,剑尖遥指罗成!但又被面前一人制止。此人不仅阻止了他们的冲动,更为罗成开道!
“雷霆战将,吾君陛下对尔寄以厚望,如可,吾愿引尔晋见圣君! 吾君渴望奇才,如你定会委以重任!”
“暂且搁置,吾尚有重任待解!” 罗成脚步未停,从容前行,仿佛未感丝毫威胁,“如今,仅醉仙阁主入吾眼。元宵佳期之前,不予其害,元宵之夜方作定夺。期间须得查清数事!”
“猖狂...”
三人持剑蓄势,企图一决生死。却被另两位制止!
“雷霆战将,昨夜缘何将同伴血溅疆场?”
“彼等? 吾予机会,令其撤退。此役,尚有疑惑未明,他们不听,吾便以铁腕处置!” 罗成背向诸人,停立不动,凝视浩渺的黑夜,徐徐转身面对他们。“敢悖逆吾旨者,皆如此下场!”
闻言,众人怒火中烧,欲将罗成吞噬,却因两位的制止而束手束脚。
“唯愿元宵佳节之时,彼此均能安然度过!”
“如是所愿!”
深邃的夜晚中,五影注视着罗成渐行渐远。然而,他们难以料想未来将会发生何事。
……
一夜安然无恙。
午夜已过,即破晓之际。
约莫凌晨时分,醉仙阁已是繁忙异常。
李杰早已醒来,因众人初尝包子制作,需他悉心指导!
指导三两次后,他们渐入佳境,此后无需他过早起早贪黑!
对他而言,晨醒实属一番苦行。
……
自此后,于晨曦之前,李杰需觉醒于破晓之刻,因李世民主掌国政之辰,正合斯时矣!彼时之五更天,亦即现今辰时初刻,曙光未至之时。
盖李杰既探悉御前议事之定时,其时以未来纪元言,春季及冬季当于辰时正;夏日及秋季,则稍提前矣,至卯时末。然无李杰则议事不可行,缘于李世民昨日昭告天下,此灵玉令符独属李杰掌执,凡李杰引人同行,无论多寡,皆得以径入王宫!于李杰而言,诚天赐之大幸!
此事非同小可,纵朝中重臣亦无任意领人入紫禁之权,连国师长孙无忌,在圣上面前虽享厚宠,犹不能得!
步入庖厨之地,启封秘坛,李杰令使,此刻薛仁贵神态犹似沉醉梦乡。瞥见黑幽秘坛,恍若心神一震,仿佛忆起昨昔奇思。
揭盖瞬间,芳香扑面,难以名状,微似佳酿,却又异于寻常之物。
嗅其香,李杰心悦首肯。
「已得其妙,可以出坛制馅!」
「恩人未尝一顾,何以断定?」薛仁贵讶色盈面,疑云重重,「恩人凭何知之?此团置坛内者,竟有此神奇变化,莫非坛非凡物?乃恩人隐匿多年之宝物乎?然外形平凡,仆人粗陋,未能洞察分毫!」
「宝坛?」李杰莞尔笑否。「实则普通坛皿,只因巧技施加,面团置于其间,得化神奇之变!制饼、或包子,更显佳味!庆哥儿,尔昨日所制绞肉,调味如何?」
「少爷吩咐既遵,添入多般佐料,反复搓拌半辰光!」
「善哉,速去取来!」李杰颔首示赞。「尔辈取一团面剂,手捏成如圆轮之形,绞肉嵌其间,用面裹严,勿使缝隙存焉,否则包子之美味,不复得矣!」
众人闻言应命,迅速行动。
裴庆疾往一旁,抬来一满盘乌黑碎肉,色泽暗淡,因调味料之故。
外间寒冽难耐,纵置数日乃至月余,此碎肉鲜腐不惧,惟或损风味。
然而此刻,李杰似有所思,转目向薛仁贵,笑道:「薛仁贵,尔前往我卧寝,携那雪白绸缎而归!」
「白色丝绸?」薛仁贵诧愕,「恩人房中何来白色丝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