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老爷您教得好!”家仆谄媚的说道,又拿出了一件精美的陶器,对着庾廉说道:“除此之外,我看到军饷中还有这么一件陶器,据说是汉代流传下来的,精美无比,是之前陈郡袁氏家中所藏,此番应该是皇上将之前巢湖大案抄没的袁家家产充做了军饷,我听说老爷您一直喜欢这一类精美的陶器,就做了主留了下来。”
“哦?”庾廉瞬间来了兴致,上前将家仆手中的陶器拿了过来,仔仔细细的在手中摩挲,察看。
“瞧瞧这纹路,这质感。简直是上品中的上品啊。而且是汉代传下来的,此时恐怕已经是价值连城了。不错不错,你办的很好,等会把他放到我的床边,我要每天晚上欣赏一番。”庾廉赞叹不止。
“少爷喜欢就好。”家仆谄媚道。
“军饷这件事情一定要小心,一定不能让除咱们以外的人晓得了。”庾廉补充道。
“那是自然。”家仆拍着胸脯说道。
“对了,还有一事,还需要请少爷您明示。”家仆继续说道。
“哦?什么事情,仔细说来。”庾廉问道。
“是这样,魏国那边的人来消息了,说是有单生意想找咱们做。本来现在是非常时期,咱们应当立马拒绝的。可是人家……”家仆有些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庾廉追问道。
“人家看咱们好像有些不太愿意,这次又开出了以往走私三倍的价钱,而且要的量很多。要是这么一单下来,恐怕往后五六年的钱都赚回来了。”家仆凑到了庾廉耳边,小声的说道。
“三倍的价钱!”庾廉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我的乖乖,他们想要咱们走私什么,愿意开这么高的价钱。”
“粮食。”家仆说道。
“魏国最近的那次起义除了征税严重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秦州和雍州那边不同程度的干旱,粮食极其短缺。魏国皇帝回来后下了命令,要让魏国地方的刺史迅速解决粮食的问题,防止起义的事情再次发生。”家仆解释道。
“怪不得。”庾廉听了家仆的解释后点了点头。
“哎呀,我这心里真的跟百爪挠心似的,这么多钱要是赚不着往后一个月本少爷恐怕都要睡不着觉了。可是现在紧张时期,各处关隘都查的严格,要是去了被御史抓个正着可就完了。”庾廉此时的内心极度矛盾,在院中来回的踱着步。
“诶,你给我出个主意吧,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庾廉突然对着家仆问道。
“有倒是有个法子,小人打听到了一条小路,几乎不为人所知,可以将粮食运过去,同时避开他人的耳目。就是稍微险了一些。”家仆思索了一会后说道。
“太好了。”庾廉听到后立马兴奋了起来。“这件事情你亲自去办,只要办成了,到手的钱我分给你一成。”
“这……”家仆迟疑了一下,心里嘟囔了一句。“这么危险的事情,跟你说就是想让你多分一点给我。结果就给一成,这是办事的态度?”
但是迟疑片刻之后,家仆还是答应了下来,因为他以后还得在他手下干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好,你给我记住了,这件事情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万不可以泄露出去。”庾廉补充道,可他话音还未落,就听到附近屋顶上一片瓦片落了下来,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着实把二人吓得不轻。
二人赶紧冲到屋顶旁边,反复察看,却没寻到半点有人的踪影。
“或许是风吹所至,最近发生的事情比较多,少爷你和我都有些精神紧绷,可能一时精神恍惚了。”家仆有些自我安慰的说道。
“但愿如此吧,你赶紧去办吧,不要在此地停留了。”庾廉着实也被吓得不轻,赶紧把家仆给打发走了,自己为回去为他的父亲料理后事去了。
半晌,院中的一棵大树下缓缓滑下来一个人影,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后长舒了一口气。
“呼呼,差点就被发现了,得赶紧回去禀报高禽大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高禽手下的监察司主事,出身禁卫的杨通。刚才他听的太入迷了,一不小心碰到附近的瓦片,情急之下他纵身一跃,跳到了附近的这座大树上,这才没有被庾廉和他的家仆发现。
“这么说,基本可以确定劫走军饷的是那个叫庾廉的家伙。”高禽抬头问道。
“正是,不过下官听到的东西有限,还不能确定剩余的军饷藏在何处。”杨通拱手说道。“咱们要不要再派人过去监视他们家?”
“不用了。”高禽冷冷的说道。“或许他们今天就已经有所警觉了,继续去他们家里监视万一被发现了容易打草惊蛇。”
“那家仆的去向你摸清楚了么?”高禽追问道。
“摸清楚了,他现在在城东南的客栈住下,估计在等那些运送的粮食。”杨通赶紧说道。
“好,等晚些时候我亲自带着一队人过去跟踪他们的队伍,在交接的时候擒住他们。你就留在此处,密切关注这边的局势。看看庾家有没有什么大的动作。”高禽点了点头后吩咐道。
三日后,家仆带着浩浩荡荡的运送粮食的队伍离开了南阳郡,绕开了北面的鲁阳关,隐入了一片山区,在山路上缓缓行进。
“娘的,这山路好生难走,等到拿到了钱就不在这王八蛋手下干这苦差事了。就给我一成的好处,什么东西。到时候拿了魏人的钱我自己快活去。”家仆一面指挥着运送粮草的队伍,一面暗暗的骂道。
而就在他们的不远处,大约二十人左右的监察司队伍在高禽的带领下紧紧的跟在他们的身后,丝毫不敢放松。但是他们毕竟大多数军队出身,所以体力上要远远胜过这些人,加上不需要运送粮草,所以他们基本上没有感到太多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