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的眼前是一个完全封闭密不透风的石壁囚笼。
一股熟悉的污浊霉烂的气味袭来……
映入眼帘的是林立陈列着各种熟悉的刑罚器具。
龙骨钉,龙骨锁链,大铁锤,匕首,钢刀,铁锯,利剑,烙铁,软皮鞭,绣花针,魔鬼辣……
每一样,璟全都尝试过,每一样都有过不下几十遍的切身体验和感受。
反反复复的,来来回回的,他会不厌其烦用各种各样的刑具轮番着让璟尝试和体验。
每次他都会说好多的话,问他什么感觉,诱惑他可以说话,可以喊叫。
他不厌其烦的说着他内心的痛苦悲伤。
璟从刚开始的惊愕,质问,后来璟知道了一切。
璟沉默了,心内溢满无尽的悲伤和怜悯。
他不再说话,不再吭一声。
可是他却更加的愤怒,变本加厉的实施一切的罪恶。
正对璟的那面石壁上有一个隐隐约约成“大”字的血色黑污。
石壁上四个血污钉痕清晰可见,之下是条条蜿蜒的血流长河,顺着石壁一直流到石壁下的石槽内。
石槽长一米多,宽半尺,深半尺左右,里面黑红色的血液早已干涸。
璟的眼眸哀伤,紧紧盯着那个“大”字和那些血迹。
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着,全身冰冷,血液好似冻僵了一样,没有一丝温度。
曾经那些痛苦的经历,好似潮水般袭来……
“你问我是为什么?
好!我告诉你是为什么?”
“你以为你才是万人敬仰的涂山家族的未来族长。
你天生就该拥有着所有人的羡慕崇拜,阿谀谄媚。
你生来高贵,生而不凡。
不!你错了!一切都错了!”
“你的母亲逼死了我的母亲,我们的父亲悲哀心死,随着我的母亲殉情了。
哈哈哈,讽刺吗?
我们的父亲真心爱着我的母亲,宁愿随我的母亲而去,也不愿面对你那个嫉妒成疯魔的老妖婆的母亲!”
“我才是我们的父亲最疼爱的儿子,我们的父亲只爱我的母亲。
我才有资格做涂山家族的族长,成为涂山府的掌舵人!
你才是一个意外,一个无爱诞生的偷窃者!
你偷走了我的一切!”
“你和你的母亲都是可耻卑鄙的偷窃者!
你们偷走了本该属于我和我母亲的一切!
你们该死!你们才可恶!你们才卑劣可耻!”
“别用你那和你母亲一样高傲的眼神看我,收起你自以为是的怜悯。”
“你和你的母亲一样,以为自己生来就高贵,高人一等,所有的人都要围着你们转吗?
你们这样的人,是最无情恶毒的!
是踩在别人痛苦绝望的心上,头上,还怜悯施舍着你们认为的博爱。
以为自己有多么慈爱伟大,其实你们最恶毒最恐怖!”
“你知道为什么有这个石槽吗?
我要你替你母亲尝尝无能为力的看着血液离体,生命缓慢的流逝的痛苦无助的曼妙滋味。”
“看到了吗?感受如何?
看着自己温热的血液离体,自己又无能为力是一种什么滋味啊?”
“你如果肯求我,求我高抬贵手放过你。
我今天会停手,不会碰你一下。”
“还是不说话吗?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以为不说话,我就会怜悯你,放过你吗?”
“为什么不出声?说话啊!
这样呢?痛吗?出声啊!”
“今天你只要叫一声,我一个月都不会碰你一下。”
“三年了,你是哑巴吗?一声不吭!
你要声带有什么用?
干脆我替你毁了它。
你只要求我,我就会停手。”
“你想去外边看看吗?
今天开始,我带着你去逛逛大荒各地的风光。
三年了,看看人们对青丘第一公子涂山璟是否早就忘记了。
让他们看看此时的你,是个什么恶心人的样子。
你猜,他们会怎么看你,怎么对你?”
“你自以为你高贵的灵魂,不染世俗尘埃,圣洁清辉,你可知在世人眼中这些一文不值!”
“你以为那些人的眼中看到的是你涂山璟这个人?
其实他们看到的是你这身名贵的衣衫和你手中拥有的一切。”
“剥去你名贵的外衣,除去你光鲜亮丽的一切,你什么都不是!”
…………
璟俊美的眼眸湿润了,一滴清泪顺脸颊滑落,滴在青石砖上碎成了无数的小颗粒,搅乱浑浊霉烂的空气……